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以寧側目看向厚臉皮地耍起無賴的霍云沉,嚴肅地說:“霍云沉,我讓你下車。”
“深更半夜的,你忍心將我丟在大街上?”
“忍心。”
“至于這麼狠?你是不知道,這年頭男人醉宿街頭也不安全,萬一我被人撿回家玷污了怎麼辦?”
“劉叔不是在路邊等你?”
溫以寧之前倒是聽說過男子宿街頭被人非禮的事。
但問題是,霍云沉邊跟著一大群保鏢,他怎麼可能遇到這種危險?
霍云沉抿了抿,突然發現溫以寧越來越不好騙了。
為了賴在車上,他索閉著眼睛裝睡。
裝睡之前。
他還不忘替自己系好安全帶。
“霍云沉!你別裝了,下車!”
溫以寧推了推雙目闔的霍云沉,氣鼓鼓地說:“你再耍無賴的話,小心我揍你。”
“家暴犯法。”
霍云沉這段時間挨了不耳,鑒于明天下午有個重要的會議,趕補了一句。
此前每次有重要會議。
他的臉上總是殘留著五指印,即便沒人敢說,他還是有些尷尬。
在家里慫一點無妨。
但在外面,他還是要點面子的。
“下車。”
“溫以寧,我現在很困,你最好別再晃我。這會子我醉意消得差不多了,你要是晃得我有了覺,小心我在車上就吃了你。”
“霍云沉,你腦子里裝的都是什麼玩意兒?”
溫以寧趕撒了手,雖然有些不服,但已經放棄了趕他下車的念頭,悶悶地啟了車子。
“裝了你,還有蟲。”
“臭流氓。”
“你再一口一個流氓,我不介意干點流氓該干的事。”
溫以寧氣惱,狠瞪了他一眼,“你就會威脅我。”
“其實你的從來沒有排斥過我,你的心也是。你說我流氓,但你偏偏喜歡被我這樣對待,不是嗎?”
“...我沒有。”
“別再狡辯了,信不信我讓你三秒?”
霍云沉驟然湊近溫以寧,低醇的聲音好聽且極磁。
“我在開車,別鬧。”
溫以寧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抖,還真怕霍云沉做出什麼意料不到的舉。
霍云沉聽這麼一說,倒是沒有對做什麼。
他不聲地坐回自己的座位,良久突然冒出了一句:“我們復婚吧。”
“我不想復婚,婚姻不是兒戲。”
“是我們離婚前的那一次給你留下了影,還是?如果是那一次,我可以跟你解釋。那時候況急,我必須找個讓所有人信服的理由結束我們的婚姻,不然我獄后百分百會連累到你。”
“霍云沉,你別再為自己找借口了,那天晚上你就是急了。”
“這事我們可以好好談,只要你同意復婚,往后我們分房睡都行。”
“沒得商量。”
溫以寧再不肯相信霍云沉的說辭。
其實在離婚之前。
和霍云沉有過一次相當走心的和談。
霍云沉答應得好好的,說什麼往后一定會照顧的,尊重護。
結果才過了多久?
他只要一吃醋,就開始失去理智,開始手腳,開始霸道地予取予奪。
“溫以寧,你冷靜考慮一下。你一個人真的帶得三個孩子?有我在,你會省去不事。”
“我到了。你要是想要回去的話,自己打車回去。”
溫以寧解開安全帶,拉開車門,快步朝著公寓樓里走去。
霍云沉跟后,沉聲說道:“我答應了小澤,每天晚上都會過來陪他們。我不想在孩子面前失信。”
“孩子們已經睡著了。”
溫以寧說話間,迎面撞上了一個行匆匆的中年人。
“啊...”
中年人一不小心跌倒在地,吃痛地驚呼著。
“士,您沒事吧?”
溫以寧趕忙向出了手,意圖拉一把。
中年人抬起頭,盯著溫以寧看了好幾秒。
認清眼前來人之后。
如同見了鬼一樣,站起連滾帶爬地落荒而逃。
“這個人,我似乎在監控里見過一次。”
溫以寧回過頭,深深地凝著人漸漸沒在黑暗中的背影,喃喃自語。
“什麼監控?”
“三個孩子掛急診那次,小白說在門口撿到了一盒糖果,我沒有查到公寓樓的監控,但是查到了小區監控。保安說這個人不住這個小區。”
“是麼?”
霍云沉也覺得這個人有些眼,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,“你有空的時候將那段監控發我,我讓人去查實一下的份。”
事實上,霍云沉四年前見過一次。
就是崔芯的親生母親鄒梅。
當年原想著將綿綿扔垃圾桶里,恰巧霍云沉趕到,便謊稱是溫以寧扔的綿綿。
霍云沉見模樣樸實,便信以為真。
按理說。
霍云沉和崔芯談過,也在因車禍被撞植人期間頻頻去醫院探,理應見過媽媽才對。
之所以對鄒梅沒什麼印象。
主要是因為崔芯一直嫌棄鄒梅在醫院當清潔工,從不肯承認和鄒梅的母關系,也從不肯讓鄒梅認識的朋友。
溫以寧回憶起三個孩子上吐下瀉高燒不退的那天,仍覺心有余悸。
深怕這種事會再次發生,這會子也不敢馬虎,連忙將之前保存在手機里的監控視頻發給了霍云沉。
“別擔心,我這就讓人去查。”
霍云沉掃了眼視頻,即刻轉發給了陳潯,讓他安排人盡快找出監控里的人。
溫以寧點了點頭,心事重重地上了樓。
可能是被剛才那個人勾起了不好的回憶,一路上倒是沒有和霍云沉拌。
兩人沉默無言地走到門口。
溫以寧又發現了門口的踩腳布上又擺放了一盒做工致的糖果。
“看來,這盒糖果十有八九就是那個人放的。”
蹲下撿起糖果盒,仔仔細細地端詳著盒的卡通圖案,憂心忡忡地說:“那人未免太過心狠,我都不認識,為什麼要這麼做?”
“別害怕,有我在,孩子們一定不會出事。”
霍云沉趁著溫以寧無暇顧及他的當口,順利地登堂室。
他站定在后,輕輕地擁住了,“以寧,讓我來保護你和孩子們,好嗎?”
“松手。”
溫以寧掙開了霍云沉的束縛,旋即將糖果盒放到了孩子們夠不著的高。
轉疲憊地坐到了沙發上,還想著和霍云沉談談孩子養這塊的相關事宜,意外收到了周斯年發來的微信。
【以寧,睡了嗎?】
【還沒。】
溫以寧回復信息的時候并沒有刻意避著霍云沉。
霍云沉也知道看人的聊天記錄不太禮貌。
但...
他實在好奇都這麼晚了周斯年都在跟說些什麼。
【我之前跟你提過,在海城購置了一房產,想請你替我做一下室裝潢設計,你還記得嗎?】
【記得的。】
【明天有空陪我實地考察一下?】
【有的。】
溫以寧很是爽快地答應了下來。
這件事之前就承諾過會幫周斯年辦妥,并且這段時間也查閱了不關于室裝潢設計的資料。
想來明天看過實地之后,就能給出一套完整的設計方案。
“考察什麼?婚房?”
霍云沉見溫以寧和周斯年聊得火熱,酸溜溜地問了一句。
“不是婚房。”
溫以寧沒想到霍云沉還會窺這個,立馬暗滅了手機屏幕。
“不是婚房,難道是巢?”
“你這人真是沒法通。”
溫以寧深吸了一口氣,本打算將他趕出家門,及他領口的跡,一時心,只悶悶地說道:“把服了。”
“你說什麼?”
霍云沉眼眸乍亮,不可思議地看著溫以寧。
溫以寧尋思著先回臥室換一套舒適的服,再給他上藥。
見他愣愣地杵在原地。
又補了一句:“愣著做什麼?我去換套服,你最好麻利點。”
霍云沉抿著,依舊是一副冰山的模樣。
待回房后。
他才悶悶地嘀咕著,“讓我,我就得?這顯得我多沒有骨氣...”
溫以寧不想要的時候。
他要是敢一下,都會被視為擾。
結果有需要的時候,竟這麼直接且冰冷地撂了一句話。
這是將他當充氣娃娃了?
就算是充氣娃娃。
干正事之前,好歹也得來段前戲抱抱他,親親他吧!
霍云沉對此很不滿意。
然而當溫以寧換好睡,拎著家用醫藥箱走出來的時候。
他卻將自己得連一件底都不剩。
“溫以寧,有求于我就該對我好一些。”
“我可以看在你年齡比我小的份上多忍讓你一點。”
“但今晚過后,我希你能給予我一個應得的名分。”
“想讓我干力活,好歹給我點甜頭。”
霍云沉雙手環,微揚著下,一臉傲地道。
溫以寧詫異地瞪大了眼,將他從頭到尾看了個遍。
不過是讓他掉上,好方便上藥。
他得這麼干凈做什麼?
這男人...還真是悶得可以!
霍云沉的視線落定在了溫以寧手上拎著的醫藥箱上,耳在不知不覺間紅。
他還以為終于有了生理需求。
沒想到只是打算給他換藥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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