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九霄初掌戶部，都等著他定奪，自然是十分繁忙。

    今天也是一樣，回到府裏的時候已經半夜了。走在小徑上，路旁的燈籠發出和的，照亮他前行的路。

    聞九霄抬目四，所之一片漆黑，唯獨通往驚鴻院的小徑掛滿了燈籠。以前，這條小徑上也是沒有燈籠的，是因為他晚歸，枝枝擔心他看不見路，又嫌打著燈籠不夠亮，才在他回院子的這條路上掛滿了燈籠，給他照亮。

    聞九霄的心跟這夜中的燈籠一樣，溫暖漾。

    院子裏著亮，在漆黑的夜裏看得更加清楚。聞九霄忍不住加快了腳步，角高高揚起，笑意不知何時已爬上他的臉頰。

    “三爺回來啦！”守門的婆子非常警醒，手腳麻利地打開院門，“夫人吩咐廚房給您留了飯，您看？”

    “不用，我不。”聞九霄在衙門用過晚飯了，一點都不。就算他也不打算再吃了，他想快一點見到枝枝。

    著大踏步走遠的男主子，守門婆子怔了怔，然後飛快地把院門鎖上。

    從以前到現在，餘枝已經習慣了聞九霄的晚歸。上上輩子養的晚睡習慣深固，除非太晚，一般況下都會等他。

    其實也不是刻意等他，餘枝習慣在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看書算賬，順便無病想些事。

    聞九霄這人，骨子裏就是霸道的，他黏著，忙再晚也會回來抱著一起睡。他上雖不說，但見等他，他心裏是高興的。

    若偶爾一次沒等他便先睡了，他也不會表出不滿，但總是會想著法子折騰，在床上。

    臥房裏隻有床頭點著一盞燈，餘枝靠在床頭看大兒子今天孝敬給的話本子，講的是神鬼怪，好看的，餘枝不覺就看了迷。

    聞九霄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。

    在看書或思考問題的時候很投，也很專注，帶著一種令人沉迷的特質。似乎隻要看到，他飄浮的心就有了著落。

    聞九霄其實是知道的，他的枝枝薄涼，看似溫，卻沒把什麽放在心上。亦是一個對家人無比上心的人，誰要是被放在心上，便會珍之重之護之。

    他知道最不住他什麽樣的語氣和表，哪怕的防備再重，他也能撬開一道，鑽進去，堂而皇之地霸占側的位置。

    “當心壞了眼睛。”聞九霄走到床邊坐下，就著燭看向書本。

    “回來了。”餘枝懶洋洋地合上書，湊近他，鼻翼聳，嗅著。

    聞九霄失笑，“沒去秦樓楚館，也沒跟同僚應酬。”頓了一下，“我沐浴過了。”

    “心虛？”

    “沒有。”

    “不心虛你沐浴幹什麽？”

    “不是你不喜歡嗎？”聞九霄的聲音帶著笑意，“夫人不信可以檢查一番。”牽著的手放到他的襟上。

    餘枝掙開，“懶得管你。”

    聞九霄輕笑一聲，“那可不行，為夫就喜歡夫人管著。”順勢一摟，兩個人便躺到了床上，他的手掌慢慢在腰間挲。

    餘枝靠在他的前，兩人挨著，他是什麽心思，都不用說出口，就實質地到了。

    在他的吻襲來時，餘枝果斷地偏過頭，躲開。“怎麽了？”他的聲音有些含糊，低頭繼續索吻。

    餘枝用手擋住他的，“跟你說點事。”

    “說。”聞九霄仍不放棄，在上親了一下，這才滿意，“什麽事，說吧。”語調都上揚的三分。

    稚！

    餘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。

    “你接任了戶部尚書，咱們府上是不是得發帖子宴客，向外界宣告一下小聞大人強勢歸來？”上上輩子看小說的時候似乎有這樣的作。

    “促狹。”聞九霄的手在腰間重了一下，沉了片刻，問：“你想嗎？”

    “不怎麽想。”餘枝實話實說，都是不認識的人，也可以長袖善舞、八麵玲瓏，但那太累了。雖說幹活的是底下的奴仆，統籌安排什麽，不得自己來？事千頭萬緒，煩！

    “那就不辦。”聞九霄果斷道，迎上的目，他意味深長地道：“區區戶部，盡在掌控之中，你男人厲害著呢。若我的仕途需要你委曲求全，那這不當也罷。”

    這男人，狂得沒邊了。

    但餘枝喜歡，“霸氣！姐就喜歡你這調。”手在他臉上調戲了一把。

    聞九霄睨，“沒事了吧？”

    餘枝搖頭，淡笑清淺。

    “那我有事。”說這話的時候，他的手也毫不客氣。

    至於有什麽事，兩人都心知肚明。

    餘枝躲不開，也不想躲。

    夜更靜了，這一場原始的酣暢淋漓的鋒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停。

    如雨打芭蕉，不得停歇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餘枝再醒來的時候，已經天大亮，側早就沒有人。

    “來人。”喊，卻發現嗓子啞得厲害。

    進來的是橘子，餘枝邊的大丫鬟都嫁了人，且除了櫻桃都留在了山雲縣。櫻桃了院子裏的管事娘子，自然不好再服侍，橘子便是新提拔上來的大丫鬟。

    “夫人，您醒了。現在快到巳時了，您要用早飯嗎？”橘子一邊手腳麻利地把帳子掛起，一邊輕聲回稟著，“三爺寅時起的，已經去衙門了。走時代不要喊您，讓您多睡一會。侯夫人那裏，三爺替您告了假，說您頭疾犯了。兩位爺和姑娘都來看過您了，大爺領著姑娘和小爺去給侯夫人請過安了，早飯也是在那邊用的。大爺回府複習功課，小爺和姑娘被侯夫人留下了。”

    一句一句，代得可清楚了。

    餘枝捂臉，就縱了一回，卻弄得孩子都以為病了。花花和壯壯還小，不懂。大兒子都十四……他十二歲的時候，就讓聞九霄對他進行青春期生理教育了，肯定是該懂的什麽都懂了……

    太丟人了！

    聞九霄也是，給編了個頭疾犯了的借口，那以後是痊愈還是不痊愈好呢？

    餘枝是真羨慕聞九霄的力，武功明明比他好的，卻沒有他的好力。明明他出力比較多，可他不到五點就起來上班去了，而睡到了八點多。

    從認識他開始，他好像一直都這樣，力旺盛，還自律。

    反正餘枝是比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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