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相總是讓人難以接。

    剛剛蕭冥河還說這後宮裏唯一對他真心的人便是池月，他雖然不屑可心裏難免會有厭惡之餘的驕傲跟沾沾自喜。

    如今這份沾沾自喜竟然也是他自作多？

    周帝不能接，“你胡言語！那夜明明是心設計！絕非一時之，那夜溫室殿裏燃的是合歡香！”

    蕭靈看著幾近癲狂的周帝，心中升出一悲憫，“皇兄，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，我們都算了罷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行！”

    周帝寒戾囂，“今日你必須把話說清楚！池月那個賤人……”

    蕭靈背後，蕭冥河艱難撐起子，“父皇可以不要兒臣，但求父皇莫要以賤人之名詆毀兒臣的母妃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賤人！”

    “不是！”蕭靈怨怒高喝，“隻是……”

    眼見周帝跟蕭冥河的視線都落在自己上，蕭靈終是歎息。

    轉，將手中畫卷重新掛到牆上，眼中悲憫，“隻是對父皇了心。”

    蕭靈心知話已經說到這裏，留一半對誰都是憾，於是將當年舊事和盤托出。

    “當年我出嫁，原本是想將池月帶在邊，畢竟也到了出宮的年紀，可宮外無親眷，母妃想讓先跟著我，再由我給尋個如意郎君，然而出嫁前夜，池月找到 我……”

    蕭靈回憶那夜，心中難免生出悔意，“跪在地上求我不要帶離開皇宮，想一輩子伺候在母妃邊，可懷春的心思又怎麽能藏得住，我都能看出來又何況是母妃，所以我沒給明確答複，而是在離開後找了母妃。”

    周帝與蕭冥河盯著蕭靈，誰也沒有打斷。

    蕭靈繼續道，“母妃知道後允我將留下。”

    “皇祖母既然知道……”蕭冥河不理解！

    “母妃病重，應該是希在離開後父皇能接納池月。”蕭靈再次抬頭看向那幅畫卷，“隻是父皇心中隻有母妃……”

    “可我知道，皇祖母薨逝後皇祖父立過妃嬪。”蕭冥河頸間傷口仍在滲，他捂著脖頸，心中憤憤不平。

    “父皇也覺得是個賤人！”周帝冷諷。

    “父皇對池月亦如兒一般！”

    蕭靈怒視周帝，“池月也很清楚這一點，從未做出任何出格的舉，一直守在母妃邊盡心盡力照顧，在母妃病逝後仍然自請留在溫室殿，直到父皇駕崩……”

    蕭靈隻道池月的太深，“那夜之後池月找到我，與我說些掏心窩子的話，……的確算計了皇兄，那也隻是因為皇兄上流淌著父皇的！”

    蕭靈看向周帝，“你以為池月燃在溫室殿的合歡香是為你準備的？是為自己準備的！說那夜是這輩子做的最瘋狂的一件事，可不後悔，求我想辦法給孩子一個名份，求我想辦法讓離開皇宮。”

    “母妃……不是不想離開皇宮麽……”蕭冥河噎著嚨，聲音沙啞。

    “沒有父皇的皇宮，於有什麽留。”

    蕭靈看向蕭冥河，眼中充滿同，“我知你母妃瘋狂，知做了天大的錯事，可也知父皇到骨子裏才會想到用這樣的法子留下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皇祖父喜歡孩。”蕭冥河璀璨如星的眸子暗淡下去，漸漸的，變得漆黑無比。

    蕭靈也猜到是這個原因，池月才會把蕭冥河養這般模樣。

    不知道該對蕭冥河說什麽，繼續道，“池月找到我之後我便去求了戰幕，與他說出池月訴求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不是皇兄將貶罰到平州，是原本就不想留在皇宮。”

    蕭靈看向周帝，“池月從不曾對皇兄，亦未對皇兄這些年苛刻以待生過怨恨，所做的一切都與皇兄無關，已經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 ，隻是皇兄你一直耿耿於懷，你已經讓淒苦離世，如今連留下的孩子也要利用到這般境地？”

    “就沒錯？”周帝厲吼。

    “的錯，隻是活在自己臆想出來的世界裏沒有走出來，深至此，與對錯無關。”

    蕭靈重新擋在蕭冥河前，麵向周帝，“比起池月為所困，皇兄倒是涼薄，皇兄是真心想立冥河為太子嗎？”

    “這不是你該管的事！”周帝眼底重現殺意，厲聲道。

    蕭靈重舉八荒，“這麽多年，皇兄縱膝下那幾個皇子如何爭鬥，如何手足相殘我都看在眼裏，縱然心痛也不曾多說一句，可冥河不一樣，他是池月的孩子，我便不能不管！”

    周帝因為憤怒，五不能控製的出兇相，“你想如何管？”

    “皇兄想手刃親子，嫁禍太子，這招還真是應了‘自古帝王無’這句話，今日有我在，皇兄殺不了冥河！”

    蕭靈後，沉寂許久的蕭冥河突然吐了一口。

    蕭靈猛然轉，將幾跌倒的蕭冥河扶穩，“冥河！”

    眼見蕭冥河臉慘白如紙，蕭靈再不敢耽擱，將其扶出溫室殿。

    周帝衝到二人麵前，兇神惡煞一般，“蕭冥河必須死！”

    蕭靈憤怒到極致，“皇兄，你別我對你手！”

    “他與尊守義勾結害朕，你該殺他！”

    蕭冥河靠在蕭靈肩頭，聲音虛弱不堪，“父皇一定要這樣詆毀兒臣麽……”

    “皇兄，抱歉 ！”

    劍起！

    強悍劍氣劃過去，周帝狼狽躲閃之際不慎跌到地上。

    他震驚看向蕭靈，“你竟然敢弒君？”

    蕭靈沒再理會周帝，匆忙扶著蕭冥河走去殿門。

    然而沒看到，此時的蕭冥河卻是瞧向地上怒不可遏的周帝，漆黑瞳孔迸冷蟄寒意。

    他挪開一隻手，豎起拇指劃過頸間，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。

    輕啟。

    他說了一個字。

    死……

    噗！

    周帝急火攻心，一口黑噴濺而出。

    他隻肺腑揪擰著痛，龍支撐不住倒在地上，視線裏，牆壁上的畫像似生起來。

    那道小弱的影從畫中飄然而落，停在他眼前。

    池月的眼睛充滿漠視，‘我隻是把你當作先帝。’

    噗！

    周帝含恨閉上眼睛，心中對蕭魂恨，又劃上一道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