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北想說他不信，可他又知道霍桐不會騙他。

霍桐說的都是真的。

其實，他也并非沒有懷疑過。

莫南、莫西和莫文歌的模樣就隨了莫年夫婦，只有他，誰也不像。

如今霍桐親口說出這樣的事，莫北意外過后，也沒有太震驚。

最終，他只說道：“好，你來。”

他這麼痛快，霍桐反而有些意外。

沒有掙扎，沒有懷疑，沒有過多的詢問。

這一點還真像九哥。

霍桐：“你等我一下。”

走到床柜后面，這次遮掩了一下，進了空間。

等從空間出來時，手里已拿了注。

在末后的世代，醫療水平已達到頂尖，只要注PKA1蛋白分子，并使之進大腦記憶細胞中，就可以喚醒人類喪失的記憶。

許多阿爾茲海默患者，經歷過炸沖擊的軍人，腦震患者都曾重獲無法恢復的記憶。

為一個特工，的邊也有一些和一起戰斗過的軍人，失去過記憶后，被喚醒。

要喚醒一個人的記憶，并不復雜。

利用藥，或深度催眠，都是可以的。

考慮到九哥況的復雜，決定藥為主，催眠為輔。

霍桐讓莫北躺在床上，給他注后，道：“你現在把眼睛閉上，放松心，好好睡一覺。”

打了個響指，莫北看著，慢慢合上眼睛。

“你現在已經進淺眠狀態，不會有任何人打擾你，你過往的記憶會回到腦海里，你的父親，母親，你兒時生活過的大院。”

“阿九，過來，爹今天起，教你拉弓箭。”

弓太重了，只有六歲的阿九拉不：“爹，我不行了。”

“青侯家的人不說不行。”

“阿九，瞧你滿頭大汗的，不練了，看娘給你做的什麼好吃的。”

塵封的記憶，排山倒海的在他腦中放映。

就像一場電影。

等電影放映完，他猛然睜開雙眼。

眸的是霍桐，坐在床邊看著他。

他面還算平靜，霍桐一時吃不準他究竟有沒有想起來。

“九哥，想起什麼了嗎？”

莫北點頭：“想起來了。”

“可知你當年為什麼會失蹤？”

他點頭，他知道。

“那年上燈節，我跟母親一起出來觀燈。”

他不肯讓人抱也不肯讓人牽著手，一個人東逛逛西看看，還買了個面罩，打算回去送給父親戴。

一眾仆人本是跟在他后左右，可走著走著他面前忽然出現一片混，有人在他面前拉扯了起來，瞬間把他和家仆沖散了。

下一刻，他就覺得眼前一黑，有人抱他就走。

等他再醒來時，發現自己在一輛馬車里了，他過軒窗往外一看，本不知道在何。

他回憶到昏倒前的一幕，被人捂住了口和鼻。

覺自己是遇著了傳說中的人販子了。

他瞅了瞅軒窗的出口，出口不大，但也足夠讓他跳下去了。

他是青侯家的小公子，從會走路的時候就開始被父親或祖父番訓練武，現在從一個軒窗口跳下去，倒也不是什麼難事。

他輕易跳了下去的時候還是跌了一下，摔得他發出一聲哼聲。

就是這一聲哼，讓正跑的馬車忽然就停了下來。

果然，趕馬車的人發現他竟跳出馬車后，立刻追了過來。

他自然也撒就跑。

不知在何，他也是有些慌不擇路，跑著跑著，就跑到無路可跑了。

追上來的人氣吁吁，惡狠狠的道：“你跑啊，你小子再跑啊！看我不弄死你。”

他了上的刀，就要砍過來。

他急得大聲：“等等，等等。”

“我是我家的獨苗苗，我給你錢，你要多錢，就是金山銀山，我爹我祖父都會給你。”

“老子不要錢，老子只要你的命，你小子的命被人買了，認命吧。”這人揮刀就要砍過去。

他為了不被砍，只能往后退，退后一步是懸崖，就把他摔下去了。

記憶被喚醒，這一幕往事，仿若就在昨天。

聽莫北說完那段往事，霍桐道：“不要錢，只要命，你可知道是哪個想要你的命？”

他搖頭，他當然不知道。

霍桐再問：“你現在可知道誰是你的親生父母？”

莫北看著：“你早就知道了。”

霍桐搖頭：“我也才知道。”

莫北沉默了一會兒，他也想起了上次在回春堂聽莊博八卦的那些關于青侯家族的事，想到青侯后來又迎娶了明霞公主。

想他死的人，不是一般人。

思及此事，他道：“我在明，敵在暗，今天這事就當沒有發生過。”

見他和自己的想法一樣，霍桐心里松了口氣，道：“好。”

當年是哪個想要殺九哥還沒調查出來，萬一真的是來自皇室的暗殺呢。

并不想這麼快暴莫北的份。

不知不覺，夜已深。

莫北站了起來：“時候不早了，休息吧。”

他走過去把床上的被子鋪開，霍桐在他鋪好的被子里睡下來。

莫北沒有立刻睡過來，他在床邊坐了下來，想到他的生母。

為什麼會變這樣子？

他不在的這些年，究竟發生什麼事了？

現在已癡傻，從里也問不出個所以然。

霍桐喚他：“九哥，別多想了，有什麼事，咱明天再說。”

莫北點頭，把燭火熄滅，在邊躺下，把環抱于懷中，聲道：“桐桐，一定上是天特意把你派到我邊來的。”

說起這個還有些小驕傲，道：“我也是這麼覺得。”

“你照顧我這麼久，這麼多，我要怎麼報答你？”

眼角帶笑，“當然是生生世世做我的人，對我好了。”

“我倒是想現在就做你的人。”

霍桐忙把他往外推：“不急不急。”

“別親，小心走火。”

誒，真是一點都不聽話，都要被他親腫了。

翌日

起床洗漱后的莫北來到白奕邊，輕聲喚：“娘。”

之前雖然一直他阿九，他卻一直沒喚過。

正在喂養小羊小鹿小小兔子的白奕愣了愣，這一聲娘，不同霍桐所的干娘。

仿若聽見親兒子娘了，頓時有些激的‘哎’了一聲，笑看著他道：“阿九，你再兩聲。”

“娘，你還記得父親是誰嗎？”

白奕想了想，搖頭：“不記得了。”

“你還記得家在哪兒嗎？”

白奕搖頭：“不記得了。”

但這毫不影響的心啊！立刻咕咕咕的去招呼自己的小，一群小跟在邊搶食吃。

任臣也開始滿院子掃地了。

王氏這邊也出來喊他們去吃飯，莫北走到灶房這邊幫忙端飯道：“娘，我來端。”

王氏詫異極了，這真是太打西邊出來了。

知道這個兒子白養了，有了媳婦忘了娘。

他向來只會幫霍桐干活，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主幫干活。

王氏剛想高興一場，忽然想起一件事。

該不是霍桐把他的世告訴他了吧？

所以，他良心發現，主幫端碗？

王氏由他去了，悄悄拽了霍桐問：“阿北知道他的事了？”

霍桐點頭，悄悄‘嗯’了一聲。

王氏有些不忍：“難怪他會主幫我干活了，我也沒讓他報答我的意思。”

霍桐小聲道：“報答也是應該的，讓他干。”

端個飯而已，累不著他的手。

何況，這算個什麼報答啊！

以后青侯真認了親兒子，才該好好報答人家這麼多年來對他們家兒子的養育之恩。

王氏這邊還想說兩句，徐央站門口喊了：“說什麼呢，快過來吃飯了。”

兩人趕閉，假裝若無其事，坐下吃早飯。

霍桐說：“干娘，從今天起娘就不去百壽堂了，在家里給你們做飯，你和任臣也就在家里陪著娘吧。”

“好啊！”白奕還真不想去了。

一去就是一整天，又累又困。

任臣是無所謂的態度，他在哪都一樣。

霍桐又囑咐道：“我們走了之后，你們在家里把門關好，不是咱們村里的人過來叩門，不要給他開門，尤其是昨天來的那個人。”

王氏不知道姬萱昨天來過家里的事，詫異，道：“昨天哪個人來了？”

霍桐把明霞公主想收購百壽堂，后面又來家里的事說了。

任臣：“昨天壞人讓人翻咱們墻頭的時候，干娘一磚頭就把他腦袋砸爛了，干娘厲害著呢。”

霍桐想起來了，干娘不是普通人，是白家的后人。

雖然記憶混，于癡傻狀態，武力還是有的。

幾人說了會兒話，霍桐這邊吃喝過后，就上了馬車。

馬車分兩輛，一輛載家里的學子的，一輛載村里人。

白奕和往常一樣過來送人，喊著說：“阿九，我等你回來。”

莫北回頭看，手的頭說：“要玩得開心些。”

白奕怔怔的看著他轉上了馬車后，手了自己的頭。

阿九的頭了。

一個小小的舉上，到莫大的意。

王氏走過來笑說：“夫人，人都走遠啦，進來吧。”

白奕回過神，這才轉回了院中。

那廂，霍桐在今天又去了一趟宮里。

輸了幾天的皇帝，恢復得不錯。

想要完全恢復，后面就靠復健了，多走坐。

又開了一些藥片給他吃，后面就不需要輸了，也不用天天進宮了。

這事之后，從皇帝面前告辭。

想著村民們馬上開荒后要栽種些菜蔬，又進了市場，去買了些菜種。

天子腳下繁華的帝都，各種品種菜不。

三天后，村民如約來到家，領取菜種。

香菜，蒜，土豆，菠菜，番茄，辣椒，南瓜，有他們見過的品種，也有些品種是他們沒見過的荷蘭豆、生菜、洋蔥、西蘭花。

等各家領完菜種，霍桐帶領村民來到屋后，和他們講解種菜的方法。

菜就種在各家屋后一片荒地。

這些種子在給到村民手上時，已被用靈泉水和藥水特殊理過了，保證種到地里不會被蟲子咬，長得比平常更好。

各家人也從自家屋后劃分的一小塊地里種下了菜種。

有了這些菜種，以后吃菜就再也不用買了。

迄今為止，大多數村民的吃喝用度，還是來自霍桐的周濟。

逃荒到此，蓋過房子后，許多村民家銀子已所剩無幾，好在霍桐這邊百壽堂開業了，村里派了好幾十個人前去干活，也解決了一些人的生計問題。

等把菜種都種下田后，里正跑過來道：“霍桐，你看看，那邊又開出一大片荒地了。”

到時候就可以種所說的果園了。

一大片的荒地，一眼不到頭。

村民們不分晝夜的在此勞作，毫無怨言，并不計較誰家的勞力出得多，誰家的勞力出得了。

像霍桐家現在只有莫年一個勞力來下田開荒了。

其他學子要讀書，就沒時間開荒了。

再等過兩天，等參加完衛大公子的加冠禮后，就有足夠的時間把空間的果園挪出來，栽種這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