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記得！」顧紫嫣突然抬起頭，兇狠瞪向錦葵，「他記得那個人，直到現在他都還對那個人念念不忘！我要殺了，我要親手殺了！」

「娘娘……娘娘！佟兮已經死了！」錦葵看出自家主子彷彿陷魔障，立時握住顧紫嫣雪肩狠晃，「一個死人，什麼也搶不走！」

被錦葵晃的有些清醒的顧紫嫣漸漸冷靜下來，的手，在發抖，「死了嗎？」

「死了！二十年前小產，佟貴妃跟懷的孩子一起，都死了！」錦葵生怕自家主子激之餘說出什麼不該說的東西，徒增危險。

顧紫嫣狠吁出一口氣，好似失去重心般癱在貴妃椅上，「二十年了，那個讓所有男人都魂牽夢縈的妖連同的孽種，一起死了呵……」

錦葵暗自抹汗，「娘娘，這宮裡頭人多雜，您可千萬得忍住。」

「知道。」顧紫嫣緩慢坐起，眸子里那兩團炙熱濃焰漸熄。

取而代之，是近乎於絕的冰冷，「當年皇上被霸佔那麼久，本宮不也忍住了麼……」

佟貴妃的事很快傳到延禧宮，楚太后與孫嬤嬤聊起這件事，印象都還很深。

楚太后雖與佟貴妃僅有幾面之緣，但卻十分喜歡。

那是個善解人意的子，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……

城外，虎騎營。

如果不是況急，清絕對不會將穆宸帶進道。

此刻行至道盡頭，清止步，看向穆宸。

天歌能理解清現在的心，留人還是留道他總要選一個。

「咳，本將軍不會說出去。」穆宸看出清顧慮，出言保證。

「誰信呢？」天歌冷嗤。

「本將軍可以發誓。」穆宸反駁。

天歌點頭，「那你發吧，發個毒誓我聽聽。」

「天歌！」聽到清開口，天歌瞥了眼穆宸，不再多言。

相信清自有思量，而已經猜到了結果。

最後，清選擇留人。

他告訴穆宸，至此刻始，這裡不會再有道。

鑒於穆宸份特殊，不可貿然出現在虎騎營，清在出口給他指了條回城的路，天歌強烈要求隨同。

清在確定兒傷勢無礙之後，方才點頭。

自道出口回城的這條路相對偏僻，過往連行人都沒有一個，更遑論馬車。

於是穆宸與天歌二人一前一後，誰也沒跟誰說話的狀態保持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。

「鎮南侯在葬崗祭拜的人，是誰？」穆宸終是止步，回頭看向天歌。

某人徑直走過，「不知道。」

「本將軍之前查過，鎮南侯幾乎每年這一日都會去祭拜，你真不知道？」穆宸快步走到天歌邊，與一同前行。

天歌冷笑，「你與其關心這些不相干的，莫不如想想，到底是誰借刀殺人又殺人滅口，堂堂將軍被人當槍耍還能這麼淡定，你是第一個。」

「無非是你們大齊朝堂里的有心之人。」穆宸冷哼。

天歌突然止步，轉時眼神往上一飄，「大齊朝堂里只有兩種人，一種希你死，另一種希父親死，斷無第三種。」

穆宸明白，天歌所說的第三種便是，既希他死又希清死的人。

見穆宸不語，天歌啟步復行，「第三種人，只會出現在大楚朝堂。」

穆宸已然想到這一層，他只是於對天歌直言，畢竟自己被大楚朝臣暗算並不是什麼鮮的事。

「你為什麼救我？」穆宸沉凝片刻，換了話題。

「從頭到尾我都沒想救你，救你的是家父。」之前在葬崗天歌之所以表現出讓穆宸自生自滅的態度，是想襯托清對穆宸的寬容跟厚義。

不需要穆宸這份人，但清需要。

一路無話，二人城之後雇了一輛馬車，直奔世子府。

不多時，馬車停在府門。

穆宸下車之前，天歌又一次提醒他，「當年平州一役必有蹊蹺，你且想想穆老將軍當年是不是得罪過誰。」

穆宸未理天歌，起時外面驚馬，馬車猛的一晃！

「你們在幹什麼？」車簾掀起一刻，容祁那張芳華絕艷的容冷如冰山。

天歌一副我也想知道的表看向整個人撲在上的穆宸，眨眨眼睛。

反倒是穆宸異常平靜，緩慢起之後朝天歌微微頜首，「大姑娘剛剛說的話，本將軍會考慮。」

看著從車廂外跳下馬車的穆宸，天歌理了理襟，以穆宸這般沉著冷靜的子居然也會被算計。

可見算計他的那個人，藏的很深……

馬車揚長而去，穆宸正要轉走向府門，卻被容祁拽住，「你怎麼會跟天歌在一起，你趴在人家上做什麼？」

穆宸看似淡定，心裡已經抓狂。

居然被人算計了！

「放開手。」穆宸扭過頭，冷冷開口。

誰能想得到，他穆宸一生最羨慕的就是容祁這個傻缺，天真的就像一張白紙，吃喝玩樂跟一個帥字，足以貫穿他的一生。

不像自己，背負太多！

就像天歌分析的那樣，今日之事他明顯當了別人手裡的槍，到底是誰？

「我不放，你打我啊！」容祁微抬下顎，他就喜歡看穆宸抓狂的樣子，越抓狂他就越喜歡。

穆宸暗自沉下一口氣，「你不是想知道本將軍為什麼會跟天歌在一起？想知道本將軍跟說了什麼？」

容祁點頭，拽著穆宸袖袍不鬆手。

「好，我告訴你。」穆宸轉手拉著容祁朝里走。

府門閉一刻，裡面突然傳出『咣當』的聲響。

人在特別抑的時候真的是需要發泄，發泄之後就好些。

今日之後，穆宸懂得了這個道理……

梨花巷裡的那舊宅，袁珪一褐長袍獨自坐在桌邊，劍眉之下那雙鷹眼散出幽蟄寒。

閻王殿出爾反爾，非但沒殺了穆宸，還滿口狡辯之詞。

說什麼他們當初所定是穆宸殺掉清之後，再由閻王殿殺了穆宸。

可穆宸到最後沒能殺了清，閻王殿秉承他們之間的約定，便沒有殺穆宸。

人雖然沒死，但非閻王殿之過，所以錢不能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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