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這一聲幾乎是嘶吼出來的，讓秦風都是一愣：“什麽？”

    可對方就這麽衝過來，一把抓住了秦風的肩膀。

    秦風沒來得及反應，一抬眸就看到對方那雙渾濁的眼睛裏布滿了，就連眼球都快變紅。

    他上倒是沒有半分敵意，可是表似乎已在發狂邊緣：“你告訴我，這究竟是第幾道天雷？”

    “九九八十一道天雷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是不是已經扛過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？”

    在秦風被這位前輩抓著質問的時候，老黃一點兒也不覺得害怕，反而找了個地方癱坐下來，優哉遊哉地喝酒看熱鬧，一副置事外的樣子。

    見這位前輩如此，秦風的眉頭鎖。

    他剛想回答什麽，那人又好像回想起來了，一邊鬆開了抓著秦風的手，一邊愣愣道：“對、對，這就是第八十一道天雷……”

    “為什麽？為什麽我已經扛過了八十一道天雷，我還沒有飛升仙？”

    “難道是我記錯了？”

    “不、我沒有記錯，這就是第八十一道！”

    男人一邊肯定一邊否定，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，最後居然一把抓住了自己的頭發，痛苦地跪倒下來。

    “不對啊，明明都已經扛過了八十一道天雷，為什麽我還沒有飛升？”

    “是誰騙了我？到底是誰騙了我？”

    “不不不，試劍山不會騙人，我肯定是記錯了！這不是八十一道，是第八十道！”

    “不，這就是八十一道，我被騙了……我也要變瘋子了！”

    “我不能瘋，我絕對不能瘋，我還要飛升仙……”

    看著跪倒在地的男人滿臉痛苦，裏仿佛住著兩個人，一個拚命地否認事實，另一個拚命想認清事實。

    可無論哪一個他，現在都於瀕臨崩潰的邊緣。

    因為事實隻有一個：此人已經扛過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，可是他並沒有飛升仙。

    這九九八十一道天雷，聽起來似乎容易。

    畢竟對於金丹期以上的修士來說，一次扛過十幾道天雷本不是什麽難事兒，甚至可以做到毫發無損。

    可是據說這八十一道天雷是一道比一道狠的，每加一道，痛苦程度堪比靈骨被挖。

    這名前輩能夠扛過九九八十一道天雷，期間想必經曆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。

    而能夠支撐他扛過如此巨大痛苦的，想必便是那飛升仙的信念。

    但是到頭來，好不容易熬過了天雷的折磨，最後卻告訴他不過夢幻泡影一場，任誰都難以接。

    他拚命地告訴自己不要瘋、不能瘋，但是他不知道，他已經瘋了。

    秦風知道這種時候最好不要打擾到眼前人，否則很有可能被當靶子。

    看對方沉浸在自我懷疑和自我否定之中，秦風小心翼翼地後退，給老黃使了個眼示意他跟著自己走。

    老黃看明白了他的眼，搖搖晃晃地站起來。

    可是這麽一會兒功夫，老黃已經喝多了，是站起來都略顯費勁。

    結果就是他努力撐著想站起來，結果雨後的泥土，他腳下一打，人就跌坐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“哎喲！我這把老骨頭喲……”

    老黃畢竟是個普通人，而且已經上了年紀，這一把骨頭摔倒在地，雖說是泥土地，但也摔得不輕。

    可是秦風現在可沒工夫管他，看到老黃摔倒，當即就眉頭一皺：不好！

    果然，下一秒本來還在自我懷疑之中的老人猛然抬起頭來，一雙眼睛徹底赤紅，死死地盯著秦風。

    “你說，為什麽八十一道天雷之後我卻沒有飛升？這天雷不是天劫麽？我過了天劫，就應該神了才是，為什麽我還是個凡人！”

    秦風知道這下徹底跑不掉了，黑劍出鞘，他先將老黃一把拉到了自己後，視線一刻也不敢離開麵前的前輩。

    “前輩，你先冷靜一點。你不是不想為瘋子麽？這時候要是想不開，你真的再也回不去了！”

    麵前的男人比起付留峽似乎瘋得要輕一點，或者說他沒有付留峽的執念深，最起碼還會說話，還會告誡自己不要變瘋子。

    秦風嚐試著和對方通，讓對方暫時冷靜一點。

    可是很明顯，在經曆了八十一道天雷之後仍舊是凡人，眼前的男人早就在崩潰邊緣了，本聽不進任何人的話。

    隻見對方一步一頓地朝著秦風走過來，雙眼赤紅，不斷地詢問著秦風：“是不是你？是不是你走了我飛升的機會？是不是你在我的天雷之中了手腳？是不是你！”

    很明顯，對方現在已經到了崩潰邊緣。

    不甘、憤怒摻雜著巨大的失，讓對方本無法接自己明明過了雷劫卻仍舊隻是凡人這一點。

    所以他現在需要將所有的緒發泄出去，而秦風恰好就是他發泄的出口！

    他要將所有的責任推到秦風上，才能繼續保持著最後一理智！

    知道和眼前的人已經沒有道理可以講了，秦風微微偏頭，盯著前人對老黃道：“不管你現在疼不疼，要是想活就趕跑。到西邊去，找到公孫邈你就安全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要！”

    本以為老黃應該毫不猶豫地逃走，可沒想到這怪老頭這時候居然耍起了脾氣：“我這一把老骨頭了，能跑多遠？萬一在路上遇到了危險怎麽辦？”

    “再說了，我都摔倒了，全都在疼，哪裏還跑得？”

    “我不跑！”

    秦風氣壞了，沒想到老黃說完之後居然還一屁坐在了地上，真不跑了。

    可現在秦風沒工夫去哄人，麵前的前輩已經在癲狂邊緣，一場生死之戰一即發。

    “好，那你自己小心。”

    秦風顧不上老黃了，對方上的殺意越來越重，這種時候秦風隻能先下手為強。

    於是他腳下一踏，黑劍在手，劍意瞬間充裕，準備上去搶占先機。

    可是都不等他接近那名前輩，忽然後一道強大的氣場籠罩而來。

    不等秦風反應，一道人影就越過了他，直前方的老人！

    “什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