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回到家裏,明月直奔後院,李雲仍舊安靜的坐在院子裏樹下,看著手裏的書。 炎熱的天氣加上上幾層的裝,讓明月出了一聲薄汗,三兩步走到樹蔭下石凳上坐下,拿去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,一腦灌進了裏,明月才覺得好了些,邊用自己那雙小手不停的給自己扇著風,邊跟已經放下書看向自己的李雲說道,“這個徐員外,不僅歸還了明家宅子,連明家地契也還回來。” 李雲輕輕“嗯?”了一聲,算是應答。 明月便繼續說道,“而且還派自己的下人跟蹤我,害我嚇了一跳,那下人說是徐員外讓他給我帶話,有什麽困難需要的隻管跟他開口,這是赤的示好呢,不過明顯是對你不是對我。” 李雲淡淡的道,“那宅子田地本就是明家之,既還給明家,收著便是,其它不必搭理。” 明月癟了癟,“真以為我會跑去找他啊?得了吧,我可沒什麽事兒需要求上那徐員外的。”說完明月便起,往屋裏去換服了。 天氣炎熱,加上這兩天家裏也沒有其他人,明月便時常穿了一套後麵自己讓幹娘幫忙做的套裝,做事練功也方便,頭發在頭頂高高束起,穿上這一獨特的套裝,卻是別有一番風味,還顯的英氣十足,明月很是喜歡,可比那裝方便多了,所以還特意讓幹娘幫自己多做幾套換洗。 就連晚上休息,因為天氣熱的原因,明月也沒再跟李雲在屋裏那張床上,而是歇息在了旁邊屋裏那塌之上。 待換好服後,明月便搬了椅子放到李雲旁邊樹下坐下,盤閉上眼睛,開始打坐做午課了。 李雲抬頭看了一眼,沒有打擾,繼續看書。 因為要在家照顧李雲,明月的治療計劃暫時擱淺,在家裏除了照顧李雲和自己的飲食起居,其它時間除了練功,就是看書了,那些自己沒怎麽看的醫,明月又將它們搬了出來,當然明月要一看書,李雲也就不得閑了,他這個輔導老師隨時得在一旁指點。 傍晚的時候,明月在廚房裏做晚飯,聽的院子外麵有人敲門,打開門一看,便是趙家大柱挑著一桶水站在門口,明月趕的讓開位置,引著趙大柱去了廚房裏水缸的位置,裏邊謝的道,“真是麻煩大柱表哥了。” 趙大柱憨厚一笑,“表妹不用客氣,我給你挑滿一缸,應該能管上兩天。”說完已經將木桶裏的水倒進了水缸,挑著兩隻空桶出了門。 待趙大柱離開,明月趕的找了一刀臘出來,開始做飯,準備做點好吃的一會兒招待幫自己挑水的大柱表哥。 趙大柱終是沒在明月家裏吃飯,挑滿了水缸,招呼一聲便離開了,走時還跟明月說道,“對了,娘跟我說,若是你要去河邊洗服,可以早些過咱家來,我娘帶你一起去。” 明月激的點點頭,一直將趙大柱送到院門外,才回了屋裏繼續做飯。
兩人就這樣在這座院子裏安靜的過著日子,一晃眼十多天便過去了,按時間推算,鎮上店鋪開業也幾天了,估計鎮上的李老太太也要回來了,明月怕自己這段時間把家裏搞的太被李老太太看到,還特意將家裏收拾了一番,看著幹淨清爽才算滿意,就等著老太太們回來。 隻是明月還不知道,等待的不是歡歡喜喜一家團聚的喜悅,而是一場大風波。 明月估算的還準,剛兢兢業業的家裏收拾幹淨,第二天這李家眾人就回來了,在後院看書的明月聽見前院外麵的靜,趕的起往外走去,朝著一旁的李雲說道,“肯定是們回來了,我出去看看。” 到了前院看到院子門口的三人,明月迎了出去,開心的道,“可算是回來了。” 李掌櫃跟李蘭一人一邊扶著李老太太站在院子裏,隻是明月發現,這三人麵都有些不對勁,特別是老太太,臉蒼白,神萎靡,似是經曆了什麽大難一般。 明月見著,便理所當然的以為是老太太生病了,趕上前,“臉怎麽這麽差,是不是生病了?可有請郎中看?” 可是一行三人,居然都無視了明月,李老太太抖著對著一旁自己的兒子說道,“扶我去後院。” 明月有些錯愕的看著三人從自己邊經過,往後院去了,好半天才從呆愣中回過神來,趕的跟了上去,心裏卻翻江倒海,這又是鬧哪出?是出了什麽事? 李雲正坐在後院的樹蔭下看書,見著麵前這臉蒼白且帶著憤怒的三人也有些錯愕,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兒,隻到那李老太太出聲說出緣由。 隻見那李老太太抖著聲音,咬牙切齒的開口,“我家老大,為了你們母子,落下一聲頑疾,早早就去了,讓我這老婆子白發人送黑發人,這也就算了,可你們這娘心狗肺的倆母子,居然就這樣消失的無影無蹤,待你變的廢人,才想著回來這李家,想著你是我老大唯一的後人,也就算了,我李家好吃好喝的供著你,不曾想,不曾想,我李家卻是養的個野種。” 說到後麵,李老太太抖的手指指著麵前的李雲,已經有些站不住了,後麵的話都帶著哭腔,說完便崩潰的哭出了聲音,那哭聲中帶著一種絕的味道。 而此時的李雲,也沒了平時那般的淡定,手裏的書已經掉在了地上,臉變的蒼白,眼睛也變的通紅。 在後麵跟進來的明月,更是錯愕的張大了,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。 看李老太太哭的上氣不接下氣,李蘭邊掉著眼淚,邊輕扶著的背,想找句安的話語,卻不知道該說什麽。 李老太太努力止住自己的哭聲,看著呆坐在自己麵前的李雲,帶著控訴的聲音繼續說道,“我李家是造了什麽孽,遇見你們母子,啊,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啊!!”
明月看著這眼前的場麵,想要上去調節,可是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,隻能呆呆的站著。 李雲隻是紅著眼眶,看著麵前的李家三人,就這樣看著,什麽也沒說,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。 “你給我滾,滾,你給我滾,給我滾出李家,給我滾,我再也不想見到你,趕給我滾!”李老太太最終徹底失控,不顧自己兒子跟孫兒的阻攔,朝著李雲撲了上去,扯著李雲泛白的長衫,胡的推搡著。 明月眼見著失控的場麵,不再發呆,趕上前,幫忙拉住了李老太太,總算是將李老太太拉離了李雲的聲邊。 終於獲得自由的李雲,突然掙紮著從椅上了下來,跪在了李老太太麵前,低著頭開口,“李雲不能選擇出生,但是李雲是李家人,隻有一個父親李高,李雲永遠都會是李家人。”那聲音,已不似以前那般清冷磁,而是低沉中帶著嘶啞。 李老太太看也不看一眼匍匐在地上的李雲,邊轉邊道,“我李家沒有這樣的野種,李強,把這野種給我趕出去。”那聲音中,出一種無力。 李蘭扶著李老太太就這樣離開了後院,李雲還跪伏在地上,手撐著地,明月看著李雲,那雙手已經青經暴,手臂也有些抖,明月很清楚李雲的上,本就用不上力,能這樣跪在地上,完全是手臂的力量,心疼的過去扶著李雲起來。 李雲沒有反抗,仍由明月扶著他起,坐回了椅上,那平時都洗的泛白的幹淨的長衫,到都是泥,看著很是狼狽。 李強看著眼前失神的李雲,心痛的開口,“走吧,明月,幫他收拾一下,趕離開。”說完邊轉,離開了後院。 院子裏安靜了下來,安靜的似乎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,李雲一直就這樣呆呆的坐在椅上,不,不說話,就這樣靜靜的坐著。 一直到明月實在看不下去,開口道,“我們要怎麽辦?”明月沒有開口問是怎麽回事,知道,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。 李雲才終於轉了下眼珠,第一次張口,沒有發出聲音,咳嗽了一聲,才繼續開口說道,“去收拾下行李吧。”說完便自己推著椅進屋。 明月隻得跟著進屋,邊見著李雲推著椅,開始收拾整理書桌上的東西,明月一聲歎息,也去了櫃邊,開始整理兩人的服。 其實收拾起來,也沒有多東西,也就一人一個包袱,待明月收拾好,過去看到李雲在整理的那一書架和一書桌的書,開口道,“這些書怎麽辦?” 李雲指了指書桌上的書,“這些,幫我放棄隔壁暗格吧,這些,就留著吧。” 明月點了點頭,過去搬起書桌上李雲整理出來的一堆書和竹簡,往隔壁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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