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大兒居然住在龍泉礦,張老頭心了,他想去看看,大兒現在條件如何。
“明天你跟我去找秀蘭,我還就不信了,敢忤逆長輩。”
“好。”
崔芳目閃爍,還有另一個想法,張秀蘭跟池家老二生了兩個兒,連個兒子都沒有。
到時候自己就讓兒子給養老,既顯示自家對好,又能讓兩個兒補,搞不好還能整一套樓房給兒子。
這一晚,張老頭和崔芳都沒睡踏實,兩人心里各自打著說服張秀蘭,拉近關系后,怎麼盤剝。
張秀蘭這一晚也睡得不安穩,白天看到小弟的場景歷歷在目,真的很傷心,小弟可以說是照顧長大的,可被賣掉后,這麼多年小弟什麼都沒做過。
為什麼張家人,可以在傷害了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后,理直氣壯地要求自己原諒他們。
本以為自己從心上已經和張家決裂了,可看到小弟,心中那份還是難以割舍。
張秀蘭!想想箐箐和菲菲過的苦,想想張家這些年做的事,當初新田在部隊,能經常給自己郵寄資,自己手里還有工資,爹媽當然對自己好了。
可當自己死了丈夫又被婆家趕出來后,爹媽做了什麼,他們不不能作為自己的娘家給自己撐腰,居然還嫌棄自己晦氣,想把自己賣掉,這樣的家人有什麼值得留。
張秀蘭掉眼角滲出的淚水,緩緩閉上眼睛,這一次絕不原諒。
池箐箐休息了一天,一大早起來準備去店里看看,張秀蘭也想跟著去幫忙,然后三個妹妹也要去。
池箐箐干脆把大家都帶上,到了店里楊金英已經忙活半天了。
“嫂子,你幾點來的?”
“現在天氣熱,我五點不到就過來了,箐箐啊,正好你來了我跟你報一下賬,還有蘿卜也不夠了,要買蘿卜。”
池箐箐看了下每日送貨的重量點點頭,店里有楊金英真是讓不心。
跟母親打了個招呼,去鎮上買蘿卜,實際上是找個地方把蘿卜從空間轉移出來,再找人拉回來。
張秀蘭已經系上圍開始洗蘿卜,大丫則練地用菜刀剁掉蘿卜纓子,池菲菲和三丫因為沒活干,便干脆給三丫教認字。
一邊忙活,一邊和楊金英說話,聽楊金英說兒做的泡菜是給街道食堂送的,沒想到兒這麼能干。
又聽楊金英說,箐箐每個月給開六十塊錢,突然想,自己現在吃喝住全是兒的,也沒錢給,不如以后店里代替兒來干活,也能減輕兒的負擔,畢竟箐箐還要上班。
張秀蘭喜滋滋地洗著蘿卜,聽楊金英說兒和婿很好,婿還是領導,心里高興極了,兒嫁的好,比啥都強。
正干著活,店里突然來人,是張月,看到店里這麼多人忙活,又看到堆滿案板的大白蘿卜,張月一瞬間有些嫉妒。
現在大家都知道,池箐箐給政府供泡菜蘿卜,一個人忙不過來,請了楊金英去幫忙。
本來楊金英家里就丈夫一個人賺錢,養著兩個孩子外加丈夫家里的一個侄,幾口人日子過得的,一個月都吃不上兩頓。
別人家的保健票都去食堂兌葷菜吃,只有他家每個月都把保健票賣給其他同事,就為了多幾塊錢過生活。
現在池箐箐請干活,一個月開幾十塊,比自己工資不了多,嫉妒極了,為啥不找自己,找個農村人會干什麼,見了街道領導話都不會說。
還有池箐箐每天做這麼多泡菜送街道,那一個月不賺啊,張月眼珠子滴溜溜地轉。
“金英啊,小池這生意做的大啊,這麼多白蘿卜,看著就不。對了,小池人呢?”
“箐箐去買蘿卜去了,你有事找?”
買蘿卜,這麼多蘿卜還不夠用,張月越發嫉妒,心里酸溜溜的,“啊,小池家里來客人了,在那哐哐敲門,我正好出來買菜路過,跟你們說一聲。”
“這位嫂子是?”
張月著張秀蘭,這幾日見帶著兩孩子在池箐箐家進進出出,不知道是啥親戚。
“我是池箐箐的媽媽,我張秀蘭。”
“哎呦,這還真是巧了,咱們是本家啊,我也姓張,我張月,嫂子你喊我月就行,有您在這給箐箐幫忙,箐箐要輕松多了。
那啥我先去買菜,嫂子以后來家里玩啊,我家在另一頭。”
張月出了店子走了一段后,發出怪異笑聲,池箐箐把自己媽媽都弄來了,看來楊金英也干不了多久了。
錢怎麼可能給外人轉,自家媽干活又不用給錢,就說楊金英這種農村人,怎麼會有人請。
張月走后,張秀蘭神漸漸不安,一定是張家人找來了,也不知道走沒走,但覺得以崔芳昨天的架勢,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。
婿大小是單位領導,兒也是礦職工,張家人不要臉的程度,當年已經領教過了,萬一給兒婿造不好的影響,才是千古罪人。
張秀蘭越想越慌,不行的回去看看,“小楊,我回去看看,別是家里來客。”
“行嫂子你去吧,這里有我就夠了。”
……
池箐箐家門口,張老頭蹲在門外煙,崔芳站在旁邊兒,打量著外面的外柜灶臺,心頭滿是羨慕,住樓房就是好,都不用劈柴生爐子,都是用煤氣,又干凈又省事。
張秀蘭氣吁吁地趕到家,看到蹲在門口的張老頭,頓住。
十年沒見父親,他老了瘦了人也了,蹲在地上一小坨,但邊煙邊皺眉的神,和以前一模一樣。
以前母親哄自己,說給自己找了個好婆家,讓自己再嫁,那時候苦苦哀求父親,可父親只是著煙皺著眉。
自己哭狠了,他就說人不嫁人想干啥,永遠記得,父親看著自己,眼中一片冷漠。
“秀蘭?”
張老頭看到眼前的大兒,不敢相信這個蒼老的人,是今年才四十出頭的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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