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云蘅見他很是苦惱,便進屋中抱了厚厚的毯子出來,然后仔細地蓋在許君赫的上,說:“你看起來很累,在這里睡一會兒吧。”
許君赫低低應了一聲,確實是覺得累了,也沒有拒絕。
紀云蘅坐在邊上思考了一會兒,又說:“我記得晴姨說過對毒頗有研究,或許讓去瞧一瞧,能看出是什麼毒死了鄭褚歸。”
許君赫聽后沉默片刻,而后才嘆了口氣,說:“年前就辭別還鄉,怕是不會再來泠州了。”
第77章
“晴姨走了?”紀云蘅驚異道:“難怪我昨日去山上找你沒看見,還以為下山買藥去了呢。”
許君赫沒應聲,好像是真的累了,閉著眼睛沒多久就沉沉睡去。
綿長的呼吸在房中輕飄飄地掠過,紀云蘅聽他許久沒說話,轉頭一看人已經睡著。
紀云蘅在邊上坐了會兒,隨后起去了書房,本想練習作畫,但提了筆沒畫兩下,忽而聽見堂中傳來了一聲輕微的悶響。擱下筆跑出去一瞧,原來是許君赫將上蓋著的毯子踢掉在地。
躡手躡腳地走過去,將毯子拾起來,重新蓋在許君赫上。由于先前在行宮里聽說了許君赫睡著之后不能被任何聲音吵醒,尤其是睡不好醒來他會大發雷霆,紀云蘅就一直不敢在他睡著之后發出較大的聲響,這會兒便是給他蓋毯子也是小心翼翼的。
只不過紀云蘅沒怎麼照顧過人,也不知道年人上火氣旺,看不出許君赫是覺得熱了才踢掉的毯子,于是給他蓋得嚴嚴實實就了一張臉出來,其后才輕手輕腳地離開。
結果回到書房沒多久,外面又傳來與先前同樣的聲響,紀云蘅頭一看,毯子又掉了。
像方才那樣走過去,這來來回回的靜終于是將許君赫吵醒了,他眉頭微皺,眼睛懶懶地睜開一半,往紀云蘅撿毯子的影上看了一眼。
忙碌得很認真,像是想將毯子對折得方方正正,因此并未察覺許君赫已經醒來。
許君赫沒出聲,等舉著毯子站起來時,悄悄地出了腳故意往前絆了一下。也不知是如何計算得這樣準,頓時就讓紀云蘅往前摔,發出了一聲低呼聲后,隔著一層毯子摔在他上。
許君赫佯裝疼痛,悶哼了一聲,就看見紀云蘅驚惶失措地想要掙扎起來。他抬手,按住上人的后腰,將往下一,還要故作不知地問:“你想暗殺我嗎?趁我睡覺的時候把我砸死。”
紀云蘅連聲否認,想趕爬起來,結果努力半天還是無法起,后知后覺腰背上不知何時上了一力,將困在藤椅里。
“你已經被我捉拿,別。”許君赫垂著眼看,面上波瀾不驚,“你這種行為在京城里都被定為刺客,是要被拉去砍頭的。”
紀云蘅大驚失,雙手攥著的毯子,為自己辯解,“是你睡覺的時候總將毯子踢掉,我怕你著涼所以才來給你蓋。”
“你蓋毯子,怎麼把你自己蓋到我上了?”許君赫輕哼,“分明就是圖謀不軌。”
紀云蘅趕忙說:“我是被東西絆了一下。”
許君赫道:“哪有什麼東西,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自己要摔過來的?”
紀云蘅要被冤枉死了,百口莫辯,低頭琢磨了一會兒,再抬頭似乎是想到了辦法,問道:“那在京城里睡覺的時候將毯子踢掉了會犯什麼罪?”
許君赫聽到這話就知道打什麼算盤,險些笑出聲,反問:“怎麼,你還想狀告我?”
紀云蘅就算是有這個心思也沒這個膽量,逃又逃不了,像個被擒住的小崽,可憐地看著他,“良學……”
許君赫看了幾眼,隨后松了在后腰的手,說:“這次就先放過你,又欠我一個人,你記住了,日后都要償還。”
紀云蘅也想不明白自己給許君赫蓋個毯子怎麼就蓋出了個人,只是上的桎梏解了之后手忙腳地爬起來,倒也忘記去爭辯那些。有些生氣地將毯子給抱回寢房,決定以后再也不給許君赫蓋了,從堂中穿過的時候,往許君赫那瞥了一眼,卻見他又閉了眼睛睡。
雖說房中暖和,但終究是嚴寒季節,紀云蘅知道自己不蓋棉被睡著一定會不舒服,所以多還是有些擔心許君赫的。搬了個小板凳坐在藤椅邊上,拿了卷書看著,想著若是許君赫表現出冷的樣子,就再取了棉被來給他。
如此細心,紀云蘅覺得自己不會犯京城里的任何一條律法。
想到這,不免嘀咕,“京城的律法那麼多,生活在京城的人一定很辛苦。”
誰知許君赫沒有睡著,聽到了這話便開口,“我會將紀姑娘對京城律法的不滿和意見稟報給皇爺爺,讓他定奪。”
屋中又安靜下來,過了好一會兒,紀云蘅悄悄趴上藤椅的扶手,小聲說:“良學,我只是隨口說說,你就不必告訴皇帝陛下了。”
許君赫就道:“好,又欠我一個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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