堆積如山的東西，陳敘東撿一個西撿一個，看了好一會兒，笑出聲：“還真是給你告白的，你看這個寫的——”

陳敘著嗓子，開始念：“或許你不認識我，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，但是暗你三年，我做的最大膽的事，只能是在最后看你一眼，正式向你告別。”

念完，陳敘好笑地說：“這年頭家家戶戶都通網了吧，還用手寫書告白，真土。”

陳敘笑完，往旁邊一丟，又撿起那幾顆糖，在手中左看右看：“寫書我還能理解，往你課桌里放巧克力又是什麼意思，是什麼我不了解的告白方式嗎，告白也走點心吧，我們辭哥不吃甜食，每次巧克力都是分給別人的，自己從來不吃，給他送這玩意兒連看兩眼都不會看。”

陳敘還想看，被陸辭收走，和地上那些堆積山的東西一起，往手里倒垃圾提回來的垃圾桶里一扔。

他很淡地兩個字，“幫忙。”

陳敘一邊幫忙把這些東西往垃圾桶里放，一邊不忘揶揄他：“這麼多人給你告白，你不拆開看看啊，就這麼直接丟了？”

陸辭語氣很淡，“明天試坐，后天高考，我現在花時間看這些？”

陳敘沒有放過他，繼續嬉笑道：“考完試看咯。”

陸辭面不變，依舊很淡的語氣：“嫌搬回家的書不夠重？”

陳敘也就笑了幾句，手上倒是沒停下幫陸辭收拾進垃圾桶，也不解說道：“你說這些人真沒眼力勁，高中三年那麼多機會，挑個高考前，這誰有心思搭理啊。”

察覺到一直在旁邊安安靜靜的，怕覺得冷場，陳敘把話頭往上一帶，問：“你說是吧雪寧同學，哎雪寧同學你也是生，你分析分析，們是圖啥。”

始終沉默低著頭，幫著陸辭把那些堆積如山的書放進垃圾桶。

聽到問自己，的手停了一下，用平靜的語氣給出一個他們不會理解的正確答案，“因為今天可能是最后一天見到他。”

“哦……你這說得有道理的。”陳敘被說服了，停止了喋喋不休。

忽然的一瞬間安靜。

就在以為這個話題會到此為止的時候，陸辭用很淡的語氣說：“沒意義。”

的手停頓一下，慢慢朝他看過去。

他廓冷淡，眼睫烏黑，沒有表地將那些告白的書放進垃圾桶。

陳敘也察覺到有點冷，大概是覺得同為生，可能會覺得這樣太冷漠無，于是干笑了一下后，幫陸辭說道：“確實沒意義的，高中三年都沒能留下印象，最后一天告個白能有什麼用，為了給自己的青春告個別？自己倒是的，但是后天就高考哎，自己倒是告個別心無旁騖高考去了，我們辭哥也要高考啊，這喜歡跟添麻煩似的。”

只嗯了一聲，沒再說話。

那些告白的東西徹底全都被放進了垃圾桶，陸辭站了起來，從手里把垃圾桶拿過去。

他說道：“我去倒，你們在這兒等我。”

陸辭走了，陳敘還幫著陸辭收拾著書包，見在旁邊安安靜靜，問道：“雪寧同學，你是不是覺得他這樣很冷漠？”

看了一眼陸辭下樓后消失的樓梯口。

沒說話，腔里還有著鈍鈍地跳。

陳敘當默認，慢慢說道：“你跟他接不多，可能不怎麼了解他，我之前就跟你說過，他這個人其實冷得很。這些告白和喜歡，對他來說一直都很累贅，可能換個男生，能收到這麼多書早就樂開花了吧，不管喜不喜歡的，反正有人追總歸是開心的，但他不是，他一直都嫌煩。”

“我倒是問過他，有人喜歡怎麼還不樂意，你猜他說什麼——”

陳敘停頓一下，學著陸辭的語氣，很淡的語氣說著：“們喜歡的不是我。”

說完，陳敘把書包拉鏈拉上，往課桌上一放，轉頭跟繼續說道：“不過說真的，那些送糖送巧克力的我是真的想不通，既然喜歡他三年了，這三年什麼時候見過他吃糖。也就那樣。”

陸辭回來了，把垃圾桶放好。

走過來，很自然地把的書抱起來，下抬了抬，給陳敘指了個方向：“你抱那箱。”

“這個啊？”陳敘幫忙抱起來，上，“走吧雪寧同學，帶個路，你宿舍在哪兒。”

本來是陸辭幫搬書，但多了陳敘分擔以后，反而了兩手空空的那個人。

陸辭回頭看向。

風很輕。

他看向的時候，已經沒有了方才那副冰冷的模樣。對待朋友和對待追求者，是這樣截然相反的不同。

他個子很高，長相好，人緣也好，他笑起來眼尾上揚，臉頰卻有很淺的梨渦。

他的績優異，是學校榮榜上的常客。

喜歡他的人很多，多到連集都沒有還是會喜歡他。

他笑起來壞得惹人上癮，人卻很好。

可是他的好只對朋友，對同學，甚至可以是不悉的陌生人。

是對任何沒有到他邊界的人。

他的邊界很強烈，三年又三年，終于明確地確認了，那不是邊界——

是防備。

他的心臟或許和一樣敏易碎，所以有一道堅固的高壁，防備著任何人的靠近，一旦探測到就會警鐘作響。

要走近他很容易，可是要到他卻很難很難，他沒留任何一個缺口給別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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