餘伊是在遊上失蹤的。
不是那艘私人遊,而是景區航線的大遊。
外島是景區,旅遊勝地,每天接待遊客幾萬人,日落後正是返航高峰。
返航的遊座無虛席,過道上都站滿了人。
大家玩一天都累了,遊又一起一伏,很容易犯困。
靠岸,楚櫻等人被海乘醒。
卻不見了餘伊。
“誒,餘伊呢?你們誰見餘伊了?”楚櫻問周圍同事,可大家都搖頭。
有幾個還沒醒,睡得跟死豬一樣。
楚聿也睡著了,他很在旅途中睡得這麽沉。
大概今天是真的累了。
楚櫻詢問海乘,“大姐,我旁邊座的人有看到嗎?的,高高瘦瘦,長得很漂亮。”
不是楚櫻語言貧瘠,而是餘伊的貌足以讓人一眼記住。
但是,遊客上百人,海乘不可能見過每一個人。
“不好意思,我沒有留意,”海乘提醒,“會不會已經下船了?”
楚櫻疑,餘伊不可能不自己走。
但是餘伊心不好,或許是不想被大家看到傷心難過的樣子,獨自走了?
遊客已經下了一大半,隻剩下他們。
楚聿打餘伊電話。
電話通了,但一直沒人接。
“你們磨蹭什麽?”不知的餘華森在門口喊,“都睡懵了?快點下船,走了。”
楚櫻:“餘伊不見了。”
餘華森心大,“下船了唄。”
看著海乘催促的眼神,楚櫻等人隻能先下船。
下了船,還是不見餘伊。
電話一直沒人接。
“餘總,你不是說餘伊下來了嗎?人呢?”
“我有說嗎?”餘華森兩眼一抹黑,“不在船上,那就是,下船了唄。”
同樣的話,這次餘華森說清楚了,他僅僅是在推測。
餘華森累到雙疲,現在滿腦子都是回酒店休息,“那麽大個人丟不了,這裏比我們都悉,說不定自己回酒店去了。”
華燈初上的新市,繁華、熱鬧、和諧、友好,他們沒有往任何不好的方麵想。
或許,餘伊真的隻是想自己散散心。
一直到回了酒店,前臺特意住了楚櫻,“楚小姐,這裏有一封給您的信。”
“信?”楚櫻愣愣的,“誰給我的?”
“不知道,是保安送進來的。”
楚聿也很好奇,“你在新市還有朋友?”
“沒有啊,我友廣泛我承認,但我沒過這麽神的朋友。”
楚聿接過信,掂了掂,裏麵好像有一個圓盤,很有分量。
“我拆你拆?”
楚櫻揮揮手,“你你你。”
“不說我看你私了?”
“廢話真多,趕拆。”
楚聿直接拆了,看到裏麵的東西,瞳孔驟。
“這不是餘伊戴手上的玉鐲嗎?!”楚櫻拿起玉鐲仔細看。
羊脂白玉,毫無瑕疵,又油又潤。
就是餘伊那條。
兩兄妹四目相對,越對越張。
“還有東西,”楚聿謹慎地倒了倒信封,倒出一張名片。
是商盛的名片。
楚櫻嚇出了一冷汗。
“趕給他打電話!”楚聿當機立斷。
楚櫻心在抖,手也在抖,照著名片上的號碼,輸錯了三次。
終於,通了。
“餘伊不見了。”焦急萬分,連電話那頭是不是商盛都不確定。
“喂?喂?……是商總嗎?”再次問。
商盛從大腦空白中反應過來,“什麽時候的事?”
楚櫻把這段經曆複述一遍,不敢一點。
商盛一路跑到離島口,小五正在待命,他幾乎是咆哮出聲,“最快速度到新市碼頭。”
他以為餘伊跟大部隊一起走會很安全,終究是他大意了。
三叔多疑,拿不準他的肋,先派姑姑來查探,又讓餘華森來試探。
姑姑堅信他心裏隻有溫婉,和餘伊隻是逢場作戲。
而餘華森看到的畫麵,是他們夫妻和睦,鬧離婚隻是夫妻間的小打小鬧。
兩個不同的結論反饋到三叔手裏,他信哪個?
在返程的路上,商盛後知後覺地理順了整件事,是他大意了,讓三叔一招調虎離山,綁走了餘伊。
回到酒店,商盛直奔餘華森的房間。
門鈴響了一會,餘華森依然房門閉,商盛煩躁得用力拍門,“開門。”
餘華森這才慢慢悠悠出聲,“來了來了,著急什麽。”
門開了一條,裏麵沒開燈,餘華森隻把腦袋探出來,“是阿盛啊,有事明天再說,我都睡了。”
商盛不跟他廢話,抬起手,一下掐住他的脖子,用力往房間裏推。
“誒誒誒……”餘華森不明所以,“阿盛,你做什麽?……”
房間裏烏漆麻黑,有味。
床那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,想也知道被子裏藏了人。
商盛不稀罕看到那些骯髒的畫麵,把餘華森推到牆上,厲聲質問:“商百在哪?!”
餘華森到商盛的力道,知道他在真格,但依然心存僥幸,“商百?我怎麽知道他在哪,他是你家三叔,你自己問他啊。”
商盛加重了力道,“他綁架了你兒,你還有閑心在這裏嫖?”
“什麽?……”餘華森如遭雷擊。
商盛以為他總算還有點人,知道擔心餘伊。
誰知,他下一句卻是,“嫖?沒有沒有……是認識的人,大家都是朋友,比較談得來而已……”
“阿盛,你可不要到你們阮姨麵前瞎胡說啊。”
商盛心寒,替餘伊心寒。
他知道餘伊還有個弟弟,也知道餘華森對這個兒子十分看重。
卻不想,餘伊能被忽略至此。
人都失蹤了,父親不僅毫不關心,還在這裏為自己的臉麵開。
“你的爛事我不管,我現在問你,商百在哪!”
若不是親眼所見,餘華森本想不到商盛會是如此暴戾。
鷙、暴躁、兇狠,甚至是發瘋。
“在哪?!!!”
商盛怒吼,餘華森瑟瑟發抖。
那個躲在被子下的人,也在瑟瑟發抖。
餘華森頭像快被碎了一般,不上氣,“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,但是,白天我在外島上見過他。”
“外島哪個地方?”
“在一艘私人遊上,很大一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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