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什麽不願意?
陸應淮的眼底聚集起淺淡的思索,神卻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。
對於他來說,安心去不去接催眠,能不能記起那晚的事,並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,他一直相信,這一點不會有任何改變。
見他久久不說話,安心牽了牽角,看起來有些勉強,“怕我想起什麽不該想起的事,到時候不知道要如何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和我在一起?”
“沒有!”
這兩個字,他是跟著的聲音落地就直接說出來的,果決得相思一把利刃看下,沒有任何的猶豫,又好像是著急想要證明什麽一樣。
隻是太過迅速果斷……
反倒不像是陸應淮平時的風格。
他向來都是淡漠而有條不紊的,凡事都喜歡用理智說話,而不是隨心而走。
安心不解的問,“你心裏明明就談不上斬釘截鐵的相信我,為什麽要著自己一口一句相信,甚至不惜把催眠這種直截了當的辦法瞞下來,也要接呢?是覺得如果表現出來不信任,就對不起我之前對你的信任嗎?其實我之前也不是那麽信任你的,我也想過如果你真跟劉萌睡了我要怎麽辦。老實說,我當時之所以信任你,全憑一腔孤勇,還有就是對你的了解。我覺得,別人或許就算了,但是劉萌的話,你可能會覺得髒。”
雖然當時不知道劉萌那些風流韻事,但是憑借著陸應淮和懷遠他們對劉萌的態度猜出來的。
陸應淮眉眼深邃,淡笑了下,“心心,你為什麽總覺得,我是在自己接你呢?”
“不是嗎?”安心笑看著他反問,“你昨天還覺得我可能喜歡方宇,早就跟他暗通款曲,怎麽一夜過去突然就想通了?”
其實在書房聽到他跟威廉師哥說的那些話,安心覺得他可能是真的相信自己的。
隻是昨天餐廳發生的事,還有他說的那些話,實在是讓印象深刻,不覺得一天過去,他就真的“想通了”。
大概率就是覺得可以為了自己賭一把,就好像之前賭一把一樣。
男人瞇起了眼睛,聲音低啞,字字句句都想死玉石扣在心扉上,清脆的聲音著清冷卓絕的味道。
淡淡徐徐的,讓人很舒服,“你這麽一說,那我隻能說,跟你是否真的和他暗通款曲有什麽事比起來,我更在意你是不是可以繼續留在我邊。其他的,都不重要。”
他說到最後,尾調上揚,整個語氣都發生了變化,變得暗啞而危險,“但是如果到最後所有證據真的指向你變了心,和方宇在一起……如果真的是那樣,我也不知道……我將來會怎麽對你。但是心心,我始終是願意相信你的。”
他始終是願意相信的,但是在這種時候,他還需要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,否則這出戲還無法繼續唱下去。
安心怔楞住了。
不是因為他語氣裏的寒意和霸道,而是……
從他語氣的轉換之間,品出了點別的東西。
看著這個男人,突然反應過來,他好像……一直都在故意惹自己生氣。
在餐廳是這樣,在家裏又是這樣。
所以……他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?
著自己和他鬧翻,對他有什麽好?
一道靈突然自安心腦海中一閃而過,恍然明白過來,他是在著自己配合演戲。
心頭一時間湧起一無法言喻的心。
想通這一層,便覺得心裏那點鬱氣全都消散不見了,隻剩下一甜的安。
不過麵上還要繼續,於是出一張紙巾,拭著自己被小籠包沁出的油脂沾染的手指,低頭發出一連串冷笑。
“我竟然不知道應該怪你威脅我,還是應該即便到了這個時候,你也還是願意相信我,維護我。”
陸應淮走過去,俯將從椅子裏打橫抱了起來。
形小,被男人抱在懷裏,像是抱了一個洋娃娃一般。
他沒有正麵回答的話,而是低頭道,“我先抱你上樓換件服。”
他抱著,一級級的踩著階梯上樓。
安心靠在他的肩膀上,看著男人線條利落的下頜,突然就很想親親他。
這個男人為了,當真是碎了心。
偏偏就像是天煞孤星一樣,自和他在一起開始,就各種麻煩風波不斷。
“看著我幹什麽?”陸應淮沒回頭,也看得出來在看他。
安心揚笑了笑,“你真的不準備帶我去接催眠嗎?”
男人低頭,看這種時候還能巧笑倩兮的模樣,忍不住眉頭擰。
安心笑瞇瞇的,隻是沒將那笑爬上沁眼底,“我聽到你跟小師哥在書房說的話了,你不讓我去,不就是怕我想起來的跟我說的不一樣麽。”
陸應淮平平淡淡的看著,“你沒聽完嗎?我最後說的那句……”
“什麽?”安心用手圈著他的脖子,歪頭看著他,“我聽到一半就下樓吃早飯了,你後麵還說了什麽嗎?”
陸應淮搖頭,“沒什麽。”
“那你帶我去吧,我也想知道,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。”
陸應淮抱著上樓,語氣堅定,“沒有必要。”
安心靜默了一會兒,淡淡的道,“沒關係的,不管真相是什麽,我總有知道的權利。我和方宇沒睡也好,睡了也好,總要有一個確切的結果才好不是嗎?這樣,也能把你心裏那刺給徹底拔了。”
陸應淮沒有說話,但明顯沒有同意的意思。
他就怕,自己這刺是被拔了,但是回頭安心心裏再種下一刺來。
“去吧,不管是誰心裏有刺都不是件好事。如果你想和我長長久久的走下去,有些事就算再怎麽不想做,也要去做。”
陸應淮掀眸看,“如果你非要這樣做,我自然什麽都會依你。”
甚至原本就是篤定了他回依著,才會這麽把這件事提出來。
“你看,其實我就是格外喜歡你這個拿我沒辦法的樣子。”安心笑了笑,笑容很是純澈,“其實……我這個人冷清冷心得很,沒那麽容易對別人心的。”
“你大可不必那麽擔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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