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史那蘇烏轉頭就走,走到帳簾邊上停了一停,“安王爺,你還是早點離營吧,案子結了,也該打仗了。”
“好。”
看著阿史那蘇烏掀開帳簾大步走出去,薛茗沉著臉看向微微蹙起眉頭的蕭瑾瑜,“安王爺,他說你就信?”
“如果突厥那邊搗鬼的真是阿史那蘇烏,遲早能把他抓回來……如今無憑無據,若貿然拿他,激怒突厥汗王重兵境,縱是冷將軍的兵馬頂得住,邊境的百姓可得住?”蕭瑾瑜眉心了,“打仗的事我不清楚,我只知一點,外敵好,鬼難抓……薛大人,你最好立即帶人去涼州驛看看。”
薛茗一怔,一驚,匆匆出帳。
蕭瑾瑜看向臉青黑如鐵的冷沛山,“冷將軍不必自責……此事主謀者是個心思縝且手眼通天的人,若不是因爲什麼非下手不可的理由,恐怕再有十年你我也未必可知。”
冷沛山突然聽出點兒味來,錯愕地看向蕭瑾瑜,“王爺……你說,這主謀的,是咱們朝廷的人?”
蕭瑾瑜輕輕點頭,臉微沉,“冷將軍,你可知這四人中洋金花毒爲何會自殺,爲何會選這四種不同死法自殺?”
“請王爺明示。”
“我讓小月查了這四人的背景,程昱,五年前原配妻子遭□,在家中自縊亡,張鵬,三年前家鄉大水,全家溺死,鍾祥,四年前家中失火,老母親葬火海,薛欽……他夫人千里迢迢來涼州陪他,給他懷了個孩子,生產的時候因爲難產母子都沒留住……據說他有一次醉酒的時候罵老天爺不長眼,說這麼危險的活兒爲什麼不讓爺們兒幹……”
看著冷沛山恍然的神,蕭瑾瑜沉聲道,“洋金花毒產生的幻覺實際上是放大的,若不是有這樣的背景,他們或許不是如今這樣的死法……也或許中毒後的反應本就不是自殺。吳琛選洋金花毒,一定對他們的過去了如指掌。”
冷沛山擰起劍眉,“這些事兒都不是什麼,突厥人連咱們驛站的驛丞都能換,查出這些事兒來應該也不難。”
蕭瑾瑜輕輕搖頭,“這些事他們或許能查,但驛丞不是他們想換就能換的,還換得這麼恰到好,前涼州刺史離任與薛茗上任之間最多隻差了一兩日,還有蕭玦突然由涼州調到南疆,阿史那蘇烏接著就轉頭去打吐谷渾,你與阿史那圖羅久持不下,突然就大勝了一場,突厥馬上就換來了阿史那蘇烏……都太巧了。”蕭瑾瑜看著臉微白的冷沛山,“冷將軍,你儘管專心打仗,薛茗必會將涼州驛的事安排妥當……我必須馬上返京,你千萬記得,謹防小人。”
“是……安王爺保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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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瑾瑜回到營裡的時候,楚楚已經洗漱更完畢,還把兩人的行李都收拾好了,正坐在桌邊等他。
“楚楚……”
“王爺,”楚楚迎過去把蕭瑾瑜冷得發僵的手捧到懷裡暖著,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青白的臉,“侍衛大哥說咱們馬上就得走。”
蕭瑾瑜輕輕點頭。
“王爺,那個兇手……到底是什麼人呀?”
“我會查清楚……”蕭瑾瑜把楚楚往邊攬了攬,一繃的弦在楚楚滿是關切的目中漸漸鬆了下來,幾乎凍僵的子上也有了暖意,“這個案子破了,你功勞最大……回去我替你向皇上請功。”
“纔不是呢!我要是第一次驗就仔細驗好了,你肯定早就破案了,沒準薛欽就不會死了……”楚楚抿抿脣,“他是賣國投敵的壞人,可他也是你師父的孩子……”
“案子就是案子,死者就是死者,兇手就是兇手……”蕭瑾瑜輕輕上楚楚的眉眼,“要是有一天我了死者,你也一樣會剖開驗我,驗得一清二楚……對不對?”
楚楚摟住蕭瑾瑜的脖子,“不對!”
蕭瑾瑜淺淺苦笑,順著的脊背,“你是仵作……”
“我是你的娘子!”
“好,好……”
“王爺……”楚楚把頭埋在蕭瑾瑜的側頸,“你別嚇唬我,我害怕……”
“對不起……不說了。”
楚楚一下子擡起頭來,眨著亮閃閃地眼睛看著蕭瑾瑜,“對不起就完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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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瑾瑜哭笑不得,“楚楚……”
楚楚撅起了小,“唔……”
“先上車……好不好?”
“那……雙份兒!”
“好……”
“說好啦,雙份兒烤羊,這回不能賴皮啦!”
“……好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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