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宿舍在哪一棟?”
發了一個定位給他。
十多分鐘后,洗漱換好服下了樓。
車直接開在的宿舍樓下,門外,寒冬枯樹,只停了一輛車在那兒,整個校道上見不到幾個人。
確切來說,今晚就是大年三十,到哪里都見不到幾個人,過了中午后,連北城這樣的大都市都變得外賣難選。
低下頭看了一眼車窗,確認是陸辭。
但是有些意外,是他自己開車。
去拉后座的門,剛要彎腰坐進去,門一開就聽到陸辭丟給三個字:“坐前面。”
陸辭回頭,眉梢微抬:“拿我當司機呢?”
關上后門,重新回到副駕駛,拉上車門坐下。
陸辭的視線跟著從開門到坐下,視線落在上,驀然地笑一聲,“溫雪寧,看得出來,你這半年大學生活過得不錯的啊。”
“怎麼說?”
“格變多。”
眨了一下眼睛,靜靜著他,等著他往下說。
他看著后視鏡,慢慢打著方向盤開出去,等開上了平坦的路,才笑著繼續說道:“敢找我提要求了,那天還懟我,你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——”
陸辭故意停這一下。
很平常地就把話接下去,“我好奇什麼就問什麼,你要是不想告訴我,還不是可以糊弄過去,我又不會對你死纏爛打。”
陸辭輕笑一聲,“我什麼都沒說,你也知道我說的是這句啊。”
點頭,一字一頓,“嗯呢。”
又聽到這句本不是順從語氣的嗯呢,陸辭一點都不生氣,反倒眼底多了點兒笑,“不對,我說得不太嚴謹,不是你格變多,而是你愿意放出來的本越來越多了。看得出來,現在的生活讓你很開心。”
他的眼珠是深沉的黑,開著車,著前方的路。
車里是溫暖的暖氣。
廓上映著前方的線,有著清淺的,彎著輕笑的弧度,朋友間閑聊的語氣,他是在為的慢慢走出錮而開心。
收回視線,“嗯,很開心。”
片刻后,慢慢跟他說著:“室友人很好,不會看不起我家境不好,很多東西多出來的都會給我。同學也很好,我們的課很難,小組作業他們幫不上什麼忙,但是不會胡做一通搗,我有想法他們就都按照我的來,雖然都靠我一個人有點累,但是可以完全按照我的想法來,拿到高分后他們還很激請我吃東西,聽到別人說謝謝的時候真的很開心。社團雖然是稀里糊涂加的,但是很喜歡這里,以前看學校的晚會時,看到年級上那些漂亮的孩子上去跳舞,我覺得們很漂亮,可是同時也很羨慕,現在我也可以化妝,穿漂亮的服,跳舞。”
“雖然,這半年過得很迷茫,有時候很忙碌,忙了一天也不知道有什麼意義,但是我很喜歡現在的覺,我好像終于在慢慢過上我曾經只能羨慕的那些人生。”
“行,開心就行。”他開著車,眼尾的弧度還是淺淺彎著,視線看著前方,聽這漫長的敘述。
他好像很喜歡聽這些。
喜歡看一點點離桎梏,得償所愿。
對的期待和在意,都只是因為,兩年前的那個冬天,見到無助卻執著的樣子,他說可以幫,他希如愿。
車窗外,才下過一場雪的天暗沉,像是隨時還會再下雪。
年關的街道已經變得很冷清,沿路都是關閉的店門,倒是大紅燈籠掛了滿城,還是下午就已經沉的天,燈籠紅得如一串接連到世界之外的天燈。
車沿著這道天燈慢慢向前,世界好像只有他們兩個人,但這已經是和他最近的距離。
因為他接下來還問:“昨天的活怎麼樣,給室友找了,自己沒有喜歡的?”
著窗外沉沉的天,沒法讓自己轉頭再去看他。
語氣這樣才能平靜地回答他,“嗯,沒有喜歡的。”
他笑一聲,“大學這麼多人,其他也沒有?”
“沒有。”
他語氣還是笑著,他說:“沒事兒,才大一,以后認識的人多得是。”
“你很想我談嗎?”
“沒,只是問問,如果真的有了喜歡的人,希你能有個好的驗。”
“那你呢。”舌尖停了一下,還是那副朋友之間互相問彼此況的語氣,“你怎麼沒談。”
“我?我就算了。”
“什麼算了?”
“算了的意思就是我不談。”
忽然有些怔。
原本只是東拉西扯像玩笑話似的嗆回他,可聽到他的語氣帶著點早已認定似的意味,并不像是隨口一提,或者是糊弄的玩笑話,而是很早就已經篤定的法則。
還是用那副朋友之間互相打聽況的語氣,“話怎麼說這麼早,你可能只是……還沒有喜歡的人,有了喜歡的人你還說不談?”
結果陸辭只是輕笑一下,帶幾分隨意的無所謂:“沒人跟你說過?我這人冷來著,心跟石頭一樣。”
車燈亮起來。
向左轉彎。
他側頭看著車鏡里的路況,接著回答:“大概率這輩子就是孤獨終老吧。”
陸辭找到家餐廳,請吃了頓飯。
很多商鋪都要關門了,商貿中心倒是還營業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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