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說男人之間的友誼有多不牢靠,只看軒轅瑯跟蜀忘憂即可。
自昨夜言奚笙單獨找過軒轅瑯,第二日早膳蜀忘憂便再也接收不到來自軒轅瑯的目注視。
相見恨晚這種話也不過是逢場作戲,軒轅瑯一副我非但不想認識你,還很討厭你的樣子讓蜀忘憂很欣。
軒轅瑯的態度足以說明,他在言奚笙那裡得到了他想要的。
本來就是雙贏的合作,軒轅瑯既是得到他想要的,自己當然也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。
果不其然。
早膳之後言奚笙約了蜀忘憂到臺。
鑒於昨夜言奚笙與軒轅瑯建立起來的長期友好合作關係,言奚笙想要借臺一用,軒轅瑯很樂意將臺讓給他們。
反正不讓也不到自己,蘇狐跟蜀忘憂霸佔臺已久。
此時臺上,清風徐徐,不燥。
蜀忘憂對於椅子無甚挑剔。
你給我搖椅,我能搖的很舒服,你給我木椅我也能坐的很莊重。
「言某不是很明白,蜀城主是江湖人,為何要去扶桑?」桌幾上備有溫茶,言奚笙抬手提壺自斟之後,又給蜀忘憂倒滿。
蜀忘憂接過言奚笙端過來的茶杯,輕抿一口,「澹臺燁唆使他的王弟澹臺杌於中原江湖創建無極門,無極門曾傾巢而出堵在忘憂城滅我中原武林,這個仇本城主不能就這麼算了。」
「只是這樣?」言奚笙總覺得以蜀忘憂的智商,斷不該如此莽撞,畢竟此去扶桑人生地不,敗很難說得清楚。
此行,賭的是命。
蜀忘憂如此看輕自己的命?
「不然呢?」蜀忘憂低頭品茶,沒有再作解釋。
言奚笙是聰明人,他知道蜀忘憂在等什麼,「昨夜狼主答應將莽原最好的船,最好的船員跟最好的補給,借給本相。」
蜀忘憂,「……」
完了!
言奚笙果然不是個善茬兒啊!
這事兒原本按著蜀忘憂的算計,言奚笙當向軒轅瑯妥協,讓軒轅瑯把船借給他們,他帶著蘇狐離開,那蘇狐自然就不能總纏著巫蕓。
像是蘇狐說的想帶巫蕓一起出海,蜀忘憂想都沒想過。
退一萬步講,巫蕓就算要跟他們一起出海,言奚笙也該求著他們好好照顧巫蕓。
但此刻蜀忘憂面對的問題是,由向軒轅瑯借船,改向言奚笙借船。
軒轅瑯那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啊!
一點兒也不懂得照顧盟友的利益!
「咳咳。」蜀忘憂扭擱下手裡茶杯,「如果本城主沒有猜錯,言相應該很樂意把船轉借給我們。」
言奚笙搖頭,「並不願意。」
蜀忘憂恍然似的點點頭,起走向欄桿,「蘇狐可真是個好孩紙……」
言奚笙聞聲,臉頓時變得很難看。
待其走過去與蜀忘憂肩並肩時,分明看到巫蕓正坐在百果園的鞦韆上,蘇狐則站在巫蕓背後,一雙手在巫蕓脖子上啊!
言奚笙頓時氣到靈魂出竅,恨不得直接飛踹過去將蘇狐踢一顆流星!
「有沒有好一點兒?」
百果園裡,蘇狐雙手在巫蕓後頸兩道,「以前姨睡落枕的時候我就這樣給,很快就能好。」
「好很多了。」巫蕓昨夜睡的不好,脖子一直疼,剛剛只是念叨一下蘇狐便起來幫,「辛苦你了,蘇狐。」
巫蕓是真喜歡跟蘇狐在一起,不是男之間的喜歡,是很放鬆,很舒服,可以無話不談的喜歡。
與蘇狐在一起時,巫蕓很容易忽略別。
「跟我客氣什麼!」蘇狐自鞦韆後面一躍而起,落回到鞦韆上,「你出過海嗎?」
巫蕓搖頭,「沒有。」
「那你可要準備好了,出海一點兒也不好玩,如果暈船,那每時每刻都是痛苦。」蘇狐不暈船,但他之前養的一隻金蝴蝶犬就暈船。
每每蘇狐帶他那隻『小金獅』坐船,那隻小金獅都會吐到懷疑狗生。
「我不怕。」巫蕓認認真真看向蘇狐,「只要能找到母親,我死都不怕。」
見巫蕓這般堅定,蘇狐忽然沉默下來。
「怎麼了?」
「我的母親也不見了……」蘇狐低下頭,眼睛里難得流出一抹傷。
許是因為同,巫蕓抬手拍在蘇狐肩頭,「沒事的,我們都能找到母親!」
臺上,言奚笙氣到跳腳,轉回到紫檀木椅坐下來。
他怕自己一時不了真的會跳下去,那他真的會摔死。
蜀忘憂太蘇狐,戲這麼足!
「軒轅瑯借給本相的東西,本相斷不會轉借。」
待蜀忘憂回一刻,言奚笙繼續道,「但本相出海,城主可隨行。」
蜀忘憂一時愣住,半晌后反應過來,「言相要與我們一起出海?」
「不是本相與你們,是你們與本相。」言奚笙冷臉糾正,「蘇狐不許上船。」
蜀忘憂呵呵了,「以相爺夫人與蘇狐的關係,相爺若不蘇狐上船,怕是說不過去啊!」
言奚笙磨牙,「他可以上船,但不可以接近本相夫人!」
「!」蜀忘憂信誓旦旦。
見其不語,蜀忘憂邁步過去,坐在木椅上時整個子傾靠湊近言奚笙,「言相真的要出海?此行兇險,生死難說,言相可得想清楚了。」
「本相與夫人又不去扶桑,何談生死?」言奚笙深吸口氣,「但有一樣,本相若回不來定將船也毀了,誰也別回來。」
蜀忘憂,「……言相威武。」
不管借船也好,搭船也罷,只要能出海,蜀忘憂的計劃就算是了。
剩下的事只等出了海再議。
像是不許蘇狐靠近巫蕓這件事,他是答應言奚笙,可蘇狐想靠誰哪是他能攔住的。
到時候言奚笙總不致於把他們扔到海里,如果言奚笙有此意,先掉進海里的絕對不是他。
畢竟他有蘇狐保護。
如此看來,古今大事者必先捨棄臉皮,方能無往不勝……
自流刃與秦離開大齊皇城之後,已有半月。
這半個月馬不停蹄趕路,二人再有十日便莽原。
深夜樹林,篝火燃起。
流刃坐在篝火前,手裡烤著一整隻兔子。
秦不再是與北冥澈時那裝束,而是換了極為普通的灰長。
這會兒見流刃手裡兔子烤的焦糊,秦不開口。
「皇?」
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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