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歡倒是沒想到,自然就順著他的話問:“真的查到了?”
溫理:“那天你給我看圖片,我就覺得那枚彈殼跟普通彈殼不太一樣,你說是國外的,我還以為很難找。”
時歡:“結果呢?”
“不難,據彈殼上的序列號,一查就出來了。你知道‘古董槍械’嗎?”
時歡從字麵意思理解:“有年份的槍?”
“對,就是那些生產日期在一百年前的槍,那枚彈殼屬於一把生產於1902年的盧格手槍,那把槍上次麵是在D國赫爾曼曆史拍賣會上,起拍價三萬五千歐元,最後價十一萬歐元,拍下那把槍的人——”
溫理發的是語音,這句說到這裏就結束,隔了幾秒又發一條語音,“你猜又是誰?”
“又”。
時歡盯著這個字。
當初去莫斯科,是為了找江何深,換句話說,江何深當時就在莫斯科,所以:“……江何深?”
“對,那場拍賣會上,他是最終得主,”溫理說,“我把子彈給我師父看,我師父很懂槍,直接告訴我是古董槍,還說那把槍一共七枚原裝彈,每枚彈殼都有獨一無二的序列號。”
獨一無二,意思就是不可能認錯。
原來是江何深。
原來又是江何深。
可他怎麽都沒有跟提過這件事?
這個問題一出來,時歡就自己找到了答案。
當時會去莫斯科,是為了讓他同意離婚,他們在酒店剛一見上麵,就因為離婚的事吵了一架,他當場就讓滾回國,之後他們也沒有機會聊到這裏。再說了,以他的脾氣,怎麽可能主跟提起這種事?
溫理話說完了,沒再發來信息,時歡回複謝謝他幫忙後也放下手機。
抱著雙,下墊著膝蓋,想七想八地想到,要是不知道就算了,現在知道了,而且是一下子知道兩件救命之恩,要是毫無表示,也不合適吧。
……對吧?
時歡在黑暗裏眨了眨眼。
就好像終於找到了一個“合合理”的理由,剛才還茫茫然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做什麽,現在突然知道了,又拿起手機,還打開了床頭燈。
燈一亮,門外的林斌就敏銳地察覺到了,回頭看了一眼,見時歡在看手機,沒什麽事,就又坐回去。
時歡找出江何深的微信,咬著指甲,先試著發了一句:“你睡了嗎?”
確定江何深沒有把的微信刪除或拉黑,信息還能發出去,便快速打字。
“我剛從警察那兒知道,那天晚上我出車禍,是你把我抱出車裏。謝謝,你現在還在鹿城嗎……”時歡猶豫,要不要再加上一句,“你明天有空嗎?我請你吃個飯,表示謝。”
不加,這個道謝好像沒什麽誠意;但加,救命之恩隻是請吃飯也沒誠意,而且像公式化的客套……可他們現在是前夫前妻,沒有什麽“私”,保持客氣和疏離不也是很應該嗎?
那到底加不加呢?
時歡這邊還沒有考慮好,江何深那邊突然回了。
“淩晨兩點,別告訴我溫小姐不知道這種時間點給一個男人發‘你睡了嗎’這幾個字有多曖昧吧?你覺得合適?”
“……”
時歡完全沒有想到已經這麽晚了,但江何深這句話也看得懵了一下。
他又喊“溫小姐”,而且他的態度像是一個別有目的且意圖不軌的路人甲,“你覺得合適”?現在都不合適給他發信息了?
江何深冷漠無的樣子也像當頭潑了時歡一桶冷水,冷靜了一下,將原本編輯好的這段話全部刪掉,重新寫了一條。
“不好意思,沒有注意看時間,打擾到你了。我隻是剛知道那天晚上救我出車禍的人是你,想跟你說聲謝謝。”
江何深:“嗯。”
沒有第二個字。
時歡在病床上翻來覆去了兩圈,沒有別的能回他了,隻能結束這段對話,但今晚從現在起,就不怎麽睡得著。
以至於第二天上午,南頌來醫院看時歡的時候,看到那對黑眼圈,都笑著調侃:“你這是當膩了‘溫大小姐’,準備去當熊貓嗎?”
時歡沒好氣道:“是,要是南頌小姐有人脈能把我送進園,做一隻吃不做的國寶,請務必關照我。”
南頌失笑:“好的好的,一定一定。”
時歡的小細腰:“頭發理了吧?你是怎麽做的?溫理在這方麵很聰明的。”
“那當然是用我的和我的。”
時歡震驚:“什麽?你把溫理睡了?”
南頌意味深長地一笑,時歡頭皮發麻:“你跟林景舟還沒有分手吧?”
南頌朝拋了一個堪稱魅骨的眼神,然後反問:“沒分就不能睡別的男人啦?”
時歡:“?”
時歡:“那不然呢?”
兩人對視,南頌眼如,時歡滿眼震驚,南頌噗呲一下笑起來:“哎呀放心吧,還沒完全睡。”
“沒完全睡”的意思就是,睡了一半。
昨天晚上,溫理一邊在客廳等水燒開,一邊給時歡發信息說江何深那些事,等水燒開了,他也結束了跟時歡的聊天,隨手將手機放在客廳桌上,然後衝了一杯蜂水,端到房間給南頌。
南頌當時還在裝睡,側躺在床上,溫理蹲在床邊喊:“南頌,南頌?”
南頌含糊不清地“嗯”了一聲,溫理低聲說,“你起來喝杯蜂水,稀釋一下裏酒的濃度,不會那麽難。”
南頌又“嗯”了一聲,像是無意識應的,沒有起來,溫理喊了幾句,都是這麽一個迷迷糊糊的狀態,他隻好先將水放下,手臂到的脖子下,想把攬起來,喂喝水。
視線注意到的服,穿的是針織衫,今晚去酒吧蹦迪,為了配合氣氛,就將擺打了個結,出一截細腰。
溫理猶豫了一下,手想將那個結解開,將的服重新拉好……著肚臍也容易著涼。
結果他的手剛過去到服,原本好像睡著的南頌就睜開了眼,握住他的手腕:“幹嘛?想趁我喝醉,我的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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