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3章 媽媽去哪裏了？

    梁似星不知道秦夙讓離開是認真的還是捉弄，心裏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。

    如果秦夙隻是在試探什麽，也做好了再被秦夙抓回去的準備。

    清晨天微亮，小衍像是察覺到了什麽，起得比以往都要早。

    他穿著睡，路過梁似星的房間時，看見房門虛掩著。

    他駐足片刻，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房門。

    房間裏的陳設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，但床上的被褥卻疊放得整整齊齊。

    往常這個時間，他媽媽應該還在睡覺才對。

    “小爺，今天這麽早就起床啦？樓下早餐已經做好了，你換好服就下來吃早餐吧。”

    看見平時照看母親的傭人，小衍立馬上前問道：“我媽媽呢？”

    傭人愣了愣，正巧看見了秦夙從房間裏走了出來。

    這種事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孩子說，於是見秦夙走過來後，就會意地轉下了樓。

    小衍仰頭默默著秦夙，從孩子眼中的不安看來，他應該是已經猜測到什麽了。

    秦夙彎腰將小衍抱起，一邊往他房間走一邊輕聲問：“今天怎麽起這麽早？睡不著了？”

    小衍搖了搖頭沒顧得上解釋什麽，直接問道：“爸爸，媽媽去哪裏了？”

    秦夙將兒子放到床邊，拿起床邊準備好的服，邊幫孩子更換邊說：“……媽媽去其他地方看病了。”

    孩子似懂非懂地愣了愣，又問：“那媽媽什麽時候回來？”

    這個問題問得秦夙心裏陣陣悶疼，但在孩子麵前，他很好地藏著心裏的緒，輕聲回到說：“等媽媽病好了就會回來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們可以去看媽媽嗎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過段時間吧。”

    他覺得，孩子年齡小，過些日子用別的事轉移孩子的注意力，他興許就不會再問這樣的問題了。

    也會忘記媽媽曾經對他的態度，像其他小朋友一樣，幸福快樂地長大。

    然而，事再次朝著秦夙所想的方向相背而馳。

    小衍很再跟其他孩子一起玩了，常常一個人著門外的路，等著媽媽回來。

    接連好長一段時間都是如此，他似乎也意識到，媽媽好像不會再回來了。

    秦夙善意的謊言再孩子眼裏了欺騙，一次次謊言後的失落，沒能再見到的母親的小衍，開始厭惡起了自己的父親。

    孩子的脾氣變得孤僻怪異，哪怕上了兒園，學校歡愉的環境也沒能改變什麽。

    老師也不止一次打來電話告知秦夙，小衍有些太不說話了，也不太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。

    漸漸地，別的小朋友也不再找他玩，他將自己封閉在了自己的世界裏。

    梁似星在的時候，孩子遇到事的時候，還會找秦夙說，現在秦夙不管問什麽，孩子都沒有一個好臉。

    秦夙的一次次“欺騙”讓他覺得，母親的離開和他的父親有關。

    所以再沒見到母親之前，他似乎打算一直不原諒自己的父親。

    心的人遠去，孩子也不在和他親近，秦夙也一天天地消沉了下去。

    他知道，這一切的因和果都是他一手造的。

    梁似星以前就說過，他會遭報應，如今看來，他的報應已經來了。

    這天，沈晚熹去兒園接小戩的時候，在學校門口見了幾天未見的秦夙。

    他應該是出差剛回來，邊有新長出來的胡渣，看上去比以往憔悴了許多。

    “夙哥。”

    秦夙轉過，默默掐滅了指尖的煙，扯著角禮貌地微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沈晚熹寒暄道：“出差回來啦？”

    “嗯，剛從機場過來，聽說你們一家人前幾天去外地旅遊了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沈晚熹笑著點了點頭，沉默片刻後，抿說：“……其實我主要是去找小星的，在那邊。”

    秦夙頓了頓，原本混沌的眼睛裏忽然有了。

    他張了張卻並沒有問什麽，心裏好奇卻又不敢打聽。

    沈晚熹沉了口氣繼續說：“在一家民俗樂館當培訓老師，教古箏，以前都不知道有這技能，彈得還很厲害，我手機裏錄了一段視頻，一會發給你？”

    秦夙的腦子裏已經有了梁似星安安靜靜坐在那裏彈古箏的畫麵，雖然他從未見過也不曾聽親自彈奏過。

    但從沈晚熹的言語中，他仿佛就看見梁似星就坐在他眼前。

    “……在那邊過得如何？”

    “好的，說很喜歡現在的生活，安靜平穩，島上的風景也很不錯，住的地方推開窗就能看見大海，雖然行不是很方便，但一個人也能照顧好自己。”

    秦夙抿了抿，心複雜，說不上高興談不上傷心，他隻是深吸了一口氣，像是有些不善言辭般，隻是說了一句：“……那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媽媽！”小戩背著書包，滿臉笑容地飛快地跑了過來。

    跟在他後的就是小衍，兩個人在同一個班裏。

    但此時小衍並未像其他孩子看見自己家長來接自己放學那般熱。

    看見是秦夙親自來接他，他甚至不願靠近秦夙。

    還是秦夙主上前，手提走了他背上的書包，牽著他的手，輕聲問：“聽老師說你今天有點冒，好些了嗎？”

    小衍一句話也沒說，拉開車門自己爬上了車，似乎並沒有秦夙出差許久未見而有任何的想念。

    沈晚熹看著這一幕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，手輕輕拍了拍小戩的背說：“你去車上等媽媽，媽媽和你堂叔聊點事。”

    小戩乖巧地鑽進了車裏，沈晚熹這才對秦夙說：“我也試探著在小星麵前提起過小衍，但似乎還是沒有辦法接這個孩子。”

    秦夙沉默著，痛心地過車窗看了一眼坐在車裏的小衍，神無奈。

    “我也能理解小星的想法，但我也的確很心疼小衍，所以我想……要不哪天帶著小衍去找他媽媽，哪怕隻是遠遠地看一眼也好，你覺得呢？”

    秦夙深沉了一口氣，思索了片刻，才回答說：“我會考慮的，麻煩你了小熹。”

    “夙哥，我知道你心裏也不好，但事已經發生到這個地步，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把對每個人的傷害降到最低。遠遠地看一眼或許並不能滿足小衍對媽媽的思念，但隻要讓他知道他媽媽在什麽地方生活得怎麽樣，我想這樣也能讓孩子心裏好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