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偏激，又憤怒，咄咄人，顧瓷的沉默，於他而言，更像是選擇，陸知淵咬牙切齒,「顧瓷，你會選我去死，是嗎？」

「不會！」

「那你選他？」

顧瓷冷得牙齒都在打，為什麼要有這種選擇，陸知淵已在面前死過一次，顧瓷悲傷地看著他，「陸知淵，你聽我說……」

「夠了！」陸知淵心如死灰，「在你眼裡,我就是一個替，你的人，是他，不是我！」

顧瓷看著他的背影，心疼不已，他該多難過啊，可怎麼解釋，也說不清楚這件事。黎江目睹了他們的紛爭，心裡也不是滋味，忍不住為顧瓷辯解，「三，你這麼說顧瓷小姐就有點過分，顧瓷小姐從不主來找三爺，他們見面次數屈指可數。」

「閉！」陸知淵盛怒，「既然那麼聽他的話，以後別跟著我！」

黎江,「……」

他這是被遷怒了！

三，我就是一條池魚啊,無辜遭殃。

顧瓷疲力盡回到家裡，陸知淵憤怒，且又絕然，這一次怎麼哄呢？顧瓷也有一些焦慮，一心認定，他們是一個人。

若錯了呢？

一定要二選一呢？顧瓷把這念頭摁死在心中，有些念頭，想都不能去想。

電話響，快遞小哥的電話。

「顧小姐是吧，昨天你一直不接電話，有一份你的快遞，請你簽收。」

顧瓷下樓簽收快遞，是一個小盒子，包著一層的紙，顧瓷心中有，知道是一份生日禮了，把這份禮,放在架子上，沒有打開。

替！

陸知淵,誰敢把你當替。

你一直都是別人心中的白月啊。

一夜未睡,力耗盡，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，陸知淵下來見睡后，去了醫院。顧子遇下午輸，也早早睡著了。

他睡眠淺，陸知淵一來，他就醒了。

「哥哥？」顧子遇眼睛，他還不知道輸的事，困地問，「你怎麼來了？」

陸知淵沉默地坐在椅子上，定定地看著他稚的臉。

這是一張集齊了他和顧瓷優點的臉，長大后必然禍國殃民的臉，若他今年二十八歲，他一定早早就懷疑顧子遇的份。

「疼嗎？」陸知淵問，「傷口。」

顧子遇搖頭。

陸知淵說，「不困的話，聊一聊。」

顧子遇謹慎點頭，畢竟，他原先只當夜裡的爸爸是一個更冷靜，更神的男人，如今知道，這人有超能力，他就有點謹慎。

陸知淵調高了他的病床，讓他能舒服地靠著。

「昏迷前的記憶，還有嗎？」

顧子遇想搖頭，裝失憶，他還擅長演，這一招對三都不管用，對三爺就更沒用，顧子遇點頭，「記得。」

「這事，要保。」

「我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。」顧子遇蹙眉，不爽了，「你不必特意警告我。」

「我知道！」

陸知淵也沒想到，他會有一個六歲的兒子，不管顧子遇喜歡他也好，討厭他也罷，不會做出什麼傷害他的事。

陸知淵難得解釋，「這是提醒，不是警告。」

「姐姐早知道你是雙重人格……」顧子遇想了想，「你不是人，你到底是什麼東西？」

陸知淵挑眉，他在兒子眼裡，了東西？

「你說過，你爸英年早逝。」陸知淵問，「怎麼死的？」

「車禍！」顧子遇不明所以，還是誠實回了。

陸知淵想起那天帶顧瓷飆車，恐懼到絕的眼神，甚至在車上緒激，親吻了他，他就覺到顧瓷的緒失控。

原來，他死於車禍。

全球賽車冠軍，死於車禍，也是很諷刺，難怪，他開車時，顧瓷總是叮囑，開慢一點，顧瓷會開賽車，卻從來不開快車。

陸知淵深呼吸，散去心中的沉悶，「你媽媽呢？」

「也死了！」顧子遇統一口徑。

陸知淵放置於雙膝上的手，倏然握，平靜又冷淡地問，「怎麼死的？」

「自殺！」

病房裡的空氣，倏然下沉，冷到冰點，顧子遇都察覺到異樣。

「你對一切都無，為什麼追問我爸媽的事？」

陸知淵倏然站起來，「你休息吧，我走了！」

顧子遇看著他離去的背影，小小的腦袋，大大的問號，你走之前，能不能先把床調一下，這樣我怎麼睡覺？

顧子遇深呼吸，彆氣，彆氣！

親生的！

顧子遇養傷一周，顧瓷白天上課，晚上來陪他，沒再見過陸知淵，兩點一線，幾乎都要住在醫院，陸知淵沒來看過顧子遇，黎江倒是來了一次，說陸知淵出差去了，他送了一籃水果來。

黎江對顧子遇更是狗了，噓寒問暖，這是真小爺啊。

顧子遇一頭霧水，「媽媽，你不覺得黎江的態度，有點怪嗎？」

「他知道你是誰了。」

「他怎麼知道？」顧子遇驚訝。

顧瓷把輸的事說了一遍，「你前幾天傷得重，我就沒說，免得你分心。」

顧子遇，「……」

他突然知道，為什麼陸知淵來問他爸媽怎麼死的了。

「媽媽，爸爸有一天晚上來問我，我爸媽是怎麼死的。」

顧瓷心裡咯噔一下，「你怎麼說的？」

「我說我爸英年早逝，死於車禍，我媽自殺。」

顧子遇和顧瓷面面相覷，陸知淵打了一個時間差，把事的結果都問出來，過程如何，顧子遇忍不住慨，「媽媽，怎麼辦？」

顧瓷也正煩躁，誰也沒理，也很難辦。

「那……」顧子遇猶豫問，「兩個爸爸都知道嗎？」

「就一個！」

「我明白了！」

母子兩人都有默契，很多事心有靈犀，不再去問，顧子遇也約察覺到爸媽吵架了，還嚴重的，他聰明的沒去過問。

事，他人無從手。

「媽媽，我再也不想過生日了。」顧子遇神落寞。

「怎麼了？」

「生日被人捅了一刀。」顧子遇憂心忡忡，「我可能不適合過生日。」

顧瓷輕笑，「寶寶不過，那媽媽也不過了？」

顧子遇反應過來，顧瓷和他一天生日，「我可以不過，媽媽不可以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