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志平來了之后，陳太忠和穆樺之間的談話，多變得有點遮遮掩掩了——別的不說，只說兩家房地產公司之間是同行，就要忌諱一些什麼。

不過穆廳長真是沒什麼心眼的，過不多久，他就又想知道，陳太忠答應了對方什麼，能讓人家追過來。

于此同時，張志平也不怎麼把省科委放在眼里，上面對地方，總還是有一種心理優勢，論靠山、論開發的地段和面積，省科委跟京，不客氣地說，真不在同一個層面上。

所以就在即將開飯的時候，張總就說到了，近期京打算打一系列的廣告，其中就有穿比基尼，當街發放傳單。

“這大手筆，學不來啊，”穆樺頗深地搖搖頭，科委終究是正規單位，撇開宣傳的費用不提，只說是穿比基尼，就實在太不莊重。

“那是你們份限制，”張志平笑瞇瞇地回答，京城的人并不是一味地傲慢，真要湊趣，也是沒問題的。

大家在食堂的一個小雅間落座，張總對陳太忠發話，“陳書記，我細細核算了一下，起碼要六十個人，不能再了。”

“哦，”陳太忠漫不經心地點點頭。

“六十個……孩兒？”穆樺也聽出來了，他狐疑地看一眼陳太忠，又去看張志平，“需要那麼多人？”

“不止是在小區門口宣傳，”張總笑著回答，事實上，八一禮堂這塊地既大，又于鬧市，僅僅在幾個路口布置一下，也消化得了這六十個人，他如此說，只是謙虛罷了。

不過他也有把人投放到其他鬧市區的打算，就是孫淑英的話了，影響不怕大，這本就是對樓盤極好的宣傳。

“這是要太忠批量提供？”穆樺還是把心里的疑問出來了。

“不是，想跟北崇協商一下，”這個問題，張志平答得穩穩的，他一點都不扯上陳太忠，“北崇有特殊從業人員持證上崗，我就跟陳書記咨詢一下。”

“原來是這樣，”穆樺略帶一點驚訝地點頭，也不再說話了，他覺得自己問的這個問題，沒意思的，北崇小姐半合法化，他是知道的，一般況他也不想談這個。

“你們先寫個材料，去北崇分局報備，”陳太忠見張志平幫自己撇清，就當場作出指示，“分局批準之后，你們可以跟相關人接，也可以在電視臺登廣告，告知你們的要求。”

“去北崇招小姐，要告知警察分局？”這次是苑濤奇怪了，他跟陳太忠級別相仿，人也年輕，不怕問得突兀點。

“持證上崗，辦了證，肯定要負責，”陳太忠很隨意地回答，他不能說警察還要理那些吃霸王餐的，但是他可以強調，

“要納有效管理。”

“一個人多錢合適？”張志平是真的不怕問。

“這看你們的決定了，不要問我，”陳太忠哭笑不得地搖搖頭，想一想之后，他還是補充一句，“我覺得包吃住，一天一千差不多，好一點的可能要到一千五。”

撇開**易不說，北崇ktv的小姐，一個小時也就是五十塊錢，一天十個小時才五百，不過，沒有了頭頭，北崇現在土豪又多，加上小費啥的，好一點的小姐，一天七八百落袋也不算什麼，夜里要是有買賣，就能上千。

但是，三陪和街上散發傳單，那還是不能比的，后者……稍微還能有點尊嚴，而且一天也就是七八個小時的工作量。

“這我就知道了，”張志平笑著點點頭，又看一眼穆樺，“其實宣傳過后，才是要用到北崇的地方……拆遷條件公示了，有些人不配合，我們就要強拆了。”

他的本意，是說我找陳太忠，主要談的是強拆，不過穆廳長笑著回答，“那你們這還真慘，大公司有大公司的麻煩，我們這一小片地，就不存在強拆的問題。”

科委的土地上，也有民居，不過都是教委的職工，做工作很簡單。

你這話說得，張志平被噎得翻個白眼，幸災樂禍也不至于明顯表示出來吧？

但是穆樺就是這姓子，下一刻，他又說，“你們搞這個活，可能要涉及到文化宣傳，到時候如果有文化口上的人查你，你聯系小苑。”

科教文衛是一大塊，科委的人幫忙說話，還是很管用的，穆廳長這麼表示，也是表示出了對京的支持。

“那就太謝謝穆廳了，”張志平笑著點頭，雖然是京城的公司，地方的支持也是不嫌多的，于是他舉起酒杯，“來，我敬您一杯。”

大家都有喜事，這頓飯吃得就很開心，酒足飯飽之后，穆樺還問陳太忠一句，“建委那邊手續辦好，你就不用跟那誰那麼真了吧？”

“哪兒有那麼便宜的事？”陳太忠搖搖頭，心說老穆你這個姓子，也太綿了點，“本來就是他們找事在先……聽其言，觀其行吧。”

“呵呵，”穆樺對他的冒犯，不為己甚地笑一笑……

周一的時候，苑濤派人去市建委辦手續，果然是相當順利，陳太忠得知消息之后，只是不置可否地點一點頭。

當天下午，京的人來了，還是張志平親自帶隊，這種事，原本是用不到張總出面的，但是為了表示對陳書記的尊重，他還是親自來了。

借用服務人員的申請，也到了警察分局，由于陳書記提前打了招呼，這份申請居然就直接通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