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寫了個分數。”不再窘迫,坦然地說著自己和他的天差地別,由家境的不同,帶來的見識的不同,“我家的人、邊的親戚朋友都不懂這些,沒人讀過大學,所以國有什麼好的學校,有什麼好的專業,大家都不怎麼了解,我連手機都是我爸爸用舊以后才給我的,所以……我了解的信息也有限,等高考完看吧,到時候報志愿有得是時間研究,現在先盡量把分數考高一點,到時候選擇也好做一點。”
轉頭看向他,“你呢?北城大學,是你一開始就定好的目標嗎?”
陸辭落在上的目也很安靜,沒有回避地告訴:“我爸在北城大學,我的目標一直是他。”
放學時間鬧哄哄的教室,仿佛回到了某一個夜微涼的晚上,他們不是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,而是樹影搖曳的長椅上。
在陸辭安靜的眸中,有那麼一個瞬間想要問出口。
他的微信名,為什麼是蟬。
為什麼是在暗無天日的黑暗里蟄伏的蟬,三年、五年,甚至可能十幾年,才能換來一個夏天,然后在暴烈的枝頭死去。
為什麼。
但最終沒有問,或許和陸辭在某些方面可以有著共同,可是如果真的有著潰爛的傷口,還沒有達到可以毫無遮攔讓對方看到的程度。
想在他邊長長久久,要做有邊界的朋友。
班主任到教室里來巡視大家的學習況,進來先看到了滿后黑板的目標,掃了幾眼后,頭發都開始抖。
班主任挨個念著那些填得五花八門的人的名字,撿起桌上的書朝男生后背敲過去,“以為我看不懂是吧,啊?想去艾歐尼亞當ADC,你以為老師年輕的時候不玩游戲啊,老師當年在大學宿舍五殺的時候,你小子還在穿開。”
班上都沒忍住回頭看熱鬧笑。
李昂一邊抱頭挨揍,一邊不忘回頭兩眼亮晶晶地問:“真的啊?老師你現在還玩不玩啊,等考完了一起開黑啊。”
班主任都被氣笑了,恨鐵不鋼地又敲下去,“開黑,還想著開黑,自己抬頭看看黑板上的倒計時,還有多天高考。”
這下班上全都徹底笑開,笑得前仰后合。
幾個男生都起哄著,“就是啊老師,狠狠揍他!”
班主任撿起書指著后黑板,“你們也別以為跟自己沒關系,寫的什麼七八糟的,你去霍格沃茲學什麼,騎掃帚啊?”
班主任回頭挨個念著那些七八糟的答案,念一個,班上嘻嘻哈哈笑上一陣。
但班主任沒有掉它們,把彼時叛逆又稚的它們都留在了黑板上。在回頭時,看到了窗外燃燒緋紅的夕。
有人順著班主任的視線看向了窗外,忽然被那片燃燒的緋紅吸引,著邊的人去看。
吵吵鬧鬧片的教室,陸陸續續全都看向了窗外,有人拿出手機拍著照,自以為藏得天無,拍完立即放回書包。班主任站在教室中央的桌椅間,一同著窗外的夕,眼底無聲地藏著笑容。
坐在陸辭的邊,看著他向窗外的側臉。
夕在暮里緋紅焰,燃燒著離別前的最后一頁。
回頭看了一眼黑板上陸辭的名字,默念了一遍北城大學。
第28章 .
高中的最后幾個月是怎麼度過, 其實并沒有太多實。
只覺得自己像個睜開眼就學習的機,在教室宿舍和食堂之間反復穿梭,擰上發條就運轉。
天氣下過幾場小雨。
又晴了幾場。
溫度一點一點攀升, 早春的玉蘭花已經凋謝。
高考前的最后一個晚自習,學校給高三放了假。所有人都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大合唱, 只是可惜, 很多歌都沒有聽過, 或者說只是聽過但是并不會唱,只能站在人群里混個氣氛。
倒是陸辭,這樣的熱鬧像天生就是他的主場。
許多目再也不遮掩, 人群中織著無數投向他的目。
在那一刻也能夠同地想著,見他的次數是不是也在一天一天的進倒計時。
站在歌聲混雜的人群里,只能烘托氣氛的拍著手掌。這一幕像是三年前, 中考前的那個夜晚,站在隔壁班的走廊, 看著他在人群中央。
在結果塵埃落定前, 珍惜著最后一個能看著他的夜晚,往后還能不能再見到他, 只能靠運氣了。
只是, 那時候隔著重重人影, 連一隙都不能進他的視野里。
只是一個連分走一點注意力都沒有的路人甲。
而這個三年的終點——
“溫雪寧。”
一首歌唱完的間隙。
陸辭低下頭。
夜憧憧, 燈明亮, 一晃而過映進他的眼睛。
吵吵鬧鬧的落幕里。
陸辭跟說話要稍微提高一點音量,微微俯離近些,微勾著笑, 問:“你怎麼不唱?”
拍著的手停了一下,向他時干笑了一下, 很坦然地說:“我不會。”
“沒聽過?”
“聽過,但是都只是聽過,所以不太會唱。”
“噢那沒事,以后多唱唱就會了,高考完出來唱歌你。”
“……啊?”
慢半拍舉著手,下一首歌已經又開始了,陸辭已經又回到了熱鬧里,而還仰頭著他的側臉,慢半拍的手掌合上,繼續做著打節拍的氣氛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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