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斌了下臉上的疤，從善如流地解釋：“小時候貪玩，跑到沒人住的房子裏烤魚，結果不小心點燃了火災，就被燒傷了，幸虧消防員叔叔及時救我，要不然我就不隻是毀容了，所以我心裏對人民警察是萬分崇敬的。”

    時歡聽著都想笑，一個職業殺手，一個通緝犯，對警察說萬分敬仰。

    溫理不是很相信：“之前沒見過你跟在一起，這次怎麽一起回溫家了？”

    林斌自然而然地攬住時歡的肩膀：“溫家這種龍潭虎，我不放心我妹一個人回，就跟著來了。正好給當助理和保鏢，也討口飯吃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時歡將他的手推開，看著溫理，“還有問題嗎？溫警。”

    溫理將份證還給林斌。

    林斌笑著收回份證。

    兩人從他邊走過。

    一直走過拐彎，時歡回頭看了一眼，沒看到溫理，他應該是從另一個方向走了，才低聲問：“你哪來的份證？”

    林斌把玩著那張無足輕重的卡片：“你說這個？你走街串巷的時候留點兒心往牆上看，人家的聯係方式就印在牆上，什麽假份證，假學曆證假，多得是。”

    時歡皺眉：“他可是警察，這些假證在警察麵前，他看不出來嗎？”

    林斌意味深長：“一分錢一分貨，我這種，就是警察也很難查出是假的。”

    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，難怪他化個妝就敢明正大進出溫家，時歡給他一個大拇指的評價。

    又一個轉彎，麵前又突然出現一個人，時歡冷不丁後退，心想今天走回院子這段路怎麽這麽多“攔路虎”？

    一看，又是溫理。

    時歡眼睛閃了一下，怕和林斌剛才的話被他聽到：“……溫警，你還有什麽事？”

    溫理看了林斌一眼，再對時歡說：“我想跟你單獨聊聊。”

    時歡想了一下，點點頭，林斌就先走了。

    時歡順勢坐在走廊的欄桿上：“聊什麽？”

    溫理鼻子，突然說：“我們可以合作。”

    時歡納悶：“合作什麽？”

    “溫尚傑太狡猾了，無論是高速的車禍，還是從他老家挖出的骨，甚至是淩晨那起縱火，他都能找到理由狡辯，或者推別人頂罪，我覺他犯下的事不止這些，偏偏我們又沒找到什麽能定他的證據，一想到這樣的人還逍遙法外，我就睡不著覺。”

    溫理說著，表有點兒別扭，“上次我們不就合作了，再合作一次，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麽？當然，做的事不能是違法犯罪和違章紀，其他的我私人可以幫你，隻要能抓住溫尚傑的辮子。”

    時歡仰著頭看他：“怎麽？現在，你肯相信我了？”

    之前無論說什麽他都懷疑，現在無條件相信了？

    溫理拔高音量：“翻舊賬就沒意思了啊，以前那都是年不懂事，你用不著這麽記仇吧？算了，我跟你道歉總行了吧？”

    時歡拇指和食指輕輕了，心思轉了幾圈，然後道：“如果我說你哥有問題，你相信我嗎？”

    又是這種話，上次就說他哥有問題，溫理蹲下：“那你說，什麽問題？”

    “林斌——你還得這個人嗎？”

    溫理：“那個差點在醫院消防通道裏勒死你，後來還越獄的殺手？記得，他現在是通緝犯。”

    時歡頷首：“兩個月前，我跟溫詩夢在商場的奢侈品櫃臺發生衝突，我打了一掌，後來江何深陪溫詩夢去醫院看掌印，在醫院，我看到了林斌和你哥溫律。”

    溫理眉頭一下皺了起來：“林斌和我哥？”

    “林斌當時剛從禹城警局越獄，他去醫院，是為了報複害他被抓的江何深，而溫律當時是去殺林斌，他們原本是一夥的，後來訌了，他是去滅口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這些信息完全超出了溫理的掌握，“等一下，他們是一夥的？啊他們在替誰做事？溫尚傑？”

    時歡搖頭：“這個我不知道。後來我在禹城也見過溫律，他手裏還有槍。”

    “槍？！”溫理陡然拔高音量，一把抓住時歡的手，“你是說槍？”

    時歡則十分冷靜：“我認為，你哥的背後，應該有一個龐大的組織，我告訴你這些，你可以留意，但不要打草驚蛇，他們都是職業殺手，心裏不見得還有所謂的親，萬一驚他們，你可能也會被謀害。”

    然後向下瞥了一眼，“溫警，放開我的手。”

    溫理自己捋了一遍，又是殺手又是持槍，他狐疑地瞧著：“你是在講故事嗎？”

    時歡掙開他的手，打開上的包，從蔽的小拉鏈袋裏，挖出一枚彈頭：“這是從他那把槍打出來的子彈。”

    溫理馬上要搶過去看，時歡的手往後一躲，重複一遍：“不要打草驚蛇。”

    溫理抿，點頭。

    時歡才將彈頭給他。

    這枚彈頭，當時打在林斌的腹部，被蘇禾挖出來，時歡拿走洗幹淨。

    溫理仔細看著彈頭，上麵沒有編號，初步判斷，是黑槍。

    有了這個，時歡的話的可信度增加了，但溫理還是有很多問題：“為什麽每次都會那麽剛好被你看到？”

    那當然是因為，溫律殺林斌的時候就跟林斌在一起，現在跟林斌是一夥的。

    時歡說三分留七分，站起，聳了聳肩：“等我們的關係更進一步，我再考慮告訴你。”

    溫理心下有些不安，盯著：“你沒涉嫌犯罪吧？”

    時歡攤開自己的雙手，掌心潔白無垢，一語雙關：“是幹淨的。”

    溫理：“你最好一直是幹淨的，否則，我會抓你第二次。”

    “記住了。”時歡沒有別的話要說了，邁步要走。

    忽然想起什麽，又轉頭道，“溫詩夢被人勒死的時候，溫律當時也在馬場，沒準溫詩夢的死跟他也有關係。”

    溫理看著彈頭，眉頭皺在一起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時歡回到自己的房間，關上門，聞了聞上的服。

    忙了一個晚上，還在滿是汽油的地方待了半天，服上似乎也有了汽油味，索洗個澡。

    拿了服進了浴室，一邊服，一邊思考。

    跟溫理說那些話，是盤算著，溫律也是一條線索，沒準能從他上順藤瓜找到他幕後主使。

    溫律的背後，應該是黑桃或者紅桃——因為現在已知方塊是江父，梅花基本能確定就是溫尚傑，這兩個都是要死的，所以撲克花裏不想死的，就剩下另外兩位。溫律每次對都手下留，肯定是聽了他們的命令。

    希溫理盯著溫律，能發現什麽吧。

    時歡完了服，想走進淋浴間，無意間從鏡子裏看到自己的。

    又側照了照鏡子，雙手在腰上掐了一下細，有些憂心地皺起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