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君赫的臉一沉,“這就是你說的要事?”
“當然,事關我的命,豈能是兒戲之事!”邵生抬手,指了指許君赫的心口,又點了點自己的心口,“我與殿下是一條心的!心連著心,我死了,就等于是殿下的心死了。”
許君赫突然想吐。
他出惡心的表,一時無言。
紀云蘅道:“邵生哥,你知道跟蹤你的人是誰嗎?”
“我若是知道,就不用來找你了呀。”邵生笑嘻嘻道:“賢妹,你肯定會收留我的對吧。”
紀云蘅當然會,若不是因為這是許君赫的行宮,立馬就點頭了。只是還是要尊重一下行宮的主人的意愿,轉頭看向許君赫,道:“邵生哥有危險,不能再讓他回去了。”
行宮里多的是寢殿,收留一個邵生不問題。許君赫也沒再與他啰嗦,抬手將荀言招來,安排了一個距離他的寢宮較遠的寢院給邵生。
邵生倒不在意這些,有地方住就行,他高興地拜謝,拎起大包袱轉離去。
午膳過后許君赫下山去,邵生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,又把被子掛出去曬,其后無所事事,就來了他的寢宮找到紀云蘅。
紀云蘅正蹲在地上挖土。許君赫買了一批種子,讓種,說是若能種活一株,就能抵一個人。雖然知道種子發芽開花還需要很長時間,但這也讓紀云蘅充滿力,對著土地挖得起勁。
邵生來的時候正忙活,于是也找了一把小鏟子幫挖,低聲問道:“你平日就住在這個寢宮?這不是太孫殿下的住所嗎?”
紀云蘅力挖土,空回答:“嗯,我住在偏殿。”
“是與主殿連在一起的?當中有門嗎?”邵生又問。
“有門。”紀云蘅道:“偏殿與主殿沒什麼差別,就是小了些,什麼東西都有呢。”
邵生沉默了一會兒,又問:“那平日里……太孫殿下會歇在偏殿嗎?”
紀云蘅心想,那是我睡覺的地方,良學若歇在那里,那我睡哪?
道:“不會,他睡在自己的床上。”
邵生道:“那你可去主殿的睡過?”
紀云蘅認真思考了一會兒,“睡過呀。”
邵生沉片刻,語重心長地對道:“云蘅呀,有些話本并不應該我說,不過你父母雙亡,邊也沒人教導你,我算你半個兄長,就厚著臉皮跟你說了。你與太孫殿下之間可要注意點,不宜太過頻繁,雖說將來是要婚的,但若是在婚前……”
他用力咳了兩聲,耳朵發紅,將聲音低,“婚前有了什麼,也不方便呀,是不是?”
紀云蘅正對著土堆用力鑿,累得氣吁吁,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,這些話基本沒聽,就聽見了最后一句,疑道:“婚?”
“對呀。”邵生道。
紀云蘅問:“我嗎?跟誰啊?”
邵生一愣,“太孫殿下呀。”
紀云蘅也愣了,滿眼疑:“我跟良學婚?”
此前從未有過這個想法,但這句話從口中說出來的時候,紀云蘅的心里突然產生了微妙的緒。腦中一晃,似乎想象到了許君赫著一大紅喜袍,像泠州那些公子哥迎娶新娘子時,高坐在馬上游街而過的模樣。
出神了好一會兒,卻把邵生嚇得不輕,丟了手中的鏟子抓住紀云蘅的肩膀搖晃,“什麼?難不皇太孫從未想過跟你婚?為何會如此!難不是我看錯人了?他其實是薄寡義的負心之人,從來都是玩——”
“干什麼呢!”后傳來一聲呵斥。
兩人同時去,就見許君赫不知何時回來了,站在寢宮的門口,對邵生怒目而視,臉黑得不行。
邵生瞬間收回手,匆匆站起來,“殿下,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?”
許君赫一聽,更是生氣,“怎麼?我是不是應該在山下多轉兩個時辰,再給你多點時間?”
“不是不是。”邵生連連擺手,道:“殿下回來那麼快,可見事辦得順利,那可太好了!”
他真的懶得再跟邵生置氣,大步走進來,見紀云蘅還低著頭專心挖土,在邊上一站,聲音僵道:“紀云蘅,我回來了。”
“哦。”紀云蘅應了一聲。
“你們方才在說什麼?”許君赫問,“說給我聽聽。”
紀云蘅不應聲。
他用腳踢了踢邊上裝滿了土的小木桶,說:“起來,別挖了,跟我說話。”
邵生心中大呼完蛋,心想若是紀云蘅將方才他指責皇太孫薄寡義之言說出來,那他不就得收拾東西滾蛋了?這才剛住進來,被褥還沒曬暖和呢!
邵生趕忙道:“其實也沒說什麼,我跟殿下說就是,讓云蘅繼續埋種子吧。”
許君赫將頭一偏,“我就問。”
紀云蘅在這時候也停下了手上的作,一邊拍手一邊站起來,仰著頭對許君赫說:“方才邵生哥問我,你為何不與我婚。”
此話一出,許君赫和邵生同時怔住。
許君赫先是盯著紀云蘅烏溜溜的眼睛看了會兒,又瞧了邵生一眼,“當真說的是這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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