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元誌走出堂屋，看了這年輕子的一眼，又看看四下裏的軍士們，搖了搖頭，說：“這些人我們不能，聽明白我的話了嗎？”    “是，”軍士們都應聲道。    安元誌又看一眼被反綁了雙手的這些人們，衫不整的人不在數。    曲遊這時走到了安元誌的跟前，說：“要怎麽帶們走？就這麽押著走在大街上，不太好吧？”    安元誌說：“找幾輛車來，把們拖到大理寺去。”    “那這兩個呢？”曲遊指指白林和白棟。    兩個小王爺被兵卒抱著，白棟還在哭個不停，不過白林已經不哭了，小孩一臉憤怒地瞪著安元誌看，恨不得撲過來，把安元誌的咬一塊下來才好。    “跟韋希聖說，”安元誌跟曲遊道：“這兩個小的單獨關押，賢王府的大小姐已經被親娘毒死了，別這兩個也跟姐姐一個命。”    曲遊雙眼往堂屋裏瞄。    “別看了，”安元誌說：“臉都被毒黑了，就是生前再漂亮，這會兒也看不出來了。”    曲遊說：“怎麽會被親娘毒死了呢？”    “還好，”安元誌說：“楊氏還沒帶著們集去投井。”    “什麽？”不是大戶人家出的曲遊不明白安元誌的話，出什麽事了，就得一家人投井？    一個兵卒這時用拖的，把楊氏拖出了堂屋。    曲遊仔細看了看賢王府的當家側夫人，隻可惜楊氏這會兒披散著頭發，衫沾著灰，還沾著大塊的，看不出一個貴婦人的樣子來。曲遊打量了楊氏半天，跟安元誌小聲道：“這就是白承澤最寵的人？看著一般啊。”    安元誌一笑，說：“你把臉洗幹淨了再看啊。”    曲遊又盯著楊氏看了一眼，說：“算了吧，白承澤的人，我怕折壽。”    安元誌笑出了聲來，說：“你還真能想。”    曲遊看看被押在走廊裏的人們，跟安元誌小聲歎道：“這些人沒想過們會有今天吧？”    安元誌說：“我們若是沒有了權勢，我們的人也會跟們一樣。”    曲遊被安元誌說的心神一凜。    “你帶們走吧，”安元誌拍一下曲遊的肩膀。    曲遊從部下們一揮手，道：“帶走。”    兵卒們一人拎著一個人往外走。    “們要是不老實，就把堵了，”安元誌吩咐曲遊道：“特別是兩個小的，你親自帶著。”    曲遊跟安元誌應了一聲是，往廊外走了。    楊氏被一個兵卒在地上拖著往走廊外走，是越掙紮，上的服就越不遮。    “抬著走，”安元誌說道：“還真讓著啊？”    又一個兵卒跑上前，跟拖著楊氏的兵卒，一人頭，一人腳的，把楊氏抬了起來。    安元誌看著兩個兵卒把楊氏抬了出去，扭頭又命自己的一個中軍道：“你帶著人把這府給我好好搜搜。”    中軍說：“五爺想搜什麽？”    安元誌小聲道：“好東西都搬走，再看看府裏是不是還藏著人。”    中軍領了命，又問安元誌道：“那這府裏的下人們？”

    “那些人沒必要留了，”安元誌說著話人往走廊外走，跟中軍道：“用心一點，搜出來的東西，一歸你。”    中軍頓時就眉開眼笑了，跟在安元誌的後謝道：“謝五爺。”    上睿這時背著手在書房的高臺上，來來回回地踱了一會兒步，然後走進了書房正殿的廢墟裏。廢墟裏這會兒明火和濃煙都已經散盡，也已經被人抬走，在大雨的衝刷下，被火燒了焦的房梁屋脊已經現出了些原來的，整個廢墟也淹在了積水裏。    上睿在廢墟裏站了一會兒。    白承意的“棺槨”這時已經被抬去離書房最近的千秋殿裏，大臣們也都被押去了千秋殿，給小皇帝守靈去了。    全福和吉和卻被上睿留在了書房的高臺上，兩個太監看上睿站在正殿的廢墟裏，這心裏都是七上八下的，就覺得有什麽東西在頭頂，讓他們不過氣來。    “朱校尉，”上睿這時點手過了玄武大營裏的一個校尉，用手在書房正殿的廢墟上畫了一個圈，道：“你帶著人把這地麵給我鑿開。”    朱校尉看看上睿指到的地方，說：“二爺，這些地方都要挖？”這是要挖整個書房的正殿啊！    上睿道：“我不放心，總覺得我們的腳下還藏著人。”    吉和聽了上睿的話後，渾抖。    全福下了死力氣扶住了自己的師父，小聲道：“師父，這個時候您不能慌啊！”    上睿扭頭看向了吉和。    吉和雙手浸在積水裏，低頭隻看著自己麵前的地麵。    上睿又看向了全福。    全福被上睿盯了一眼後，嚇得鬆開了扶著吉和的手。    “帶人來挖，”上睿跟朱校尉道：“我指到的地方，都給我挖開。”    “是，”朱校尉大聲領命。    當一隊兵卒開鑿書房正殿的地麵時，慶楠單手捧著一個木盒，從書房的高臺下走了上來，看看正忙活著的這隊兵卒，問上睿道：“你這是做什麽？這個時候了，你還有心尋寶嗎？”    上睿說：“我隻是擔心還有叛賊沒有抓住。”    慶楠聳一下肩膀，說：“但願你能抓到人吧。”    上睿手指一下慶楠手捧著的木盒，說：“這裏麵裝著什麽？”    慶楠把木盒的盒蓋打開，跟上睿說：“你看看吧。”    上睿往盒中看，木盒裏放著一顆鮮淋漓的子人頭，長發遮麵，看不清樣貌。    慶楠說：“自稱是沈妃，白承澤的生母。”    上睿手開了遮住這子麵目的頭發，長發下的人臉，闔著雙眼，也沒沾，看著倒是死狀安詳。    慶楠說：“的眼睛是我合上的。”    上睿說：“我沒有見過沈氏，不知道是不是。”    慶楠說道：“五爺一定知道啊，五爺人呢？”    上睿說：“自稱是沈妃？這個人不怕死？”    慶楠說：“一開始衝進海棠殿的人，裏喊著白承澤才是真命天子，這人可能是覺得自己的兒子要皇，的好日子要到了吧。”    上睿搖頭笑道：“等著白承澤皇，是唯一的指了。”

    慶楠把木盒蓋上了，說：“所以這人死得很不甘心，沒人認識沈妃，我怕有人會替沈妃死，海棠殿的人，我都沒留。”    上睿哦了一聲。    慶楠說：“五爺在哪裏？”    上睿這才道：“他去賢王府了。”    “殺白承澤全家去了？”    “這個時候他宅心仁厚一些更好，”上睿小聲道：“隨時都可以殺的人，多留一時，也沒什麽大不了的。”    慶楠掩咳了一聲。    上睿說：“慶大哥可以把人頭給我，京城也不能一直就這麽下去。”    慶楠把木盒放在了地上，低聲道：“你哥回來後，你跟元誌要怎麽跟他解釋這事？”    上睿一笑。    慶楠說：“你別跟我笑，聖上一死，你覺得太後娘娘會善罷幹休？”    上睿說：“慶大哥……”    “你甭糊弄我，”慶楠衝上睿一擺手，說：“我不是老戚那個笨蛋。”    上睿說：“車到山前必有路。”    慶楠瞪著上睿說：“車到山前必有路？京城燒這樣，你覺得你能瞞你哥瞞到幾時？”    上睿歎氣，說：“事我和元誌已經做下了，我哥還能真殺了我們兩個不？”    “你！”慶楠想替上勇給上睿一掌。    上睿說：“慶大哥，你相信我，我這麽做，對我們大家都好。”    “都好？”慶楠說：“你要讓你哥當皇帝？”    上睿說：“誰當皇帝，這是以後的事。”    慶楠問道：“那現在的事是什麽？”    “先平吧，”上睿說：“這要勞煩慶大哥了。”    慶楠再看一眼鑿著書房正殿地麵的兵卒們，說：“你想好給你哥的說辭吧。”    上睿點頭道：“我會的。”    “之前我以為五爺是個權的，”慶楠道：“不過他權，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，他是安家人，不過小睿子，你又是為了什麽？”    上睿小聲道：“我看不到出路，就想著應該為自己另找一條路走了。”    “你能說句我能聽懂的話嗎？”慶楠說道：“你怎麽就沒有出路了？有你哥在，你還能被什麽人欺負了去？”    “一朝天子一朝臣，”上睿說：“我哥如今在朝中是位高權重，日後聖上親政呢？”    慶楠一下子漲紅了臉，衝上睿道：“閉！這榮華富貴是你哥用命拚回來的！”    “慶大哥，”上睿說：“很多事不是拚命了，就能得到的，否則為何自古為人臣子的，都希遇上知人善用的明君？”    慶楠被上睿說的愣了半天，然後說：“聖上親政還得十幾年呢！”    上睿說：“十幾年很長嗎？用十幾年的忠心，最後換來一個爬得越高，跌得越慘的下場？那我寧願不要這十幾年。”    “不是，”慶楠急道：“你怎麽就確定你哥在聖上的手裏討不到好呢？”    哪個皇帝能容忍帶走當朝太後的臣子？上睿一笑，跟慶楠道：“我一時之間跟慶大哥解釋不清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