監獄裡森森的，靠東邊的地字第一號牢房裡燭火搖曳，節級鐵臂膊蔡福和皇城使張如晦一不地盯著躺在床板上的大漢；門外站崗的兩名獄卒連大氣都不敢，唯恐打擾了兩位大人的正事。書趣樓()殿前司獄主管軍兵之獄訟，在這座監獄裡，鐵臂膊蔡福就是天，就是活閻王，但是比之皇城使張如晦，蔡福又是一個小人。

皇城司掌宮門出、保衛宮廷、宮門啟閉等事，皇城使的奏章可以直達皇帝，那是一言興邦一言喪國；張如晦更不是一般的皇城使，是金門羽客林靈素的徒弟。林靈素在當今聖上麵前炙手可熱，就在這座監獄裡，已經先後弄死了小王先生王仔昔和兵部侍郎王寀，今天這一位恐怕也是在劫難逃。

大漢狼腰猿臂，棉布服敞開著躺在床板上，本來和其他五個人一起被認定死亡，沒想到三個時辰以後突然有了呼吸；鐵臂膊蔡福認識大漢，汴京城中的武進士青麵楊誌，臉上的青胎記就是楊誌綽號的由來。

京城都是紈絝子弟，勛爵子弟能夠靠自己本中武進士的人之又，每榜最多一兩名，剃頭是司空見慣的事；楊誌因此被認為是長得醜就要讀書的範例額，不知道被多老人拿來教育子。不過楊誌的命不好，雖然做了一個小，但是弄丟了押運的花石綱，在外麵躲了好一陣子。

張如晦神嚴肅，為神霄派的三大弟子之一，張如晦的功力見識比蔡福不知道要高出多倍，曉得楊誌不死，必定與楊誌修煉過的力有關。對於練武之人，這種生死相的關頭，就是一生一死，如果楊誌靠著自功力化解了龍的霸道，那麼楊誌的功力就突破了一個瓶頸，前途不可限量。

楊誌足足三天三夜沒有醒過來，但是呼吸越來越均勻，讓蔡福兩人驚訝不止的是，楊誌臉上的那一塊青胎記，在這幾天裡竟然慢慢消退，麵積變小，轉淺。據張如晦請來的醫判斷，楊誌很快會醒，張如晦和蔡福更加不敢離開，隻能死死地守在牢房裡；照顧楊誌的犯人一老一，也一直呆在牢房裡，張如晦眼神忽然一亮，楊誌的麵部表有反應了。

羊智慢慢地睜開眼睛，迎麵就看見蔡福的一張笑臉，羊智的第一反應不認識，看蔡福的衙役打扮，自己是被水滸城的服務人員救了；可是另外一個意識提醒羊智，你是認識這個人的。羊智的腦海裡一陣折騰，最終羊智才發現自己有了另一個人的記憶，青麵楊誌的記憶；羊智的臉一變，差點暈過去，自己難道靈魂附了。

在蔡福的眼裡，楊誌這是剛醒過來，虛弱的表現，和氣地說道：“楊兄，不急，六個人吃了龍，三個人喝了龍，隻有你活了下來，這就是命大。”

楊誌搜尋著腦海中的記憶，想起麵前的人是鐵臂膊蔡福，緩緩說道：“有勞蔡節級了。”

“嘿，認識我就好。”蔡福很高興，和楊誌也就是在瓦子裡見過幾次，楊誌一醒來就認出自己，不枉自己費了幾天的神；張如晦急著要第一時間把訊息告訴林靈素，板著臉說：“蔡節級，把人看好了，我這就去向上麵報告。”

蔡福點頭答應說：“張大人，你放心，一切有我。在你沒有回來之前，我一步也不離開房間。”

羊智趁機閉上了眼睛，在腦海裡排列著混的記憶，自己在水滸城遊玩，不小心從城樓上摔了下去，然後就失去了知覺；醒來就在這裡。龍，羊智突然想起蔡福先前的話，暗暗乍舌，難道在宋朝這麼奢侈，連龍都有的吃；要知道在後世，別說龍，就是老虎豹子，有錢人想冒著犯法的風險吃上一回，都找不到地方。

至於自己，算了，有錢也不會去水滸城一趟就瘋癲得從四米高的城樓上掉下去；羊智告誡自己，自己現在是楊誌，要忘了過去，忘了羊智那個名字，忘了那段沒錢沒車沒房子的日子，好不容易到了宋朝，當了移民，權當出國拿了個綠卡，好好地活下去纔是道理。

楊誌的那部分記憶大致清晰，現在是宋徽宗時期，楊誌中了武進士，被安排到應奉局押運花石綱，走海路的時候船翻了，楊誌逃生後，在揚州躲了一年多。靠著隨攜帶的十兩黃金做起生意，楊誌掙了大約三千貫的財，趁著大赦回開封謀個差事軍械坊的差使。

那天軍械坊的一夥人正在喝酒，聽到隔壁的茶水鋪前人聲喧囂，跑去看到一條奇怪的蛇，長近兩米，黑鱗片，頭如驢頭，兩頰綠像魚，頭頂有很小又開叉的角，和傳說中的龍有幾分相似；興許是酒喝多了，楊誌等人殺死了這條蛇，把烤了吃了。

楊誌記得還有三碗蛇，自己吃完蛇後喝了一碗蛇，就覺全經脈發脹，人就給要炸一樣，後來就全不知道了。羊智敢確定，楊誌後麵一定發生了什麼事，可是一點印象都沒有，羊智會著自己不悉的軀，似乎也沒有傷。

羊智，不，楊誌；楊誌糾正著自己的份，昏昏沉沉地睡過去，直到天亮才醒過來，興許是思維有點正常了，楊誌的神好了許多，竟然能自己坐起來。蔡福睜著睡眼朦朧的雙眼喜道：“楊兄，恢復的不錯，我這就讓人拿點吃的過來。來人，去拿一盤饅頭和一鍋稀飯來，帶點鹹菜。”

不多時，早飯送來了，楊誌一看，稀飯鹹菜都差不多，唯獨饅頭是後世的包子，蔡福對自己不錯，都是包子。蔡福把鹹菜稀飯推給楊誌，自己端過一盤饅頭說：“你幾天沒吃飯了，隻能先喝點稀粥，慢慢調理。”

楊誌一口老差點噴出來，自己得吃下一隻整羊，蔡福卻隻給自己喝粥，但是兩個記憶都在告訴他，蔡福說的是對的；楊誌努力控製著自己的緒，斯文地一口一口喝著稀飯，不時吃上兩口鹹菜。蔡福盯著楊誌說：“楊兄，你現在是不一樣了，以前雖說比我們好一點，但都是大碗喝酒大塊吃，現在喝粥都象在品菜，慢條斯理的。”

鈒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