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寒月轉向顧澄，用恨鐵不鋼的眼神看著，“你就那麼缺嗎，看不出來陸雲麒對你半點兒的憐惜都沒有？你都病這樣了，他還能躺在床上睡。”

司寒月像是被點燃的炮仗，一進門就噼裡啪啦的一頓炸，驚得馮若頭上的汗珠都快掉下來了。

別人不知道陸雲麒是什麼樣的人，知道，在那張矜貴的外皮下，裡面到底是多麼瘋癲又恐怖的核心。

趕拽住發瘋的司寒月，“阿月，別這麼跟小舅說話。”

陸雲麒昨晚一宿沒睡，好不容易醞釀了點兒睏意，就被這個腦殘給驚醒了。

緩緩的坐起，他先是檢視了下顧澄點滴瓶中的藥，馬上就要滴完了，手拉過顧澄的手，把針頭拔出。

司寒月想要阻止，卻被馮若死死地拽住，小聲在司寒月耳邊說道：“我們走吧，顧澄現在有小舅陪著。”

司寒月不這麼想，顧澄是什麼格他太清楚了，從小囂張到大，遇事也沒有這麼沉默的時候，如果不是被陸雲麒給欺負了，怎麼可能是這副懨懨的樣子。

“你要是對澄澄負不了責，我不介意把帶回去，我們司家……”

陸雲麒緩緩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，“你們司家怎麼？搶錦程的財產，收了的好不領，還一家子都罵是白眼兒狼。你指的司家怎麼樣？”

司寒月一時語塞，‘我們司家對負責幾個字被他狠狠嚥了下去。’想到司寒星、父親還有母親對待顧澄的態度……

他頓了好幾秒才再次開口，“至我不會害澄澄，更不會讓變現在這樣可憐悽慘的樣子。”

顧澄始終垂著頭默不作聲，沒人能看出此刻角勾著的惡劣弧度。

是啊，現在的確是可憐悽慘的，而這些不信司家人能逃得了干係。父親心臟病突發的時候，怎麼那麼湊巧就是司家人發現的，怎麼又那麼湊巧的聽到父親的言，讓安心嫁給司寒月。

就算司寒月不知，那司家人也一定是知的，他就是司家人最大的幫兇，一樣逃不了干係。

本來昨天的時候，司寒月在陸雲霆的面前維護，還有那麼一的可以算是容的心，想著以後不跟司寒月計較了也是無所謂的，兩個人都離婚了，前塵往事塵歸塵土歸土就算了。

但是現在……不可能。

一定要讓算計過父親的所有人，全都債償。

“司寒月，你是不是忘了，我最大的悲劇就是你造的？”

靜默的空氣裡，顧澄突然開了口，聲音幽幽冷冷的，像是從冰窟裡傳出來的，又像是在冷水中浸泡心涼之後發出的聲音，總之冰冷的，讓人聽了之後就從骨頭裡開始冒涼氣。

“澄，澄澄，你，你怎麼能這麼說？”司寒月的聲音本能地有些磕。

顧澄緩緩抬起眸子，直視司寒月。

司寒月被這樣的眼神看的一個哆嗦，他第一次從顧澄的眼中看到了恨意，沒錯就是恨，就連他帶了馮若回來的第一天，顧澄聽到他跟馮若在屋裡纏綿時候，都沒出過這麼可怕的眼神。

司寒月下意識的後退了下，“澄澄……”

顧澄仍舊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，只不過要口而出讓他債償的話，轉了話頭說道：“司寒月，如果不是你婚出軌馮若，我會被你父母算計嗎？一個沒有丈夫護著的妻子，在婆家會有好日子過嗎？

如果不是你在我父親臨終前說那些話，我會嫁進你們司家嗎？那樣我也不用承被背叛的錐心之痛。”

更不會認賊作親人，盡心侍奉一年多，想起來就會心在滴。

最後一句話沒有說出口，但眼睛裡的狠厲越發的濃重。

司寒月也被顧澄這樣的眼神嚇到，但他還是訥訥的開了口，“澄澄，就算之前都是我的錯，但是你也不能拿你的幸福當兒戲，陸雲麒他……”

顧澄被子底下的手幾乎攥在一起，才能剋制住不當場撕了司寒月。

陸雲麒到顧澄的憤怒，把手放在被子底下，輕輕握住顧澄的手，安著。

面上他冷冷地看向馮若，“你是帶他來找死的嗎？”

一句話，雖然淡淡的，但馮若已經聽出了其中濃重的威脅意味。

趕拉住司寒月的手，往外走，“對不起小舅，他出門前喝了點酒，現在不清醒，您別跟他一般見識。”

司寒月還沒意識到事的嚴重，想要掙馮若。

他來的時候本來只想看一下顧澄好不好就走，現在看到這個樣子，是想要帶顧澄一起走的。

“等等！”顧澄的聲音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氣氛，角揚著意味不明的笑看向司寒月。

“你來這兒鬧這一出興師問罪是因為什麼？看我可憐，還是餘未了？”

顧澄的一句話，讓司寒月變得有瞬間的茫然。

他來的時候只想著大家都是識的關係，他不能眼看著顧澄往火坑裡跳。

但是他為什麼來找顧澄？為什麼擔心顧澄？他們都是離婚的關係了？

顧澄諷笑了聲，看了看呆愣的司寒月，又挑釁地看了眼鐵青著臉的馮若。

相信，馮若不會看不出司寒月對是什麼意思。

上學的時候，司寒月就是公認的中央空調，爛好人，只要誰在他面前可憐弱，他就想給每個孩一個家。

他是喜歡一個人的時候，就會對這個人不錯，但是他喜歡的，永遠不會只是一個人。而馮若，也永遠不是司寒月的唯一。

顧澄原來最不屑的就是利用去折磨人，那是嗤之以鼻的小人行徑。但是今天，就是想讓司寒月痛苦，讓跟著司家人一起算計的馮若痛苦。

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，那個角度讓人覺得無比的詭異，漂亮的詭異。

就見水潤到連紋都看不清的瓣，一張一合吐出淡淡的幾個字，“司寒月，你還喜歡我？”

司寒月慢慢地看著顧澄，心臟因為這幾個字變得速度加快，但顧澄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他難地。就聽一字一句說道：“遲來的深比草賤，司寒月，你真賤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