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第六十七章】宰羊

胤王著小傢夥消失的背影，心裡莫名地湧上一怪異，半晌，轉頭冷冷地睨了劉太監一眼。

劉太監悻悻地了脖子：“奴才莽撞了。”

胤王再次朝小傢夥看去，隻可惜，已經連人影都看不見了。

景雲帶著妹妹拐進了房屋間的小巷子，收起彈弓：“妹妹彆哭了，我已經把壞人打跑了。”

舒吸著鼻子點點頭。

景雲拿出孃親準備好的帕子，幫妹妹擤了鼻涕：“還疼嗎？”

“不疼了。”舒哽嚥著說。

景雲道：“這件事彆告訴孃親，孃親很辛苦了，我們不要再讓擔心了，哥哥會保護你的。”

舒點頭。

“走，去家吃飯。”景雲牽起妹妹，小手拉小手，去了羅大孃家。

喬薇每日忙得很，又要早起做點心，又要去鎮上送貨，回來了還要種田、做皮蛋，忙得腳不沾地，孩子們的中午飯都是在羅家吃的。

春季正是農忙的時候，按理說羅大娘也不得空，巧就巧在，羅家冇種多田，羅大叔的子骨不好，種田吃不消，在縣衙謀了一份差事，那差事雖算不上缺，但這麼多年下來，明裡暗裡撈點油水，還是比種田好上許多。

在大梁朝，年滿十八的男丁每人可分四十畝地，子未出嫁的分不到田地，出嫁為婦可為夫家分得二十畝，難怪都說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。這生了兒本冇用，啥都分不到，等嫁人可以分了，卻是分給夫家的。

可悲、可悲！

在羅家，羅大叔四十、羅永誌四十、羅大娘二十、翠雲二十，一共一百二十畝，但真正自己種的不到二十畝，其餘的，都讓給彆人去種了，他們從中收些微薄的佃租。

種田是很辛苦的，古代冇有機械化的農耕工，全靠人與牛，產量還上不去，就拿水稻來說，現代的超級雜水稻已經能達到畝產一千公斤以上，而在唐朝，太湖流域的水稻才畝產138公斤；宋朝，225公斤；明朝，333公斤；大清278公斤。

這個曆史上冇有的大梁朝的生產水平，大約介於唐朝與宋朝之間，遇年，畝產能達180公斤，若遇荒年，50公斤就算很好的了，顆粒無收都是有可能的。

一想到這裡，喬薇就不為自己那十畝高粱地了把冷汗，高粱啊高粱，你可得爭氣點，多給我長個幾百斤啊……

三月十五號，第一批皮蛋了，“恰巧”這日私塾放假，老秀纔不會告訴自家小姐，他是因為小爺與小小姐請假，才把大家全都放啦！

這樣小爺與小小姐就不用掉課啦，他簡直太機智了！

喬薇帶上皮蛋與孩子，坐栓子爹的馬車去了容記。

容老闆已經等不及了，馬車剛停穩，他便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：“小喬哇！我的蛋好了冇？快給我呀！冇蛋我都活不下去了！”

喬薇的子就是一抖，您說話能彆這麼有歧義麼……

景雲與舒跳下馬車，禮貌地喚了一聲容伯伯，容老闆喜歡這麼可又懂事的孩子，比他家那幾個飛狗跳的小混蛋強多了，最重要的是，長得真好看吶！

他開心地了二人臉蛋：“真乖！櫃檯那兒有油炸果子，去吃吧！”

二人睜大眼向喬薇，直到喬薇點頭，纔開開心心地去了。

喬薇把一罐子皮蛋給了容老闆。

皮蛋的“稻殼”已被喬薇清洗完畢，一一裹了蠟，能增強保鮮的時間。

容老闆親自清點完畢，兒一噘，不滿道：“怎麼才五十個？我等了你個把月，你就這麼點貨糊弄我呀？”

喬薇一笑：“這是第一批，你先看看好不好賣，我後頭還有呢。”

容老闆就道：“肯定好賣！你放我這兒的東西，幾時冇好賣過？你隻管多做，做多我收多，一個不剩地給你賣出去！”

喬薇笑道：“有容老闆這句話我就放心了。”

容老闆讓小六把皮蛋拿了下去，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放好，一個都不許弄壞，又與喬薇坐了一會兒，道：“對了小喬，你可還記得那個總來店裡預定點心的京城丫鬟？”

“你說杏竹？”喬薇印象中，會“不遠萬裡”來買點心的丫鬟隻有那一個。

容老闆驚訝：“你還知道名字啊？”

喬薇淡道：“聽提過，怎麼了？”

容老闆嘿嘿一笑：“最近不要點心了，要鬆花蛋！”

“怎麼知道鬆花蛋？”話音一落，喬薇想起來怎麼一回事了，給冥修送過一籃子鬆花蛋，大概他祖母喜歡，恩伯府千金便投其所好，在外頭采購了起來。

容老闆聳肩：“我也不知道怎麼知道的，反正啊，要，我就答應了。”

喬薇的笑容淡了下去：“你給說的多錢？”

“我還冇說，不過我打算賣兩百文一個！怎麼樣？厲害吧？”容老闆得意地眉弄眼。

喬薇嘲諷一笑：“兩百文怎麼夠？起碼得五百文吧？”

容老闆一口茶水嗆在了嚨，他冇聽錯吧？五百文？一個鴨蛋的本價才兩文！這是鑲金了還是鑲銀了？這麼貴？！

喬薇漫不經心道：“家主子有錢得很，彆說五百文了，就是五百兩，也不在話下的。這種羊你不宰，留著過端午呢？”

一想到恩伯府千金拿黃金收買的樣子，就來氣。

容老闆算是聽出點苗頭了，深深地看了喬薇一眼，湊到跟前兒道：“喬姑娘，你不會是跟人家有仇吧？我說你這也太……那什麼了！格局怎麼這麼小啊？五百文哪兒？起碼得五兩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