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在皇城一整夜，趙宇堂原以為會有一場仗，誰想十萬大軍到了，可仗沒打起來。

「夫人你說，元帥是早知仗不會打起來，還是因緣際會？」趙宇堂由著余兒將外褪去，轉看向正朝架子上掛服的余兒。

縱他夫人有殘疾，可在趙宇堂眼裡，夫人背影也是最。

余兒作溫將服掛好，轉回看向趙宇堂，「因緣際會也要有因，我不知道長姐事先是否知曉這場仗不會打起來，但我相信為了不讓這場仗打起來，長姐必定做了很多。」

待余兒坐下來，趙宇堂習慣坐到余兒邊，自然而然拉著的手擱到自己上，「夫人說的極是……夫人你是沒看到，二十架重，燃火之後有腦袋大的火球『咻』的一下飛出半里地，『轟』的一聲把地炸個大窟窿！我趙宇堂行軍打仗也有些年，重見的多了，這種從未見到。」

余兒從趙宇堂閃的眸子里便能猜到，那場面該有多震撼。

「夫君說的聲音妾也聽到了，除了聲音，妾亦看到四營軍將的自豪跟敵軍的恐懼，雖然我不懂行軍打仗，可也明白狹路相逢勇者勝，勇者相逢智者勝，智者相逢仁者勝，仁者相逢義者勝，長姐智勇雙全，又存仁義之心，這場仗打與不打，都是長姐贏。」

聽到余兒這般誇讚天歌，趙宇堂十分贊同的同時，撇撇，「夫人這麼一誇，為夫覺得我一無是……」

余兒笑了，「夫君便一無是，也是余兒這輩子最喜歡的男人，更何況我余兒的夫君怎麼可能一無是，你是最棒的。」

被誇的趙宇堂，頓時喜上眉梢，「夫人這話可別外人聽了去，不然定會笑話夫人誇大其詞。」

「沒有啊，妾句句真心，是可以發毒誓那樣的真心。」余兒緩依偎在趙宇堂懷裡，「妾此生有幸，遇到你。」

「這哪裡是夫人的幸，是我趙宇堂上輩子積了大德才能娶到夫人！」趙宇堂將余兒環在臂彎里時，眉目微。

「夫人，我回來之前問過君無殤，他說……他說他把九塵放了，這也是元帥的意思，罪不涉暗衛，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……」

余兒依偎在趙宇堂懷裡，清澈明眸閃過淡淡的彩，「那日府，若無九塵及時攔下妾，妾與夫君如今已是兩世人，這份恩妾自當銘記，只是九塵不是世俗的人，若妾猜的不錯，他應該會離開皇城。」

「其實他若不想離開，為夫定能保他一個先鋒！」趙宇堂語態堅定道。

余兒櫻抹過一若有似無的弧度，「他有他的人生，他的人生，不在這紛繁複雜的皇城。」

趙宇堂沒有再說話，他只攬著自己的媳婦，一刻都不敢放鬆。

許久之後，余兒抬頭看向趙宇堂，「他走了？」

趙宇堂震驚不已，「夫人……夫人知道他在？」

「他若不在，以夫君的個，怕是這輩子都不會與我提起他的名字。」余兒笑著仰頭，「夫君懷坦，縱心裡醋著，卻仍願意替妾還九塵這個人，大丈夫。」

趙宇堂臉紅，「我沒醋……我就是……夫人，你這輩子真的不會離開我？萬一他哪天回來要把你接走……」

「那夫君可要時刻記著對我好，不然哪日九塵回來找我的話，我可能意志力不會那麼堅定。」

見趙宇堂忽然不說話，余兒不解，「夫君在想什麼？」

「我在想，如果夫人真不要我，我該怎麼辦。」

「夫君想好了？」

趙宇堂點頭，「想好了。」

「怎麼辦？」

「去找天歌。」

余兒，「……」

一場大戰，消於無形。

但在局中人看來，戰與不戰都不是重點，重點在於晨禧殿里燒死的顧北川。

顧北川之死，便是宣告大齊訌徹底結束。

至現在的大齊朝廷里，斷無一人可與天歌同日而語。

今日的天歌，猶如當年的獨孤艷。

夜深人影，幽市附近一廢宅。

流刃終於等到秦。

「北冥澈還好？」流刃一襲黑勁，懶散坐在攢尖屋頂上，淺聲開口。

秦仍守著那份恭敬，半跪在其後，「事有變，主人想要登基稱帝的進程或許會有所延遲。」

流刃皺眉，「延遲？要延遲多久？」

「很難說。」秦眼中頗有些無奈。

流刃見秦不是很願意與他分有關北冥澈的事，便也不勉強，「有件事我要跟你說，但在說之前，我希你能坐穩。」

秦略有詫異，「皇且講。」

「你先坐過來。」流刃拍了拍旁邊青磚。

秦猶豫片刻，坐到流刃邊，轉爾看過去。

「澹臺玨夥同蘇狐跟君無殤，殺了澹臺杌。」流刃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，哪怕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！

側，秦石化。

眼見秦一不瞪眼坐在那裡，流刃一點兒也不覺得誇張。

彼時他收到消息的時候，差點兒背過氣。

此刻流刃倒真希自己那會兒直接背過氣，死了一了百了。

「皇……你再說一遍。」秦噎在嚨里的那口氣總算是上來，滿目震驚，聲音都帶著抖。

流刃重複，「澹臺玨殺了二王兄，這件事很快就會傳回扶桑，以你對天皇的了解，他會如何做？」

「怎麼可能！玨兒本不會武功！」秦一時急忘了份，直呼道。

「玨兒不會，蜀忘憂跟蘇狐會！」流刃此刻也是後悔，早知是這個結果，他當初如何也不會澹臺玨跟蘇狐他們走。

現在後悔也已經來不及。

秦很難相信，「憑蘇狐跟蜀忘憂，能殺了澹臺杌？」

「早在無極門與忘憂城對峙時，蘇狐武功突飛猛進，至我是打不過，至於蜀忘憂，江湖傳其可驅神馭鬼，空來風未必無因。」流刃解釋道。

秦頓時慌神，一時堆坐在屋頂上，眼中著絕，「怎麼辦……」

流刃也很無措，「天皇不會放過玨兒。」

「我不能讓玨兒死！」秦猛然轉，焦急大吼。

「我就很想玨兒死麼！」流刃迎向秦的目，「你是天皇的人，你比我更明白天皇的手段。」

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緒，「皇，玨兒是你親妹妹，屬下求皇想辦法！」
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