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良瑾輕輕嗯一聲,轉頭看向中年侍,道:“即刻,莫讓母親久等。”
中年侍:“……???”
這個彎轉得太急,有點閃了老腰。
*
到了車上,喬喬出憂心忡忡的模樣,愁苦道:“殿下,您知道我幾斤幾兩。”
他微微出回憶之,沉片刻,認真道:“我不知。”
喬喬:“……”說的是重嗎?
按捺不住自己的不敬之心,瞪他一小眼,發現他已垂下雙眸,笑著挽袖沏茶去了。
“殿下,”憂心忡忡地問,“您昨夜幫我猜題,算作弊麼?”
他瞥一眼,失笑:“我教你的東西,難道書本上沒有?”
喬喬點頭:“有的。”
他神自若道:“學了書中知識應考,不是理所應當?”
喬喬:“……”
說得好有道理,但總覺得哪里有點怪怪的。
緩了緩神,悄聲道:“可是見到世先生,我會餡。”
公良瑾推過一盞茶,道:“論法不比考試,無需你的正確答案。”
“嗯……?”
喬喬仿佛醍醐灌頂,又仿佛一竅不通。
一面悉心琢磨,一面祭出秋收道意,一路薅著天地靈氣,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先生居的大山。
*
茅廬就建在一個小村莊畔。
周圍生著雜草,歪著幾株老樹,怎麼看都平平無奇。
茅廬不大,看著像是村民們特意新建的,籬笆里圈著幾只鴨鵝,應當也是村民們送的。
放眼去,藍天、黃土地、青草木,是尋常的農家景象。
到了近前一看,喬喬恍惚以為回到了荷花池畔。
只見君后與大儒并肩坐著,二人對面坐著一位頭戴冪籬的子,看形氣質,腦海中不自覺便蹦出“空谷幽蘭”四個字。
而大儒面紅耳赤拍桌的模樣,更是仿佛舊日重現。
不過,上回大儒急赤白臉,是因為學稚罵架沒能罵過邢院長。而今日,卻是因為辯盡天文地理、哲思道法、治國人文,對面年輕子竟然毫不落下風。
到了司空白這把年紀,最是不服輸——不能把小年輕打趴下,對于老人家來說便是丟了臉面。
老爺子激昂揚,就差蹲到石桌上去辯。
公良瑾與喬喬的到來,打破了茅廬外沸鍋般的氣氛。
君后欣喜回眸,看清喬喬的面容時,神很明顯地滯了一瞬。不等喬喬覺不安,這位溫善的高位子已淺淺笑了起來,招呼道:“過來坐罷。”
喬喬隨公良瑾一道行過禮,然后到下首的草墩子上落坐。
“珠華先生經義道法說得極妙,”君后溫溫地笑道,“只說與我聽,委實是十分浪費——如此妙言,斷不可再先生重復一遍,所以我讓皇瑾帶著昆山院年輕一輩杰出弟子過來,共同參詳。”
頭戴冪籬的子微微頷首,不卑不道:“君后謬贊。”
的嗓音極其清幽,聞之,腦海中浮起的又是空谷幽蘭。
名珠華,也是極。只可惜戴著冪籬,看不見容。
喬喬忍不住瞥了公良瑾一眼,自己也不知道,想在他臉上看出個什麼反應。
他的神與往日并無區別,淺淺頷首,如風如月。
喬喬收回視線,眼觀鼻,鼻觀心,靜待他們論辯。
簡單客套之后,珠華先生便說起了經義道法。
喬喬洗耳恭聽片刻,發現……每個字都聽得懂,連在一塊兒便一竅不通。
緩緩頷首,保持微笑。
公良瑾倒是對答如流——喬喬就沒指有什麼能夠難得住他。
也不知是不是錯覺,覺他似乎沒怎麼上心,因為他說的都是書上原句,大約便是以司空白之盾,擋珠華先生之矛,他自己倒是置事外。
全不像給講課時那樣,點滴都掰開碎,摁進腦袋里面去。
這個發現讓有些小小的欣喜,雖然也不明白自己在瞎樂呵什麼。
大約說了小半個時辰,二人前后停了下來,向對方垂首示禮。
珠華先生轉向喬喬,冪籬之下,傳出空靈人的嗓音:“……#%@#@”
聽在喬喬耳中,大約便是——“炁者道之本真也無凈無不凈不垢亦無不垢弗何存乎亦弗何不存乎。”
喬喬:“……”
半晌,珠華先生停下來,輕輕抬起戴著白紗手套的手,示意喬喬說話。
喬喬頷首,神微笑:“萬古長新。”
珠華先生微頓片刻,頷首,轉了個話題,又說起了炁之本源、天人應、靈心共韻。
半晌,再一次到喬喬。
喬喬肅容,認真回復:“萬妙同歸。”
珠華:“……”
論法繼續。
珠華先生引經據典,長篇博論。
喬喬再度高深莫測:“萬法皆通。”
珠華:“……”
半晌,再半晌,冪籬下傳出縹緲的嗓音:“昆山院驕子,果真不凡。”
第40章 柳枝條
天之驕子喬喬謙遜地拱手搖頭。
“哪里哪里,不敢不敢,過獎過獎。”
珠華先生微微沉著,道:“能否說一說你對炁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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