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宮，書房。

北冥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，猛然起讓古雲奕再說一遍。

奈何古雲奕就算多說一百遍，結果也沒有不同。

妖月還回去的三十箱黃金，只有浮面上是真金白銀，下面全部都是石頭。

『砰—』

北冥淵抬手甩飛龍案上骨瓷玉杯，雙目幽如寒潭，「妖月他吃了熊心豹子膽！」

「太子殿下，現在不是計較妖月的時候，夏騫跟左右史皆在西庫，再過半個時辰就要盤查到東庫，我們……我們怎麼辦？」古雲奕也慌了。

如果北冥淵已經是皇上，隨便找些借口就能搪塞過去。

現在的問題是，北冥淵是太子，還是一個即將要登基的太子。

若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出他私國庫的醜事，朝堂上那些本就堅持皇上能醒過來的朝臣必然會極力反對，登基之路將會變得更加艱難。

「怎麼辦？本太子如何知道該怎麼辦！」北冥淵猛然坐回到龍椅上，三十箱赤足黃金不是小數目，他一時上哪兒去找那麼多黃金填補虧空。

古雲奕明白北冥淵的苦衷，一來整個大齊皇城能在這麼短時間湊足銀兩的人並不多，二來就算知道是誰，北冥淵在夏騫清點國庫的時候借這麼多銀兩，跟告訴別人他私國庫有什麼兩樣。

「要不……太子殿下一不做，二不休。」古雲奕自東庫而來的這一路，不是沒有想過另一種選擇。

書房一時無聲。

北冥淵漆黑眼眸迸出星點異彩。

一不做，二不休？

是呵，為了那個位子他已經等的太久。

久到當古雲奕提出來的時候，他差點兒就要點頭！

「時間迫，太子殿下若同意我們即刻從夏騫跟左右史下手，夏騫自任戶部尚書以來，多次盤查國庫，他是最有可能接到國庫鑰匙的朝中員，我們便以他盜取國庫銀兩為由將其下獄。」古雲奕低聲呈稟，聲音亦寒。

加之罪，何患無辭。

如果北冥淵選擇走這一條路，夏騫便是他開啟鐵鎮的第一刀。

但凡不從者，殺無赦！

北冥淵雖不語，卻心澎湃。

他也想走這條路，如此便不必虛與委蛇，不必假意討好，順我者昌，逆我者亡。

然後呢？

北冥淵就要點頭的時候，他想到瞭然后。

訌一旦開始，自來對大齊虎視眈眈的趙國會怎樣？

「太子殿下？」古雲奕催促道，時間迫，本來不及他們多作思量。

北冥淵幾抬起的子緩慢坐回到龍椅上，「你想辦法拖住夏騫，本太子走一趟逍遙王府，在我回來之前萬不能讓他們東庫。」

古雲奕雖詫異卻未多言，領命退離。

北冥淵並沒有立時，他在想。

整個皇城裡他唯一可以找的人只有北冥狄。

南無館與青玖門斗的如火如荼，北冥狄只怕已經猜到自己用國庫。

他是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人。

此番他去借錢，北冥狄若借便是沒想將他置於死地，他便忍。

北冥狄若不借，則說明自己那位皇叔當是了爭權奪位的心……

如此，他便不忍。

幽市，四海商盟。

暗影匆匆來過，又遁離。

這一次帶回來的消息是，北冥淵出宮，去了逍遙王府。

天歌的計劃里這是第二步，卻不是最關鍵的一步。

最關鍵的，是北冥淵從逍遙王府出來之後。

「別張。」容祁將玉壺裡最後一杯瓊倒給天歌，金面下面如死灰。

一壺瓊一千兩黃金，這就讓天歌給喝沒了。

「如何不張，倘若北冥淵拒絕逍遙王的要求，這大齊的天只怕又要變一次。」天歌接過琉璃杯，張到把杯里瓊一口飲盡。

容祁只覺心臟猛一痛，「不疼……」

「什麼？」天歌沒聽清容祁剛剛的話。

「大姑娘是從那場大劫里走過來的人，溫某相信縱這大齊的天再如何變幻莫測，姑娘都能熬過去。」容祁嚇的，差點兒沒圓回來。

天歌心中念，「多謝。」

「姑娘若能多保重自己便是謝我了。」

天歌永遠不會明白，容祁這句話是有多麼真誠。

此刻，只覺得心底又是一暖……

皇城西南，逍遙王府。

北冥淵乘一輛特別普通的轎子，下轎時差李誠瑞前去叩門。

不想府門並未上閂，吱呦出一道兒。

李誠瑞回頭請示北冥淵之後推開府門，然後就全都看不見了。

「什麼東西！」李誠瑞狠狠拽下撲到他臉上的耗子朝地上一撇。

待他回頭時，北冥淵臉上也掛著一隻。

這還得了！

李誠瑞急忙過去把主子臉上的那一隻拽下來，「太子殿下您沒事兒吧？」

北冥淵臉黑如炭，「這是什麼東西！」

待主僕二人鎮定之後看過去，只見整個逍遙王府已經到瘋魔。

一群奇珍異呼嘯而過，後追著三十來個家丁。

又一群家丁呼嘯而過，後一群奇珍異追的甚是歡。

彼時他聽稟報的人說逍遙王近段時間過的不是很消停，說的真是太淺了。

不是很消停？

這特麼是要死啊！

好在逃跑的家丁里有眼尖的，倏的轉了方向跪拜到北冥淵面前，「奴才給太子殿下請安！」

「本太子要見逍遙王，帶路。」時間迫，北冥淵也管不了許多。

家丁登時起帶著北冥淵走進正廳。

看著眼前一龐然大，北冥淵黑目凜寒，「本太子要直接見皇叔，無須你通稟！」

家丁哭無淚，「這就是……」

忽的，眼前這隻龐然大抖起來，出真。

北冥淵以手額，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看向北冥狄，「皇叔你這是怎麼了？」

「近日甚覺孤獨，圈養了一些小可。」北冥狄一張俊臉上至掛了二十種不同品種的髮，說這話時，懷裡抱著一隻會放臭屁的小青貍。

別問北冥狄為什麼在被容祁抱走一隻之後，逍遙王府里又多了一隻。

因為他不知道。

「皇叔你真是……心未泯。」北冥淵知道原因，卻未拆穿。

「是啊，本王近日彷彿也覺得自己年輕了不。」北冥狄抬起眼皮，看向北冥淵時赤眼如荼，目測至兩三日沒有休息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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