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哥哥和妹妹都待在唐初家里之后，許清嘉就放下了心。

坐在床邊看著病床上的男人，說不清楚是什麼樣的表，窗外的月打在的臉上，讓的整張臉都藏在影之下。

想到先前在甜品店是他替自己擋的那一刀，心里面五味雜陳。

一點都不想知道如今祁妙怎麼樣了，甚至也沒什麼力去追究的責任，那樣一個瘋子，甚至都想不明白為什麼要那麼做。

捂著自己的額頭，嘆了口氣，剛要抬起頭就聽到頭頂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，“很累？”

許清嘉立刻抬起頭，看到莫歸暝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，清淺的目細碎地看著。

許清嘉和他對上視線，什麼都沒說，抿著角就這麼看著他，過了很久才開口，“為什麼要替我擋那一刀？”

莫歸暝像是聽到一個什麼多余的問題，蹙了一下眉頭，突然勾起角笑了一下，“如果哪一天我沒有替你擋了，再來問這個問題。”

許清嘉的眸閃爍了幾下，似乎是聽明白了他話里面藏的深意，“我們現在已經離婚，你沒必要做這些事，我也不會。”

莫歸暝也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，而是定定地看著，有些認真地說：“我不是為了你，我在贖罪。”

“許清嘉，從前的事，我錯得厲害。”

許清嘉臉一頓突然就低下頭，沒再說話。

……祁妙醒來的時候，睜開眼睛往四周看了幾眼，好像旁沒有一個人。

很快就恢復了理智，慢慢地從病床上坐起來，剛要去按床頭的護士鈴，就聽到門被人打開，兩個上了年紀的夫妻走了進來，其中一個人臉沉，有些失地看著.祁妙一下子就認出來這是的公公婆婆，心中升起一陣寒意，下意識地就在角落，“爸、媽，你們怎麼來了？”

“別我爸媽，我們沒有你們這樣的兒，更加沒有你這樣的兒媳婦！”

老太太有些激地說道，把手里的東西摔在了祁妙面前，“簽了這個東西以后，我們家就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了！”

祁妙的手都在抖，拿起面前的文件一看才發現是一紙離婚協議書。

閉了閉眼睛，臉有些蒼白，“你們不可以這樣做。”

雙手抖地將那張紙撕得碎，“我和高旭豪有個兒子，而且我現在還懷了孕，你們不可以這樣對我！”

聽這麼說，高夫人只想沖到面前恨不得掐死，幸虧旁邊還有一個人死著，才不至于沖。

紅著眼睛看著齊妙，“你還好意思說你懷了孕，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的沖，孩子沒了！”

祁妙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，瞬間就跌了回去，有一些茫然地看著自己的雙手，捂住自己的臉哭了起來。

怎麼就忘記了……昨天晚上像瘋了一樣捅了自己，為什麼要捅自己？

到現在也覺得這個理由很可笑，是為了不讓他們追究自己的責任嗎？

不是的，只是那個時候好像沒有其他的手段可以表現自己的憤怒了，那種痛到極致的緒，沒有辦法找一個出口，就那麼憋在的心里，本就無法排解，難得快要炸。

就看到以前那麼想要得到的男人，以前擒故縱忽近忽遠只想要得到他一顆真心的男人，離越來越遠。

而那麼想要的東西，卻被另外一個完全看不起的人得到，怎麼能夠甘心？

所以一直在騙自己，不斷地給自己洗腦，只是看到那時接近真相的一幕時，還是沒能夠忍住心中最惡劣的想法：想要和許清嘉同歸于盡。

只要毀了，莫歸暝的一顆真心要給誰？

依然是那個高高在上永遠不懂，不知道什麼是付出，也不知道如何去一個人的莫歸暝。

寧可他是那樣的男人，也不要他因為許清嘉，懂得了什麼是給予，什麼是責任，什麼是尊重。

這太可笑了。

沒有辦法承那樣的結果，尤其是在眼睜睜看著莫歸暝替許清嘉擋了那一刀，知道這樣冷心冷的男人竟然有一天會為了另外一個人用生命相護，構建的世界全部都在那一刻碎渣滓。

前半生一直想要得到別人的寵，別人的視線，和柳茹笙都是一樣的人，需要別人無數無數的來證明他自己，也很付出，可付出的每一丁點都需要得到巨大的回應。

唯一一個想要無私地好好去的人，卻是學會了去另外一個人。

毫無辦法，只能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遠。

祁妙忍不住痛哭出聲，昨晚的那一刀，把自己也給擊碎了。

……許清嘉幾乎一個晚上都沒有合眼，也許是格使然，沒有辦法看莫歸暝躺在那里卻什麼都不管。

倒是有護工來換班，只是偶爾會自己醒來看一眼他，等會又睡過去。

第二天清晨醒來的時候，莫歸暝還閉著眼睛，便去先去洗漱，等到回到病房的時候他還沒有醒來，又去樓下買了早餐。

等回到病房的時候，才看到有一對陌生的夫婦站在門口，手上提著禮品，探頭探腦地往里面張。

許清嘉連忙上前幾步，禮貌地詢問道：“請問有什麼事嗎？”

那一對夫婦看了許清嘉幾眼，隨即眼里冒出希的芒，“您就是莫太太吧？

久仰大名！”

許清嘉先是愣了一下，立刻就回答道：“我不是。”

病床上的男人本來閉著眼睛，聽著這話蹙著眉頭往門口看了一眼，“許清嘉，過來。”

許清嘉聽到他喊自己，這才著頭皮走上前。

“這兩個人是誰？”

坐在床邊，低了聲音問他。

莫歸暝什麼都沒說，卻抬手臉上了一下，“剛才回答得那麼快做什麼？”

許清嘉瞪了他一眼，將他的手拍了下來，“你老實點。”

莫歸暝看現在膽子這麼大，有些危險地瞇起了眼睛，卻是什麼都沒說。

許清嘉了臉，看了那對夫婦一眼，“他們到底是來干什麼的？”

莫歸暝的視線也掃過他們，神很淡，似乎不太想理會，“那是高旭豪的父母。”

許清嘉一聽，有些愕然，隨即明白了什麼，“原來如此，我知道了。”

“你知道什麼了？”

莫歸暝饒有興趣地著的下晃了晃，“剛才別人喊你莫太太，你好像很不高興？”

許清嘉“嘖”了一下，把他的手扯開，“都離婚了，我當然不是什麼莫太太。”

莫歸暝好整以暇地看著，“只是大家好像都認為你是。”

他話音落下，許清嘉還沒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，就看到了剛才那對夫婦已經試探地走到邊，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，“莫太太，可以借個地方說話嗎？”

他們似乎是不敢打擾莫歸暝，但是看到許清嘉比較好說話，想從這里找突破口。

許清嘉看了看他們，又看了看莫歸暝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決定。

莫歸暝只是拍了拍的肩，“自己心里怎麼想的，就怎麼做。”

他的眼中不難看出縱容，輕輕整理著許清嘉的領，“隨便怎麼做都可以，不用顧忌什麼，有我在，不會再有人能騎到你頭上，嗯？”

……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，唐初就把唐甜甜喊了起來，同時還有哥哥和妹妹兩個人。

先是把唐甜甜送到托兒所，隨即帶著和哥哥妹妹去醫院看許清嘉和莫歸暝，莫歸暝現在還沒能出院，所以只能帶著兩個孩子過去。

這期間并沒有什麼異常的事出現，唐初也覺得上好像沒什麼變化，還是之前的生活規律，似乎了一個人似乎并不像想象中的那麼難以習慣。

先前那一年的婚姻，也花了不的時間去忘，忘就是忘了，不會再有波瀾。

經過昨天那一晚之后，陸寒時應該也不會再出現在面前了吧？

醫院樓下。

輕輕吐出一口氣，一旁的哥哥忽然開口，“阿姨，你為什麼嘆氣？”

唐初愣了一下，看向哥哥笑了笑，“沒什麼，好像有點冷。”

哥哥搖了搖頭，“阿姨看上去好像很不高興，有什麼煩心事嗎？”

唐初抿了一下角，“我看上去很不高興嗎？”

哥哥點了點頭，誠實地道：“嗯。”

唐初沒說話，突然想到昨天晚上陸寒時臨走前，和說的最后一句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