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置我于何地啊？”

喬喬頭皮發麻，遍生寒。

屏住呼吸，用力向左右擺頭。

那道惻惻的嗓音就著的兩邊耳廓，掙扎之時，覺就像不斷把自己的耳朵往氣里面湊。

“還沒意識到麼，我不在別，就在你的心里啊。你死也擺不了我，夫人，我跟著你回來了，驚喜不驚喜？”

飄忽的聲音環住，響徹左右雙耳，響徹的腦海。

喬喬呼吸凝滯了好一會兒。

自己冷靜。

夢魘便是心中最大的恐懼，越怕越見鬼。

‘我不怕你，韓崢。’

默了默，然后用寡婦教給的方法，很生地、一字一斟酌地在心中罵起了臟話。

“罵人也這麼可。”韓崢的低笑魂不散，“還沒意識到麼，你吸納越多的靈氣，我就會變得越強大。掙不開了，是麼，別著急，這才剛剛開始。”

喬喬的心跳幾乎停滯。

“或者我們給彼此一個機會。”他幽幽道，“我對奪舍自己曾經的夫人沒什麼興趣，不如，你幫我奪舍我自己怎麼樣？”

喬喬默默積蓄力氣，繼續嘗試搖頭擺桎梏。

他輕輕笑起來：“別做無用功了，省點力氣好好聽我說話。再這樣下去，你與我的魂魄只會越系越，到最后，你就是我，我就是你。生生世世，糾纏到死。”

“你喜歡這樣的結局麼，我不喜歡。認真聽著我的建議——去找這一世的韓崢，用給他渡一口靈氣，如此，我便能離開你，附奪舍我自己。”

“別著急抗拒，別著急否決我的建議。你把這一世無辜的我害得那樣慘，午夜夢回，心中難道就不曾有愧？欺負一個一無所知的人，真的有意思嗎？”

“不如你讓我回去，你我公平斗一場。你恨的是我啊，夫人，有什麼仇怨，你該沖我來才是，嗯？”

“……你該不會害怕一個廢人吧？”

他輕輕在耳畔笑。

喬喬覺軀稍松，抓住機會猛然將頭擰到一旁。

夜風中，滿樹赤云搖曳。

周遭靜謐，心跳重如鼓擂。

第53章 四目相對

喬喬起坐在床榻上,捂住怦怦跳的心，大口大口地息。

這一刻到的恐懼，竟比夢魘時還要更強烈。

方才只顧著掙,未及細想韓崢那些話，此刻凝神一想,只覺墜冰窟,凍進了骨深。

他也回來了？

如孟安晴那般……一雙魂？

的腦海中迅速掠過幾個駁雜的念頭。

夢解決？不行,大儒與夢道宗師反復提起，夢之事絕不能讓惡魂知道。

讓他奪舍他自己去？那豈不是遂了他的意？

不行，都不行。

喬喬深深緩緩地吸氣,下諸多錯的念頭，著自己冷靜下來。

天微明時，喬喬讓孟安晴替告假，徑直去了蓮藥臺。

最近每日都來,看守制的執事們已經習慣，點點頭,便給放行。

喬喬繞過護心池,踏上東廂木廊，輕而迅捷地走到廂房前。

正要抬手推門,只見兩扇雕花木門向側拉開,離霜站在門,面無表地抬起眼睛。

“有事？”離霜冷冰冰地問。

“我想見見韓師兄。”

離霜抿了下：“等。”

返大步掠室。片刻之后，里面傳出窸窸窣窣的穿聲,以及用隔夜冷茶漱口的聲音。

再過片刻,簾一掀,離霜垂著雙眸,用椅將韓崢推了出來。

韓崢臉上掛著一點不大自在的微笑,到了近前，他微微偏著頭，帶著些小心地問：“師妹一大早尋我，莫不是想起有什麼賬要與我清算？”

喬喬不眨眼地盯著他。

站著，他坐著，便顯得居高臨下、咄咄人。

韓崢生著一雙狹長的眼，眼尾微微上挑，如今病弱，眸中沒了攻擊，這般看著人，覺就像……一只孔雀出討好的模樣。

四目相對，喬喬未能看出任何異樣。

俯湊近了些，不聲地嗅嗅。

沒有熏香味道，一一縷也沒有。

韓崢原本慣用濃香，腌制味，即便在溫泉池子里泡上幾個時辰，上仍帶著那味道。

“你說你喜歡我？”喬喬冷漠地問。

韓崢噗一下咳出了聲，眼睫了幾下，蒼白的臉頰浮起暈紅。

“是啊，怎麼了？”

“哦。”喬喬點點頭，“沒別的事，就是過來告訴你一聲，我不喜歡你，一手指頭也不會你！”

說罷，驕傲地揚起臉，囂張跋扈地環視他與離霜。

韓崢：“……”

離霜：“……”

說罷，喬喬揚長而去。

*

夜，喬喬再一次等到了夢魘。

濃郁的龍涎香熏得腦仁生疼，韓崢的大笑如魔音灌耳，響徹的耳際、周，像一個冰冷的大水泡，將裹在其中。

“夫人當真是一如既往地可！”他狂笑道，“怎麼，特意找這一世的韓師兄撂下這麼一句狠話，便是給自己下定決心，決定不照我的吩咐做事麼？”

喬喬眼睫輕。

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：“不會是心疼這一世的我吧？嘖，真可惜，當初發現你的孽時，我怎就沒能想到，你就是喜歡這個病弱的調調，而不是喜歡公良瑾那個人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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