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可能。

    霍景深用力抓了抓頭發，他明明親眼看到薑煙了，的眼睛鼻子，那就是，他可能認錯其他人，但絕不會認錯。

    這一定是煙兒在向他傳遞某種訊息，一定還活著，什麽炸墜海都是他們在一派胡言，一定還活著，肯定很害怕，他要盡快到邊去。

    霍景深肩膀微震，猛地抬起頭來，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間快步下樓。

    看到他的剎那，沈和慕都驚呆了。

    這還是他們印象中的那個霍景深嗎？頭發淩得不像話，好幾天沒洗澡沒洗臉，他渾都髒兮兮的，上穿的還是當初下水穿的潛水，下頜都長出了胡茬，眼神帶著深深的憂鬱，完全不像沈記憶中那個英姿發的男人。

    哪怕是子墨被薑淵柏擄走時，哪怕是遇到再糟糕的事，他都從沒出過這樣狼狽的姿態。

    霍景深完全沒察覺他們的存在，越過他們就要離開，沈連忙攔住他的去路：“深哥，你就待在這休息吧，打撈的事會有人負責，有什麽消息都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！”

    “在等我。”霍景深眼睛著他後，腳步沒有一要停頓的意思。

    沈抓住他的肩膀，眉頭蹙，實在忍無可忍了：“你這樣把自己折騰垮了薑煙看到也不會開心的！”

    霍景深仍然眼睛眨也不眨的著一個方向，抬手去他的手：“還在等我。”

    慕不安的目在他們倆臉上來回，空氣裏滿是火花，有種風雨來的迫與慌。

    “薑煙已經死了！”沈忍不住低吼出聲，看到霍景深微震的瞳孔一愧疚與後悔的緒湧上他心頭，沈緩和了語氣道，“已經死了，深哥，別再自欺欺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閉。”霍景深目沉鬱，冷峻的臉看得慕心頭一驚。

    上前輕輕拉了拉沈的袖，示意他別說了，沈卻甩開了的手，直勾勾盯著霍景深雙眼道：“我說的都是事實，深哥，監控錄像你也看到了，那就是薑煙，被炸波及掉到海裏了，這些我們都是看到了的。”

    “閉！”霍景深目微厲，猛然握雙拳，眼眸深黑一片，儼然已在發怒邊緣。

    慕神焦急，沈卻視而不見，語速飛快：“不管你再怎麽不願意承認，這就是事實。薑煙死了，我們大家都很難過，可日子總要過下去，總不能就因為死了，你的時間也跟一塊停止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讓你閉！”霍景深突然暴起，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，沈被打得往後趔趄半步，慕驚詫的上去關心他的況。

    “我沒事。”沈去角的漬，扶了扶歪掉的眼鏡，直勾勾的盯著霍景深，眼神十分挑釁，“深哥，這可一點不像我認識的那個深哥，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窩囊了？一味沉迷過去的記憶，連現實都不願意麵對？”

    “你懂什麽！？”霍景深心頭怒起，猛地朝沈衝去！

    沈反應極快的將慕推到一邊，迎向霍景深兩人很快扭打到一塊，沈毫沒有要退讓的意思，每一拳都結實的打在了霍景深臉上。

    這些天來沈連醫院的事都顧不上了，一有空就往橋上跑，陪在霍景深邊看到他太多絕痛苦的樣子，沈心裏也不好，他死死盯著霍景深的雙眼，想將他們的殷切期盼都傳遞給他。

    這兩人作太快，慕眼睛都跟不上，擔憂的著他們，想阻止卻又有心無力。

    “別打了！”許婆婆著急的道，“你們別打了！”

    兩人無於衷。

    直到打得疲力盡、渾是傷，他們倆才停下來。

    霍景深跌跌撞撞的後退兩步，臉上上都是青紫的痕跡，角也滲出了跡，渾每個細胞都在囂著疼痛。

    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，隻是想到了薑煙。

    那麽怕疼的人，車子炸時該有多痛多絕？在最後一刻是不是還想著他和孩子，還在期冀他能來救？

    然而結果卻令失了，一個人葬在深不可測的海底，該有多冷，多孤單？

    他不是不知道現實，他隻是不願意麵對。

    “沈！”慕快步走到沈跟前，聲音都帶上了哭腔。

    見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，心疼都不行，出手想，卻又怕弄疼他，指尖遲疑的收了回來。

    “沒事。”沈安一笑，變戲法般變出了他的金邊眼鏡，“還好之前取下了眼鏡，不然就不隻是破相那麽簡單了，我要是破相了你還會我嗎？”

    都這個時候了他還說這種話。慕抿角，有點想笑，卻又笑不出來。

    許婆婆顧不上一地狼藉，連忙道：“我去拿藥箱來，趕理下傷口，別一會留疤了。”

    “對對，藥箱！”慕急心切，沒想到這茬，被一提醒連忙轉想幫著找藥箱。

    “你什麽都不懂。”霍景深看著沈微微搖了搖頭，形微晃的上樓去了。

    著他淒涼的背影，幾人都沉默了。

    沈邊泛起一抹苦笑：“本來想打醒他，結果還是失敗了。”

    慕看了他一眼，低頭歎了口氣：“不是你的錯。”

    不是當事人他們永遠不知道那一刀有多狠有多痛，他們勸不了他，隻能靠他自己走出喪妻之痛。

    打撈還在繼續，但依然一無所獲。

    所有人早已不抱希，隻是機械的重複勞，霍景深則將自己關在房間裏，不吃也不喝，許婆婆每天送去的飯菜最後都原封不。

    擔心不已，過虛掩的房門進去，就看到霍景深抱著薑煙的照片一個人靜靜呆坐許久，宛如一尊已經凝固的雕像。

    集團的事他也不管，許特助為公司的事來過好幾次，麵對的始終是一扇閉的房門，好在霍景深從前就做了很多準備，讓集團一時沒他也不至於倒閉。

    但人都不是鐵打的，霍景深底子再強也經不起他這麽折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