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宮，奉天殿

李誠瑞頒旨離開后，獨孤竟然沒有摔東西而是面無表回了室，墨畫則小心翼翼跟在後面。

床榻上，獨孤仿若雕塑般雙手捧著聖旨，眸盯手中黃卷。

漸漸的，那張艷容開始猙獰，那雙瑩白荑開始用力，聖旨被攥的褶皺變形。

墨畫知自家小姐心裡不痛快，可損毀聖旨是大罪過，「娘娘……」

「不要我娘娘！」獨孤突兀厲吼，幽蟄狠眸幾噴出火焰，嚇的墨畫撲通跪在地上。

視線重新回到手中黃卷，獨孤突然就笑了，眼中清波急涌，笑的花枝，「娘娘？本宮費盡心機走到今天，到底得到了什麼！」

期盼已久的權力，想駕馭的男人？

沒有，一樣也沒得到。

以為足夠聰明，可現在，分明變了小丑，變整個大齊皇城最稽可笑的人！

「小姐若不想為何要答應太子殿下？您已經堅持這麼久再堅持一下……」

墨畫抬起頭，話音未落便被獨孤冷笑截斷，「獨孤艷才死多久，嗯？」

獨孤艷？

墨畫愣住。

「本宮怕啊！怕若萬一不答應，下場會跟那個人一樣凄慘……」獨孤沒有說比獨孤艷更凄慘是因為在看來，獨孤艷的死已經是所能想到的最凄慘的事。

墨畫跪在地上的子瑟瑟發抖，「太子殿下不會對小姐那樣絕……」

「如果呢？」獨孤重新打開手中黃卷，那上面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利刃，狠狠穿著的心臟，來來回回，永無息止。

墨畫不知道該怎樣應答，『如果』一旦發生，則是萬劫不復。

聖旨上，側妃兩個字異常醒目，獨孤沾著淚水的眸子漸漸冰冷，「側妃便側妃罷，本宮倒要看看，誰能有本事越過本宮這道關，為太子妃。」

連獨孤艷都能斗下去，這大齊可還能再出一個獨孤艷！

嚴冬歲末，天氣漸寒。

天歌上次去幽市的時候刻意買了一件黑貂對襟的坎肩送給楚太后。

自德濟堂為皇商，每月打到天歌在順昌錢莊銀號里的錢財，數目可觀，所以現在的天歌已經算是富有的人了。

與楚太后閑聊一陣，天歌自延禧宮出來沒多久，便在花園遇上了北冥淵。

這是意外。

以往出皇宮，天歌總會刻意避開有可能與北冥淵相遇的時辰，按道理，這個時間段北冥淵應該在書房。

「臣叩見太子殿下。」天歌薄紗覆面，施禮道。

北冥淵默聲凝視眼前子，深邃黑眸溢出星點芒，的，著疑。

好像自上次延禧宮之後，天歌的名字時不時就會有人在他面前提起，明明是一個已經被世人忘的醜陋子，卻突然鮮活起來為眾人眼中的焦點，包括他自己。

北冥淵承認，他的確對這位毫無緣關係的妹妹有些在意。

原因很簡單，天歌已經重新走進楚太后的視野，而他想要得到楚太后的支持。

「天冷，怎沒多穿些？」北冥淵並沒有打算敷衍離開，止步站在天歌面前。

天冷，又如何敵得過人心。

天歌重重俯下子，沒說話。

旁側，李誠瑞正要提醒卻被北冥淵止住，「三日後太學院學考試本太子會去，希你不會本太子失。」

「定不會太子殿下失。」天歌的回答意義何等深遠，奈何現在的北冥淵並不能領會。

直至北冥淵肩而過，天歌方才緩慢起，薄紗之下櫻抿，清眸直視前方，十三腸穿肚爛的重現眼前……

北冥淵朝前走了一段，忽的轉，剛剛天歌站立的地方已經蹤影全無。

「太子殿下？」李誠瑞注意到北冥淵異常，輕聲喚道。

「沒什麼，去給太后請安。」

北冥淵舉步前行，那莫名升起愫在心底漸漸平靜，他捕捉不到那細微的變化意味著什麼，只道是好奇。

離開皇宮，天歌轉去幽市，在薛里那兒了解到一些關於梨花巷趙氏的況。

趙氏早些年死了相公，有個嗜賭如命的兒子且欠了賭方一大筆債，原本生活十分窘困，眼見著就要過不下去了。

不想前段時間，那個嗜賭如命的兒子竟然重新出現在賭方，還被奉為上賓。

對於這些天歌並不奇怪，孫荷香想收買趙氏自然要拿銀子。

只不過從趙氏暴富的況判斷，孫荷香讓做的必然不是小事。

除此之外，薛里告訴天歌，趙氏這段時間曾私底下見過鎮南侯府柴房的李瘸子，兩次。

從趙氏跟李瘸子的年紀來看，天歌或多或已經猜到孫荷香的伎倆，只是不確定能無恥什麼程度。

不管是孫荷香還是趙氏一流，天歌其實並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，如果連這些小人的算計還要費盡心思去防的話，真是白活了一世。

離開德濟堂之前，天歌求薛里幫著辦了三件事，然後帶著屈平開的最後一副藥方回了府邸。

自上次求過溫玉之後，天歌每每離開幽市都會繞到四海商盟那條街。

所以這會兒，容祁是目送天歌離開的。

「你說為什麼非要繞到這條街才離開？」絳紫長袍，碧鎦金的玉冠，回紋式欞花窗，容祁一懶散靠在椅背上，狐疑看向雷伊。

雷伊搖頭，「不知道。」

以後但凡是有關天歌的問題，他都不知道。

容祁呶呶，視線回落到窗欞外面的大街上，「這是想跟四海商盟的盟主來場偶遇呢，畢竟這大齊皇城，也就只有一個溫玉。」

雷伊默默低頭，心裡覺得天歌當不致如此。

就在這時，一抹悉的影自從容祁眼皮子底下走過去。

「又是他？」容祁斜著子，朝古若塵離開的方向幾眼，「古若塵經常來幽市？」

「他師傅在幽市。」雷伊應道。

容祁猛然回頭，「他師傅不是他爹嗎？」

「古若塵拜了五錢鐵鋪的夏伯為師。」雷伊據實道。

容祁驚訝不已，「這麼重要的事你們居然沒人告訴本世子？」

雷伊一臉茫然，這是很重要的事？

容祁懶理雷伊直接來溫慈，也就是那日將天歌帶上來的老者。

「本世子要見夏伯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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