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舟驚奇挑眉：“可以啊你！”

招了招手，讓弓箭手將燈籠掛在箭上，“嗖嗖”往瞭塔里面。

影明滅間，離霜的一舉一清晰可見。

依舊板著一張面無表的冷臉，角微微下抿，眸堅定，執意帶著韓崢向瞭臺頂拼殺，其余一切皆沒被放在眼里。

韓崢伏在離霜背上，神怡然自得，閑閑環視周遭的刀槍劍戟，仿佛是到此地踏春來了。

“這是要干嘛？”破釜沉舟謹慎地后退幾步。

韓崢二人進了瞭塔，除了可以拖延久一點之外，再無任何益。

上天無路，地無門。

這一幕，與想象之中全然不同。原以為韓崢逃離昆山之后定是像老鼠般東躲西藏，不料他竟這麼堂而皇之地把自己亮個螢火蟲。

沉舟了下：“如此，韓世子遇害亡的命令就有些不好執行了啊。”

破釜恍然大悟：“所以千鈞一發之際，宮中就會來人大喊——刀下留人？”

“總之，先把人拿下再說！”

二人對視一眼，很有默契地祭出兵，揮揮手，護著對方后背，雙雙掠瞭塔。

一圈圈旋轉石梯，越往上越狹窄。

離霜背著韓崢已沖殺到了高，駐守在塔上的守軍輕易被擊潰，一個個傷兵下餃子般往下墜落，破釜沉舟謹慎地用兵搭上一把，將傷員遞送到靠墻的石階上。

很快，便到了塔頂。

破釜沉舟先行落腳，后，影子般的暗衛一掠而上，將韓崢二人圍困正中。

逮住了！

“韓世子，”沉舟很沉痛地說道，“你且安心，我等奉殿下之命，定將你從這刺客手中救出，保你無虞。”

十幾支火炬燃起，轟一下照亮了塔頂。

韓崢生得漂亮，芒打在他的臉上，蒼白的仿若明，濃黑的眉眼虛虛浮于面皮之上，也顯得殷紅，一副病弱年的模樣。

他勾起角，眸中全無笑意地笑道：“那可真是多謝兩位將軍。刀劍無眼，手之前，可否請兩位將軍替我向喬喬帶句話？”

破釜沉舟不聲地對視一眼。

“請講。”破釜故作沉穩地說道。

韓崢瞇著狹長的眸，仰起下頜，笑嘆：“告訴，畫帶葉木槿，那還是我的茶臺手更好。”

破釜沉舟不解其意，正待發問，只見離霜陡然出手，劍尖出道道銀劍芒，如飛瀑一般襲向四面八方。

戰斗一即發。

真起手來，破釜沉舟倒是發現離霜的修為并不像想象中那麼詭譎。倘若忽視還背著個韓崢的話，那便只是個比破釜和沉舟兩人加起來更勤的修士而已。

很快，離霜被到了絕境。

不顧自己負傷，用盡全力護著后的韓崢，退到了塔壁邊上。

離霜上已有斑斑痕，后之人卻未傷到一分一毫。

倘若喬喬在這里，會發現離霜此刻的姿態與前世護著的時候一般無二。

“嗤——”

離霜右臂沁出長長的痕，握劍的手失控抖。

破釜瞅準了機會，揚起重刀，一刀斬下！

離霜舉起微的長劍來擋。

“鐺——咣——”

長劍被一劈為二，離霜倒退一步，口中吐出鮮。

左右暗衛順勢掠上，摁住離霜雙臂，抓向背上的韓崢。

韓崢畔仍掛著微微的笑意。

就在兩只大手擒向他肩臂之時，只見他挑了挑眉，向著眾人粲然笑開。

下一瞬，便見他的如水波一般散向四周。

“？！”

波紋疊，韓崢面容扭曲，暗衛的手齊齊抓了個空。

再一霎，這個伏在離霜背上的殘疾男人已擴散出三尺有余。

破釜疾掠上前，探手去撈。

這一撈，便如水中撈月，只讓韓崢散得更快，頃刻便擴展到半丈來寬。

“破釜啊……”沉舟幽幽開腔，“你再說一次，我與韓崢，孰胖？”

韓崢消失無影，暗衛一擁而上，只拿住了離霜。

*

消息傳回赤云臺時，喬喬已不耐疲憊，陷了沉沉夢鄉。

睡夢中，覺到有一只溫暖的手沾了清涼的藥膏，一點一點涂抹在的傷。

脖頸、左手。

涼意氤氳，那些地方漸漸便不再一漲一漲地跳著疼，不自覺地發出了舒適的輕。

“嗯……”

那只為涂藥的大手微微發僵，再后來，指尖的溫度變高了一些，連清涼的藥膏也無法掩蓋。

這一覺睡得極沉。

喬喬醒時，過赤霞株的日已經能灼痛眼皮了。

覺到自己的腦袋倚在一個陌生的形狀上。迷迷糊糊睜開眼，一時不知今夕何夕。

輕輕吸一口氣，聞到了寒月般的清幽。

便是這個味道，贈了一夜好夢深眠。

軀忽地僵。

終于意識到自己睡在何——的腦袋倚著皇殿下，左手堂而皇之地覆在他右邊膛上，另一只手藏在被褥中，揪住他腰側的裳。

心跳幾乎停滯。

屏住呼吸，翻起眼睛看他。

他眉睫烏黑，薄，五致絕倫。睡的樣子，仿若冰雕玉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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