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蓉也覺得溫若萱過於放肆。

    “今時不同往日，你既然回來就安分守己。”

    溫若萱眨了眨眼睛，回頭看向秋晴，“今時，為什麽不同往日？”

    “回娘娘，可能是因為太子下月初八登基，屆時皇後娘娘亦會被封為太後。”秋晴如實回答。

    聽到這句話，溫若萱忽然就笑了，“皇後娘娘何必為了還沒有發生的事，提前拿出來耀武揚威，萬一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閉！”顧蓉最聽不得的話就是萬一。

    這幾日最令心神不定的也是萬一。

    “本宮的，我想閉的時候自然會閉。”溫若萱突然變臉，“萬一太子殿下不能順利登基，您的太後夢也就做不了，屆時我還得想想，該怎麽把這句話原封不的還回去。”

    顧蓉臉驟變，“溫若萱，你在這裏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！”

    “皇後也說了這裏沒有外人，那我便想問一問皇後，你不知道詔跟令的事嗎？”

    溫若萱一語，顧蓉臉越發難看。

    下意識想彩碧出去，然而秋晴在，有個萬一連個擋刀的都沒有。

    “宸貴妃慎言。”

    “我已經很謹慎了。”

    溫若萱又道，“看來皇後娘妨知道了，既然知道就該想想先帝之威，想想朝裏朝外那些老臣子們對先帝的敬重跟敬仰，說句難聽的話，在他們眼裏，蕭桓宇算個屁。”

    “溫若萱，你到底為什麽回來？”顧蓉猛然起，目怒視坐在旁邊的人。

    噓—

    溫若萱朝擺擺手，“皇後小點聲，把人都吵進來，你想所有人都知道詔跟令的事？”

    顧蓉忍著怒火坐下來，“溫若萱，大局已定，你再努力也掀不起什麽浪花！”

    “大局哪裏定了？”

    溫若萱掩，差點笑出聲，“顧蓉，你當皇後這麽多年還不明白風平浪靜比大浪滔天還要兇險的道理？如同這後宮，若真有哪兩個妃子打起來，人腦袋打狗腦袋都沒事，怕就怕一片祥和，這祥和下麵定有會手段的人在掩蓋真相，對付腦的，遠比對付手的要艱難。”

    “溫若萱，你想說什麽？”

    “我想說這後宮沒有我終究失，所以我回來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想爭我的位子？”

    “皇後的位子我可瞧不上。”

    “太後？”顧蓉下意識瞧了瞧溫若萱的肚子。

    這作可把溫若萱給逗笑了，“賢妃老老實實在宮裏生個皇子，皇後都有本事把月份弄的稀裏糊塗，本宮可不敢冒這樣的險，再說本宮微服私訪也有……四個月了？”

    “回娘娘，剛好四個月。”

    “四個月如何能瞞天過海，皇後娘娘想多了，本宮不覬覦太後之位。”溫若萱坦道。

    “那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可我也沒想把太後的位子，拱手讓給你。”

    “什麽意思？”

    “賢妃是死了，不是沒了。”溫若萱重新端起茶杯，低垂著眸子喝茶。

    顧蓉麵冷沉，“你想替蕭臣爭？”

    溫若萱不說話，自顧品茶。

    顧蓉眸漸寒，“你別癡心妄想了！那些老臣子皆以戰幕馬首是瞻，戰幕向著太子，你能奈何？”

    “皇後還喝不喝茶了？”溫若萱突然轉了話題。

    顧蓉哪有心思喝茶，驀然起。

    眼見顧蓉帶著彩碧離開，溫若萱順手拿起那杯茶，朝著兩人方向潑灑過去。

    顧蓉猛然回頭，卻見溫若萱揚起眉梢，“不送。”

    直至二人影走遠，秋晴方敢開口，“娘娘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想問本宮為什麽回來？”

    秋晴真的很想知道。

    溫若萱看著顧蓉離開的方向，眼底閃出冰冷如錐的目，“為了。”

    這時，外麵傳來宮的稟報聲。

    溫宛來了……

    皇城，魏王府。

    戰幕登門後由管家請進書房，因未通稟，蕭臣看到時略顯詫異。

    “軍師坐。”蕭臣擱下手中整理的軍營布防圖，恭敬起。

    戰幕頷首謝過，坐到側位。

    “想必殿下應該猜到老夫來的用意了。”

    蕭臣管家下去沏茶，轉爾看向戰幕，“軍師請講。”

    戰幕沉默數息，“那日……溫他們與老夫說了一個天大的。”

    蕭臣未語，神坦然。

    “他們說，你是先帝的脈。”彼時金禧樓，戰幕聽到這個的時候的確震驚，然而他並沒有因為這個改變自己的初衷。

    他相信先帝也不會是因為脈的關係，才留下的詔跟令。

    至親脈，是詔跟令被溫他們堅定執行的理由跟機。

    這個因果他還是能分清楚的。

    “說句軍師可能不相信的話，本王從未因此而生出別種心思。”

    若在之前戰幕或許覺得這句話虛偽，可與蕭臣合作的這兩次，他相信蕭臣的為人。

    他曾在先帝口中聽過這樣的話，帝王將相，能者居之。

    世襲是朝代走向滅亡的本。

    可見先帝從未將脈看的有多重，蕭臣能有這樣的覺悟，他不奇怪，“依殿下之意，老夫擬寫一張名單，還請殿下過目。”

    戰幕起時，蕭臣迎過去。

    他將那份名單接在手裏，轉回到座位，展開細看。

    ‘溫行，二品驃騎大將軍，駐守應城，兵十萬。

    溫君庭，兵部侍郎兼任皇城八十八營統帥，兵十萬。

    馳靖，二品龍虎大將軍，駐守潭州，兵五萬。

    顧錚，二品神威大將軍，駐守臨泊，兵五萬。

    邢棟，兵部尚書，司馬瑜，羽林營主帥。

    沈寧，禮部尚書，爵位世襲。

    戚沫曦，神策營主帥，爵位世襲……’

    名單很長，裏麵涉及的人皆是過往站在蕭臣陣營裏的文臣武將。

    “殿下若有異議，可與老夫商量。”

    蕭臣看完名單，心裏清楚這是戰幕做的最大讓步，“太子允了？”

    “自然。”

    戰幕點頭，“太子已將此事由老夫全權理，殿下盡管提出疑義。”

    蕭臣看過整個名單，心裏很清楚這份名單是偏向自己的，甚至於過於偏向，但凡蕭桓宇有對自己不利的舉，名單上的兵力足夠他與之抗衡。

    “還有一件事，天杼圖歸於狄公，至於狄公想傳給誰，由他作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