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花小姐姐還真跑去給弟弟念信,一邊念,還一邊點評,“咱外祖父,哦不,是咱爺爺,大哥都爺爺的,咱倆也得跟著爺爺。壯壯,姐跟你說,咱家跟別人家不一樣,咱娘是獨生,沒有兄弟姐妹,所以咱們仨不僅傳承聞家的香火,還傳承餘家的香火。以後要是回了京城,你要記住了,侯府裏的那是祖父,帽巷住著的是爺爺。”別看花花小姐姐年紀小,知道的卻不。
壯壯小朋友擺弄著手裏的九連環,頭都沒抬一下。
花花小姐姐也不在意,“……帽巷的宅子是娘當年進京時置下的,咱娘和大哥最初就是住在那的,咱家在金魚巷還有個院子,買來建花棚的,京裏咱娘也開了鮮花鋪子,大哥說,咱家是以鮮花鋪子起家的。大哥考功名了,壯壯你還小,你說我要不要跟娘學學養花弄草,將來繼承咱家的鮮花鋪子?”
壯壯小朋友依舊不抬頭,花花小姐姐就不樂意了,拿過他的九連環,訓斥,“就知道玩,姐姐跟你說話呢,你理我一下啊!”
壯壯小朋友麵無表地看著姐姐,依舊不說話,然後從玩箱裏又拉出一個九連環,低頭繼續擺弄。
花花小姐姐都泄氣了,小手他的頭,“你個小懶蛋子,說一句話能累死你?一天天的不吱聲,到外頭不得被人欺負死?一天天的,我都為你碎了心,你氣死我了……”
“傻!”
正數落起勁的小姑娘不敢置信地看向弟弟,“你說什麽?傻?誰傻?是不是有人罵你傻?是誰?你告訴姐姐。”
小姑娘氣壞了,以為家裏的下人當著弟弟的麵嚼舌子。弟弟就是不彈,不說話,懶是懶了點,可一點都不傻。娘說弟弟聰明著呢,跟大哥一樣過目不忘。
“你個小笨蛋,有人罵你你不知道告狀?長了張當擺設的嗎?”要是讓知道是誰,一定打掉他的牙。
花花小姐姐就是這樣護短的暴力好姑娘。
在姐姐的碎碎念中,呆萌的壯壯小朋友抬起頭,“你!”
花花小姐姐的眼睛睜得比貓眼還圓……
半天才反應過來,哇哇起來,“好你個小懶蛋子,你居然敢說我傻!我還沒嫌棄你傻呢,你還嫌棄我傻……”著他的臉就是一陣輸出。
壯壯小朋友哪是姐姐的對手,在姐姐魔爪的之下,了小刺了,顯得呆傻呆傻的……花花小姐姐哈哈大笑,“懶蛋子,傻蛋子,看你以後還敢說姐姐壞話不?”
懷疑人生的壯壯小朋友……
娘為什麽要給他生姐姐呢?隻有一個大哥不好嗎?
唯人與小人難養也,古人誠不欺我。
繼縣案首之後,聞西洲又拿下了府試的案首,正式為一名秀才。同時接到學政大人家小廝送來的帖子,學政大人要在府上宴請排名前二十的秀才,也算是“小鹿鳴宴”吧。聞西洲這個案首自然是得到場了。
十四歲的秀才,還是案首,出好,相貌佳,這樣的麒麟兒誰不眼饞?眼紅冒酸水的人也不,因為聞西洲特別低調,詩會、文會一個都沒參加,以致於很多人都不認識他。
大家憋著一勁,想要在宴上他一頭。才十四歲,就不信他在詩作對人世故上也同樣出?
聞西洲到的不早不晚,然而,他一到,全場為之一靜。
這年,長眉若柳,如玉樹,明明是一樣的裳,穿在他上,無端地就添了幾分高貴和優雅。他背脊直,角上揚,手中拿著一把折扇,緩步向這邊走來。
這便是聞西洲了嗎?
眾人隻覺得所有的風景都退去,天地間隻餘這一個緩步走來的年!
天!他們隻知道拿了縣案首和府案首的是個十四歲的年,卻不知這年的相貌這般出眾。
“諸位已經到了,倒是在下來遲了。”年清越的聲音在耳畔響起,眾人才紛紛回過神來。
走近了,看得更清楚了,年的一雙眼睛簡直如明淨的天空一樣澄澈,眼角卻微微上揚,帶著年人特有的發意氣。
這是個很容易就讓人心生好的年。
能中秀才的,可能清高,可能書呆子氣,但沒一個是傻子的,任誰都看得出這個聞西洲出不差。之前想要為難他的那些人開始猶豫了,彼此晦地對視一眼,都明白了對方地意思。
得,先看看吧。
宴席雖設在學政大人的府上,到場的居然還有府尹大人,眾人意外之餘便是暗喜,在心裏告誡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現,若是能給這二位留下個好印象,對將來的前程極有幫助。
二十位秀才中,聞西洲不是年紀最小的,還有一位比他小兩歲的、但他絕對是姿容最好的,量又高,在一群青年和中年人中一點都不顯得孱弱。
為案首,聞西洲自然站在最前頭,他領著眾人向府尹和學政兩位大人行禮,小小年紀,舉手投足間,頗為從容,一點都不見稚。
府尹大人親切地與聞西洲說話,目落在他的臉上,好像過眼前這張臉看到了另外一個人。
“西洲才學斐然,可見是家學淵源,子類父,待將來西洲金榜題名,想來也是一段佳話。”府尹大人態度和藹,“對了,小聞大人可還好?”
聞西洲恭敬應答,“多謝大人誇獎,比之賢者學生還多有不如,學生定會銘記大人教誨,一心向學,不負大人期。”
頓了下又道:“家父很好,離京多年,也時常惦念京中親朋故。”
府尹大人點頭,“小聞大人乃一方能臣,想來進京之日指日可待。”又轉頭給學政大人介紹,“西洲是小聞大人的長子,你回京的時候小聞大人已經外放了,可能不知道。小聞大人在京裏的時候可是響當當的人,武將家出來的狀元郎,驚才絕豔,以一人之力了多讀書人啊!”
“那位上奏海水曬鹽之法的小聞大人?雖未謀麵,心向往之。隻觀聞學子,便能想象到小聞大人的風姿了。”學政大人待聞西洲也很親切。
其他人見狀,心裏任何想法都沒有了。
連府尹大人都待聞西洲如子侄般親切,他們心裏就算再嫉妒,也不敢表出來呀!沒聽到府尹大人的話嗎?人家有個好爹,連府尹大人都推崇的人,他們怎敢上趕著得罪?那不是傻嗎?
而且,隨著府尹大人和學政大人的考校,他們徹底服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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