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安侯府專門撥了院子給姑娘們上課,雖然學生,但上課的學堂卻寬敞明亮。
“花花妹妹,你坐我的位置吧。”慧姐兒想把自己的位子讓給妹妹。
花花瞥了一眼,拒絕了,“慧姐姐,我坐後麵。”才不要坐在夫子的眼皮子底下,“我坐這裏。”飛快選好自己的桌子,拿起抹布就開始。
卻忘了一共就三個學生,又是新來的,坐在哪裏都逃不開被夫子關注的命運。
慧姐兒和鸞姐兒見自己桌子都驚了,提醒,“花花妹妹,桌子的活兒讓丫鬟幹就行了。”
花花有些茫然,“我幹習慣了。”看了一眼還在外頭的丫鬟,又繼續手上的作,“沒事,這活兒簡單,我很快就幹好了。”
在山雲縣的時候,雖然家裏有奴仆,但餘枝還是要求孩子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,不能養穿吃飯都要人服侍的廢柴。
尤其是花花,有時候闖了禍又不想站靠牆站,就選擇幹活來代替,所以桌子掃院子之類的活兒幹得可練了。
以前家裏有石榴櫻桃姐姐們,餘枝自己也能照顧,就沒按侯府的標準給花花配丫鬟,是回到京城後才有的大丫鬟。不過顯然這對新鮮出爐的主仆默契還沒培養出來。
看著花花妹妹嫻的作,鸞姐兒驚呆了,慧姐兒臉上則浮上憐憫的神,花花妹妹好可憐,跟著三叔三嬸在外頭苦了。明明是侯府千金,卻連桌子這樣的活兒都得自己幹,難怪爹和娘總說三叔外放的是個窮地方。
夫子姓葛,三十出頭,上裳卻很暗沉,大夏天裏襟都攏得嚴嚴實實,臉上沒有表,看得出是個嚴肅的婦人。
之前就接到了消息,知道會多一個學生,所以看到花花的時候一點都不意外,倒是多看了兩眼。
小姑娘小小年紀便是個人胚子,聽說的母親是個絕人,大概就是隨了母親吧。穿著的裳,頭上帶著兩朵珠花,乖乖巧巧的模樣。
葛夫子心中鬆了一口氣,問:“之前可曾念過書?”
花花搖頭,“不曾。”
葛夫子便道:“那便先給你啟蒙吧,我這有一本《三字經》,你拿去吧。”
“謝謝夫子。”這回到花花小姑娘鬆一口氣了,其實撒了謊,“三百千”早就讀完了,《論語》都在斷斷續續讀了。
花花耍了個小聰明,若是回答讀到《論語》了,那夫子肯定教更深的。說沒讀過書,夫子從頭給啟蒙,那的功課豈不是很輕鬆?“三百千”夠混好長一段日子呢。
嘻嘻,果然好聰明,花花小姑娘沾沾自喜。
別看隻有三個學生,葛夫子的工作量卻一點都不。三個人三種進度,慧姐兒已經學到《孝經》了,鸞姐兒和花花一樣,也在啟蒙,但比花花早上學半年,《三字經》已經學完了,正在學《百家姓》呢。
葛夫子先教了慧姐兒和鸞姐兒,最後才教花花,教念了幾句,然後就讓自己背誦了。一個上午,花花除了背書,還學習了寫字。葛夫子耐心地教怎麽握筆,怎麽用墨。
也就一個上午,對於新學生的秉葛夫子就看得差不多了,小姑娘聰明,一點就通,就是太活潑了,不大能坐住。
中午放學,被圈了一上午的花花跟出籠地小鳥似的,帶著山楂一陣風似地跑回去了。
對,花花的大丫鬟山楂,花花自己給起的名字。當然,原本給起的名糖葫蘆,娘一瞪眼,隻好退而求其次,該起山楂了。
閨頭一天上學,餘枝為老母親,怎麽也得問問況,“怎麽樣,還順利吧?”
花花點頭,“順利極了,啥事沒有,我表現好極了。娘,是不是有獎勵?”
“獎你兩掌要不?”這丫頭上學頭一天就對夫子說謊,還問要獎勵,沒大棒伺候就不錯了。
是的,花花在學堂的一舉一,餘枝全都知道。兩邊府邸離得又不遠,小綠完全能勝任“教導主任”的工作。閨心裏打什麽小九九,餘枝全知道。
這個孩子,你能說不聰明嗎?聰明全用在歪門邪道上了。
“那倒不用了。我才頭一天上學,等以後我學得更好了,娘再獎勵我吧。”花花小姑娘能屈能,忽然眉頭一皺,道:“娘,我覺得葛夫子不大喜歡我。”但心大,很快就能自己寬自己,“沒關係,我又不是銀子,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。”
餘枝看一眼,“不錯,想得開。你是去上學的,不是去討人喜歡的。”不過很好奇,“葛夫子是打你了,罵你了,還是教你不用心了?”
“都沒有。”花花搖頭,想了想,道:“教我的時候一直本著臉,不笑,也沒有誇獎我。”
“哦,夫子本著臉,沒誇獎你,就是不喜歡你了?說不定人家就是這樣的子。”餘枝哧笑一聲,覺得閨太自我覺良好了,“頭一回見麵,非親非故,人家為什麽要對你笑?為什麽要誇你?小花朵,除了爹娘會無條件地你,兄弟姐妹都不行。”
“也就為娘我對你親閨濾鏡深厚,在外人眼裏你就是個熊孩子。別想著所有人都該圍著你轉,醒醒吧,別做夢了。就算人家誇你,說不定隻是客氣客氣呢,說不定隻是看在你爹娘的麵子上呢,你對自己要有正確的認知。”
閨太自了怎麽辦?愁人!
“我才不是熊孩子!”花花小姑娘大聲抗議,不高興,“我哪有您說得那麽差!我那麽可!”
餘枝一想到閨在山雲縣時的所作所為,頓時不淡定了,“好,好,好,你不是熊孩子!閨,娘跟你說,你千萬要好好裝,裝得久一點,千萬別把本暴出來了。你要是嗖的一下竄上屋頂了,能把你祖母嚇暈。”
花花氣急敗壞,“什麽裝?人家哪有裝?人家已經改好了!哦不,人家是長大了,懂事了。”
“對,對,你長大了,懂事了。”餘枝敷衍著,心裏依然很愁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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