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離擂臺比武還有兩天時間，天歌自鎮南侯府出來本想去虎騎營，剛巧被宮裡傳話的人住。

想到宮，天歌自然而然想到了另一件事。

皇宮，延禧殿。

楚太后吩咐孫嬤嬤沏茶過來，之後將天歌拉到邊。

沒有旁的啰嗦亦沒閑話家常，楚太后直接告訴天歌，雖然不知道當年平州之戰況，但想起一件事。

「當年我與先皇出兵林岳時曾穿過那片瘴氣林。」楚太後接過孫嬤嬤手中茶水，「那的確是平州一帶最險峻的地方，但並非不可穿越。」

天歌同樣接過孫嬤嬤遞過來的茶水，仔細聆聽。

「那片林子並不是一年四季都充滿瘴氣，如果我沒記錯，平州之戰應該是在夏熱炎炎的季節，即便那個季節瘴氣林更為活躍，但也不是沒有規律可循，只要把握好風向跟路徑，想要安全通過很容易。」

同在沙場點過兵，楚太后的話如醍醐灌頂讓天歌瞬間想到什麼。

記得清說過，穆武當時並不是沒有選擇，瘴氣林亦或反攻！

只是最後，穆武選擇了瘴氣林。

毫不誇張的說，穆武在楚國的名聲跟威就如同楚太后在大齊，那是無法超越的存在。

這樣一位老將，如果沒有半數把握，又怎麼會帶著十萬大軍瘴氣林。

他必是以為瘴氣林比起反攻，更有生機。

那麼他以為的生機是什麼？

「你能明白皇祖母的意思嗎？」楚太后說到此，抬頭看向天歌。

天歌點頭，「穆武不是因為父親迫走投無路，那是他自己的選擇，而且選擇瘴氣林的前提是，他堅信這樣的選擇比反攻父親更有利。」

楚太后眼中溢出華彩，「的確！」

「穆武對平州並不，是誰給了他這樣的自信？」天歌低下頭，握茶杯。

如楚太后，如穆武，如這樣的沙場老將，如果不是有確實的依據，定然不會冒險。

楚太后欣自己孫能問出這樣的問題，之前所說的每一句話也都是在為這個問題作鋪墊。

「沒錯，是誰給他這樣的自信，這中間又發生了什麼。」楚太后素來無神的眸子突然變得銳如鷹隼，「如果平州之戰有謀，謀就在這裡。」

「謀？」天歌抬頭。

「謀這個詞言之過早，可並非沒有可能。」楚太后深吸口氣，「穆宸與你父親約戰，為的就是報當年仇，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，穆宸是不是真的找對人就不一定了。」

這種可能天歌不是沒有想過，卻未放在心上。

反而是楚太后一針見發現問題所在。

終究是染沙場的老將，天歌打從心裡拜服。

「以你皇祖母的份，這件事不好從我這裡查下去，我是覺得……」楚太后稍稍猶豫。

天歌起，朝楚太后深深鞠躬，「皇祖母能替父親想到這一層，天歌激不盡，這件事我會儘力找出真相。」

「你這傻孩子，快起來！」楚太后起時，孫嬤嬤心領神會走過去，扶天歌回到座位。

因為那些陳年往事，楚太后與鎮南侯府的關係一直在冰點。

天歌最清楚楚太后希清好，歸結底，還是希好。

這如何不激！

「皇祖母，天歌應該好久沒見過皇上了……」天歌私以為這個話題不管怎麼提都突兀，倒不如就直說。

果然，楚太后神微帶訝異，頗為不解，「你想去龍乾宮看皇上？」

天歌暗自噎，「天歌記得小時候曾被皇上召見過，皇上是唯一一個見到我又不覺得我丑的人了……」

這件事，銀面跟提過。

而對於景帝，的印象亦極好。

楚太后似是恍然般點點頭，扭頭看向孫嬤嬤，「說起來本宮也有許久沒去見過景兒了，把大氅拿來。」

孫嬤嬤想說什麼，卻見楚太后朝使了眼……

且說楚太后帶天歌龍乾宮的事，沒半柱香時間已經傳遍整個皇宮。

此事驚了北冥淵跟顧紫嫣。

是以楚太后與天歌才龍乾宮，還沒進室就被隨後趕過來的顧紫嫣給攔下來。

嚴格說也不能是攔，只是顧紫嫣請安的時間比較長，噓寒問暖孝順的不要不要的。

直至北冥淵趕到，顧紫嫣才算閉了。

「孫兒給皇太后請安。」龍乾宮正廳，北冥淵朝楚太后深施一禮，看到天歌時微微一笑，「天歌妹妹也在？」

「拜見太子殿下。」天歌俯，神無波。

旁側，顧紫嫣自從進來便用餘瞄著天歌，這會兒不用說話，倒是用心將天歌從上到下打量一遍。

莫名的，那清冷子竟讓想到獨孤艷。

果然都是一樣的人！

顧紫嫣慶幸當初隨便說說的時候沒誰當真，若讓天歌當上太子妃，這跟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有什麼區別。

「正巧你們兩個都來了，那就一起進去看看景兒。」楚太後轉時，候在旁邊的趙英立時過去推開房門。

楚太后拉著天歌的手，先顧紫嫣跟北冥淵走進室。

顧紫嫣下意識看向自己兒子，北冥淵則淡定的多。

雕抹金的龍榻上，北冥景彷彿睡著了一般，靜靜躺在那裡，一不。

瘦削的臉，顴骨略高，兩側鬢角有一綹銀，五十分安詳的樣子，髮髻梳理的很是整齊。

『我大齊雄霸至今，位列七國之首，獨孤卿功不可沒，今日朕便封獨孤艷為天下兵馬大元帥，從此後統領三軍……』

往事歷歷在目，天歌眼圈一瞬間潤了。

「臣天歌叩見皇上。」天歌被楚太后拉到床榻旁邊，撲通跪地。

楚太后頗為傷，「醫院那邊有沒有說皇上還有多久才能醒過來？」

姚石是個老太監，鬢角華髮如霜，臉上跟眼角的皺紋也很明顯。

這會兒聽到楚太后問話，姚石當即上前恭敬稟報，「回太后，醫們說皇上病已經穩定，只是醒過來的時間不好確定……」

「嗯，那就讓馮棋他們用用心思。」

楚太後站在天歌後，剛好阻斷了顧紫嫣跟北冥淵看過來的視線。

天歌已經顧不上楚太後有心還是無意，當下自袖取出帶有牛針的細管，『噗』的向北冥景搭在床邊的手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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