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知宴的心急促猛烈地跳起來，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：

秋秋要和他回家了。

痛并快樂著，便是陸知宴最真實的心寫照。

他啞聲追問，“回去后，你不會傷害你自己，對嗎？”

“你都說了，我哪里舍得讓傅追野自責。我為了傅追野和你去京市，自然不會鬧出傷害自己的事，讓傅追野愧疚。”

陸知宴結滾，不知是雨水落在他的眼里，還是他的淚腺本分泌出的潤，他的眼里泛著潤的水。

他終于能夠……帶沐秋煙回去，回他們二人的家。

陸知宴猶如溺水的人抓到一塊浮木，他急聲道，“你等我，我去開車，我們現在就走。”

沐秋煙始終背對陸知宴，“現在不能走。”

陸知宴瞳孔收，“為什麼？”

“我要去給傅追野送藥，他生病了。”沐秋煙扭頭，無辜眨眼，“這是答應他的事，我不能言而無信。”

在撒謊。

“藥被你毀了，我得重新去買。”沐秋煙指了指地上散落的藥盒，“或者，把地上的藥撿起來，一，應該還能用。”

這樣說著，沐秋煙折返回去，弓腰，去撿地上的藥盒，包括被陸知宴踩過的那一盒。

“我來。”陸知宴大步上前，“不要，很臟、很涼，我來。”

他不顧泥濘，屈膝半跪，做出撿拾的姿勢。

他拿起之前被他踩住，沾滿臟泥的藥盒，直接往襯上蹭。

陸知宴用襯來干凈藥盒上的臟污。

干凈以后，陸知宴遞給沐秋煙，他半跪著，需要仰頭看向沐秋煙。

很虔誠的姿勢。

他的眼神亦是如此虔誠。

活像是被馴服的狼犬。

“秋秋，”他說，“給你。”

沐秋煙居高臨下地睨著他，微弱的路燈燈下，陸知宴要多狼狽有多狼狽，頭發微、眼眶赤紅、遍布眼球、服上一塊塊污濁、手上還有，看不出往日的鮮。

倒是他的目，很亮。

他的角甚至難得勾起笑容。

沐秋煙沒什麼反應，沉默地接過藥盒。

“還差一瓶醒酒藥，”掀，淡聲補充，“你打斷袋子提手，那瓶醒酒藥是玻璃瓶子，全碎了。”

陸知宴站直，“我去買，你等我，我馬上回來。”

他手指某個方向，“這邊有個藥店，對不對？我剛才看到你從這條巷子出來。”

沐秋煙點頭，“是。”

“不過你去買嗎？”的睫輕輕，聲音雖低，卻帶著故意的分，“你該不會往里面下藥吧。畢竟，是給傅追野買。”

“不會！”陸知宴揚高聲音，他向沐秋煙保證，“我不會的，秋秋。”

沐秋煙扯了扯，像施舍，也像是鼓勵，同時也像極了諷刺，“哦，那你去吧。”

陸知宴飛快轉，匆匆朝不遠的小藥店走去。

每走一步，他便一回頭。確定沐秋煙就在他后，他才會心安。

一步三回頭，陸知宴終于進藥店。

他片刻不敢耽擱，買了醒酒藥便從藥店出門。

但，哪里還有沐秋煙的影？

前方空，半個人影都見不到。

沐秋煙消失了。

陸知宴太，忽略了沐秋煙眼里報復的暗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