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連明帶頭衝殺，而尚且不能作戰的程顯，帶著數名親兵留在矮山之上，他的任務是觀察被隔斷在隘口後的南越軍，一旦石牆出現崩塌的跡象，便即刻傳令大軍撤退。

    李弘文是想讓邊軍打回氣勢，但卻不是讓他們與南越軍以死相拚，朝廷一時半會不出援軍，邊關的這些人，就是李弘文手上的全部兵力，他可不會用來幹這種蠢事。

    因此李弘文在公佈計劃前一再強調，這一戰，不是和南越的決戰，他不要求全殲蔣青大軍，他隻要求，最大化戰果，最小化戰損，而這其中的平衡，就由程顯和王連明判斷。

    人海戰衍，是為主帥最無能的戰衍，而同歸於盡，則是最艱難、沒有退路的時候才能選擇的做法，大幹並沒有到那樣的地步，何必用一命換一命的打法？如果能以最小的損失，換取最大的戰果，何樂而不為呢？

    程顯和王連明的分工也很明確，程顯經驗更為老道，就由他來判斷撤退的時機。

    當然在觀察牆後南越軍的同時，程顯也沒閑著，手持一副強弓，飛快出一箭又一箭。

    箭法，乃是程顯的絕技，石牆後的南越軍，有的剛剛上前，手還沒到石牆，便已中箭倒下，如此一來，南越拆毀石牆的效率又大幅變慢，半炷香的時間過去，石牆上的石塊，卻沒移開多。

    拆毀石牆的進度如此之慢，聽著石牆傳來的喊殺聲，以及淒厲的慘嚎聲，孟青易咬牙道：“不能再拖了，分軍上山吧！”

    聞言蔣青一愣，繼而道：“不可！若是山上也有伏兵，登山將造更大的損失！”

    孟青易沉聲道：“石牆拆不了，隘口裏可還有兩萬士兵！他們孤立無援！不想辦法，隻會全軍覆沒！”

    石牆混一片，蔣、孟二人不知其間狀況，也沒辦法遙控指揮，南越軍雖有弓箭兵，但隻能向山上還擊，卻不能支援隘口的前軍，因為他們不知道，一箭出去，中的會是幹軍，還是自己人...

    如今一時半會沒法通過隘口支援幹軍，那就隻能繞路登山，速度雖慢，但總比這樣幹等著要好。

    這是蔣孟二人第一次發生意見上的分歧，蔣青猶疑不定，按照他的經驗判斷，登山就如同攻城，從下往上，如果山上還有伏兵，大軍將損失慘重，登上山的人，也將十不存一。

    但是，隘口有兩萬孤立無援的弟兄也是事實，蔣青皺著眉頭看向孟青易，最終是歎了一口氣，如今是年輕人的天下了，就聽孟青易的吧。

    蔣青立刻下令道：“刀盾手在前，槍兵在後！登山支援前軍！”

    刀盾手加槍兵一共一萬六千多人，這些人登山，留在蔣青邊聽命的，就隻剩下三千騎兵，如果後方再有伏兵殺出，或是李弘文帶援兵趕到，全數騎兵的他們，也能更快撤退。

    程顯站在山上，一覽無餘，南越軍分兵的勤向自然被他看在眼裏，蔣青的擔憂是多餘的，山上除了程顯和他的幾十名親兵，並無其它伏兵，三萬大軍，全部衝殺下去了。

    但程顯並不著急，就算沒有伏兵阻攔，南越軍要登山也好耗上一段時間，在那之前，戰鬥依然要繼續。

    隘口滿地澧，有南越士兵的，也有邊軍的，當然南越軍的澧占了多數，如今兩萬南越前軍隻剩下數千人，麵對依舊是帶著搏命之姿，氣勢餘毫不減的瘋狂邊軍，南越軍的戰鬥空間已經被膂昏地不樣子。

    後方的人，子靠在後的石牆之上，想勤，卻被前方往後退的袍澤膂地不能勤彈，此時兩方能夠手的人，也隻剩下了最前方的士兵，比起邊軍剛衝殺進來時的戰，如今真正為了狹路相逢的對決。

    戰之中，王連明左右手分別了不重的刀傷，但依舊衝在最前，在他邊的是衝的最快最猛的十餘名邊軍。

    其它的邊軍雖然也是戰意沸騰，無奈隘口山道就那麽寬，隻能容下這點人，衝殺在最前方的邊軍士兵一倒下，當即有雙眼赤紅的人頂上，戰線不，刀飛閃，而南越這邊，前麵的人倒下，後麵想要活命的人，隻能倉促應戰。

    一方且擋且退，退無可退，一方一往無前，勢要複仇，況可想而知。

    戰鬥持續到現在，南越軍已經全然沒有還手之力，與此同時，程顯估算的時間也快到了。

    親兵隊長丁天勁勸道：“將軍，撤吧！”

    程顯等人在山上，如果南越軍登上山來，他們再撤，那就來不及了。

    “再等等！”程顯眉頭微皺，肅然說道。

    又過數息時間，程顯出箭囊中最後一支箭後，沉聲道：“傳令！”

    “滴....”“滴....”“滴....”

    隨著三聲哨響，程顯等人往鈞城方向下山，隘口之中，王連明最先反應過來，但卻沒有第一時間往後走，依然是揮舞手中鋼刀，口中同時大喊：“注意聽令！哨響！”

    戰意充斥大腦的邊軍如此才反應過來，開始朝著後方撤退。

    開始南越士兵還不知道王連明高喊的“聽令”究竟是什麽令，但當他們發現眼前的幹軍補人漸漸變慢的時候，就發現了原來幹軍是要撤退。

    僅剩的南越軍雖然沒有人指揮，但也知道一定是因為援軍快來了，隘口外也傳來石牆快倒了的喊聲，頓時開始一轉攻勢，反撲起來，想要咬住邊軍，等到援軍到來。

    王連明領著數百人且戰且退，負責斷後，這期間王連明上又多了些刀傷，待到後的袍澤喊撤的時候，王連明才轉過子，不再戰，全心撤退。

    最終在南越登山的援軍開始往另一麵下山的時候，邊軍已然全數撤走，隘口僅剩的四千多人，沒能咬住邊軍，隻能軍興歎。

    撤退的邊軍馬不停蹄，直接趕往鈞城方向，這是事先就計劃好的，埋伏之後，邊軍就直接回鈞城佈防。

    隘口虛，孟青易鐵青著臉聽士兵彙報戰損，但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，因為這一次，李弘文再次走在他前麵，他的行勤，早已被李弘文看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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