倏然！

北冥澈瞬移到賴勇面前，再次叩住他頸，眉目兇狠，「你再說一遍！」

「你看看邢西！」

賴勇低喝時，北冥澈轉眸便見邢西臉上再次浮現無比痛苦的表。

「殺了他……」虛弱的聲音自邢西口中幽幽響起，他艱難抬頭，視線落向北冥澈，「殺了他……否則我生不如死……」

賴勇臉驟變，「邢西！」

到北冥澈逐漸用力，賴勇只覺肺腑一陣憋悶，他猛然抬頭，「只要我活著，他本不會罪，他這麼說不過是不想自己為你的包袱！」

賴勇不知道眼前這位菩提齋的齋主是誰，但他清楚，眼前這個男人，在乎邢西！

時間仿若靜止，北冥澈無聲轉眸，看向坐在紫檀木椅上表痛苦不堪的邢西，往事如。

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邢西時的樣子。

十八年來，第一次有人推門邁進他的顯慶殿，那個年，就像無邊黑暗中一束亮，照的他有些刺目。

『耶……你是誰？』

『在下邢西，偶公子寢宮，還請公子莫怪，我這就走……』

『你喜歡……那給你！』

十八年來，他第一次收到的禮，是個人偶。

那人偶此時此刻就掛在他的腰帶上，彼時懸崖絕壁，他在想若自己真的死了，還好也不是一個人。

他還有他的人偶……

北冥澈仍舊用力，只是那力道有些古怪，賴勇並沒有海水瀕臨絕頂的危機，反而能覺到有一不屬於自己的力量，正朝里源源不斷湧進來。

「怎麼回事？」

賴勇茫然，震驚，完全不知道亦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在做什麼！

這一刻，北冥澈清冷雙目溢出淡淡的彩，他想到太多與邢西在一起時的日子，一起做人偶，一起吃火鍋，一起聊皇宮裡他看不慣的那些人，那些事。

那看似一件件小事，卻在北冥澈心裡打下難以磨滅的烙印，永遠都不會忘記。

座椅上，邢西彷彿意識到什麼，他突然掙扎著想要站起卻被北冥澈抬指封住道。

「你在幹什麼！停下來！」邢西拼儘力氣大吼，雙眸瞬間染上紅。

看到邢西如此，賴勇恍然怔住，隨後便是無邊無際的恐懼，「你瘋了！你……你想以力換元力……沒有經過元力測試的人不可以……如果你的元力屬不是火，你會死！」

北冥澈知道啊！

他知道他沒有經過元力測試，所以他想再賭一局，賭他的元力屬，就是火！

賭贏了就活。

賭不贏，就死。

與邢西，一起死。

「停下來！」邢西眼中泛淚，「北冥澈你給我停下來！我不想死，你留著賴勇我就不會死－」

邢西驚恐萬狀，不慎喊出北冥澈的名字。

賴勇皺眉，「你是北冥澈？」

只是不管邢西跟賴勇說什麼，北冥澈毫沒有想要停止的意思。

他的確要以力，換元力。

非但如此，他正以力出寄宿在賴勇心臟里另一隻，與邢西心臟里那隻千機蠱息息相關的蠱蟲。

既是同心同命，他覺得賴勇不配。

這是苗疆。

且整個過程三個人都會痛苦，最痛苦的，莫過北冥澈。

那是真真正正的，撕心，裂肺！

「不要……」

當北冥澈猛然用另一隻手攥住賴勇手腕時，賴勇方才真真正正到自己的元力，正一點點被充注到里的力推出去。

「北冥澈你停下來！」邢西落淚，可卻本不聽使喚，直坐在那裡。

「北冥澈你瘋了？你這樣做我們三個人都會死！」賴勇瘋狂大吼，他想掙北冥澈的束縛，可是不行。

隨著力瘋狂涌溢，元力一點點滲到里，北冥澈終是到元力對他筋脈的衝擊，以及那些隨元力一併湧到他里的千機蠱。

無數只千機蠱在北冥澈的里橫衝直撞，它們正在努力適應這個新的宿，、臟腑、筋脈皆是千機棲之地。

痛，極！

北冥澈額頭滲出細冷汗，後背也已被汗水噠，整個因為劇痛發抖。

看著臉慘白如紙的北冥澈，邢西眼淚急涌，「北冥澈！我不怪你欺騙我，我原諒你了，你放棄吧……」

「真的……原諒了嗎？」北冥澈勉強出一抹微笑，視線卻是盯賴勇。

整個過程不能有半分馬虎，他不懼死，可是邢西不能死！

「停下來！」邢西亦是蠱師，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北冥澈正在經歷什麼，「我已經是廢人了，不值得你這樣做！」

「可你本不是廢人！」北冥澈疼的瞳孔驟，眼眸充斥著，額頭青筋鼓脹。

若仔細看，甚至可以看到那一鼓脹的筋脈里有一個個紅點在遊。

原本充盈著火屬元力的賴勇，里的力突然暴漲。

可這是一他本無法控制的力量！

這一刻，賴勇嗅到了死亡氣息，他裝不下這麼多力，「住手！北冥澈你這個瘋子！」

「北冥澈！」邢西的聲音帶著徹骨悲涼，「我拚命讓你開口說話，不是為了到最後讓你跟著我一起死！」

「你可以拼了命讓我開口說話，我為何不能拼了命，讓你……活下去。」北冥澈眼神一瞬間兇狠，他猛然推出里最後一力，視線之，賴勇額間一隻形狀古怪的千機是從他的里出來。

圓滾的子米粒大小，前面長著一對長長的角。

這是賴勇留在自己里的雄蠱。

此刻那隻雄蠱的一隻角已然及到北冥澈額間，另一隻角仍停留在賴勇額頭上，彷彿流般慢慢滾向北冥澈。

「不要……不要！」賴勇雙目震驚看著自己的本命蠱移主，驚恐哀嚎。

邢西無聲坐在椅子上，目落向北冥澈。

他不再吵，亦不再埋怨或是責怪。

「北冥澈，這輩子能到如你這樣的生死之，我不枉此生。」邢西音落後緩慢閉上眼睛，他知道，見證奇跡的時候來了。

當本命蠱落在北冥澈心臟那一刻，便是見證北冥澈元力屬的那一刻。

若北冥澈元力屬於不是火，他們則死。

若是，則活……
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