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孫斐跟賈萬金是一樣的人，行事總是出乎意料。

    偌大室十九個出口，除了東籬茶莊還有十八個延到外麵，竟是十八間空宅。

    賈萬金跟衛開元找了莫修等人將金銀珠寶運至空宅。

    待溫宛離開，室出口皆被衛開元封死，包括東籬茶莊那一個。

    接下來他們所想，便是如何將金銀珠寶運至兩市六坊，溫宛提議，出殯……

    此時東市，布政坊一民宅。

    尊守義已經在座位上等了些許時候。

    門啟，一黑長的蜀王走進來。

    “如何？”尊守義端著過往的沉著冷靜，白眉之下，那雙眼睛裏卻流出若若現的急切跟期待。

    蜀王行到桌邊落座，與過往懶散態不同，現時的他威風凜然，眼中閃出異彩，“尊老無須擔心，介已死士，無任何不良異狀。”

    尊守義提在嗓子眼兒的心終是落下來。

    自他皇城發生太多意外，最後一戰，萬不能再出差錯。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我們何時手？”

    尊守義捋過白須，眸間泛起冰冷寒意，“明日午正。”

    蜀王聞言，整個人忍不住躁起來，“終於盼到這一日了！”

    尊守義何嚐不是，他垂眸看向擺在桌上的布防圖，“蕭臣的人在查馬鹿草。”

    “該死的一經！”

    蜀王咬牙切齒道，“定是那日溫宛到本王府上聽到的那些話裏，有一經傳出去的信號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我們事先定好的六坊，須得變。”

    “不行！”

    蜀王拒絕，“依照當年你我設定的計劃，本王將麾下死士早早分布在這六坊，隻待介與傀儡蟲豸融合他們即可拿刀殺人，將這大周皇城變人間煉獄，現在蕭臣他們守的那麽嚴，我們貿然調兵必然會被他們察覺，本王可不想功虧一簣。”

    尊守義也明白蕭柄擔心的事，“老夫明白王爺顧慮，可我們暫時不能確定溫宛他們查到什麽程度，萬一……”

    “就算他們查到又能改變什麽？死士沒有沒有疼痛，他們隻會揮刀殺人，隻聽從本王哨令。”蜀王冷笑，“蕭臣占皇城東南西三門，在北門外設下殺陣，那是因為他清楚，他本沒有能力擋住死士，他所想，隻是希死士不能出皇城，可他不知，本王想毀的，就是這大周皇城。”

    比起尊守義的謹小慎微，蜀王反倒有種雲淡風輕的決然。

    尊守義也明白現在調兵卒實非明智之舉，可他仍然堅持稍作調整，“至留出三千死士。”

    這是尊守義唯一的要求。

    蜀王聽後沉思片刻，答應下來，“皇宮裏百如何置？”

    尊守義拿起桌邊紅朱筆，指向東市義寧坊，“義寧坊距離皇宮最近，屆時還煩勞王爺將死士引皇宮，老夫自會派人敞開宮門。”

    二人商量一陣，尊守義起。

    “明日午時皇城大，尊老留在這裏安全。”

    “老夫自有去。”

    明日皇城將是一片滔天的場景，他知道一，可將這一切盡收眼底。

    尊守義行至門口，忽然停下腳步，“王爺以為，蕭魂若能看到明日場景，會作何想？”

    “後悔當初對本王的施舍。”蜀王冷笑，眼底閃出異樣彩。

    尊守義想了想，“他或許也會後悔，組建鷹衛。”

    二人就此別過，彼此心裏都清楚，明日之後恐難有機會再見……

    蕭桓宇占據皇宮已有三日。

    被困在金鑾殿的群臣從一開始憤怒謾罵恨不得撞柱明誌，濺龍椅，到這會兒已經沒什麽力氣說話了。

    這時殿門開啟，幾十個小太監端來膳食擺在大殿中央。

    百有想趁機衝出去的，卻在看到外頭百餘兵卒手執弓箭看守的時候作罷。

    最先走向殿中膳食的人，是溫君庭。

    同僚拽住他，“小心有毒！”

    “蕭桓宇想我們死，早就手了。”

    被溫君庭一語點破，殿中百開始瘋搶……

    後宮，永安宮。

    蕭靈自把蕭冥河從溫室殿扶回來之後一直沒有離開。

    室床榻上，蕭冥河服下太監單喜從醫院來的藥丸睡了很久，待他睜開眼，蕭靈仍然坐在床邊。

    “醒了？”蕭靈憂心開口。

    蕭冥河做了一個夢。

    夢裏，他看到母妃站在書案前，手中握著墨筆輕輕描繪，窗外風從夏雨到冬雪，從春花到秋實，日複一日，年複一年，時間在母妃麵前已經失去了意義。

    他忍不住走進，畫卷上是一座宮殿。

    溫室殿，他才剛剛從裏麵走出來了……

    “姑母，母妃喜歡的人當真是祖父？”蕭冥河不是因為醫院的藥丸才睡著的，是因為那枚他吃了本該喂給周帝的藥丸。

    蕭靈不再瞞，“便是如此，你母妃從未做過任何越矩之事。”

    “皇祖父知道嗎？”蕭冥河清俊麵容沒有一表，靜靜盯著床頂帷帳。

    蕭靈停頓片刻，“父皇將當作兒。”

    多麽輕描淡寫的解釋，蕭冥河忽然想笑。

    恨錯人了……

    蕭魂的本事整個大周乃至平原五國無人不知，無人不曉，他最會的便是識人！

    且看看聚在他邊的那些人，哪個對他不是忠心耿耿。

    說他不知母妃心思，怎麽可能！

    “姑母，我困了。”蕭冥河緩緩閉上眼睛，藏在錦被下的手悄然碎一個黑藥丸。

    忽有芳香溢出，蕭靈隻覺頭腦昏沉，數息倒在床榻邊緣。

    蕭冥河重新睜開眼睛，神變得冰冷無溫。

    一直於暗的師媗跟巳神躍窗而。

    “六皇子，我們把宋相言跟丟了。”師媗自責道。

    蕭冥河走下床榻，眼底泛起寒霜，“即刻找到楚離，讓停止行。”

    彼時溫室殿，他命楚離去找尊守義伺機下暗手，然而現在他才明白，自己與尊守義有著共同的敵人。

    尊守義想要毀掉大周，那好啊！

    巳神拱手，“屬下這就去。”

    待其離開，師媗看向倒在榻上的蕭靈，“六皇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還不到要命的時候。”

    蕭冥河想到一人，“師媗，隨我走一趟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