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楓聽罷覺得此事行不通，一來城門出記錄太多，就算用整個大理寺的人手不翻三五個月肯定翻不完，二來怎麽判定誰是可疑的人。

    判定之後又要深調查，耗時耗力暫且不說，重要的是，很有可能查不到他們想要的線索。

    沈寧沒讓戚楓為難，“小王爺這麽做沒有意義，你我都清楚，城樓防的是那些安分守己的百姓，若想不經城門皇城，對於有些人來說並不是難事。”

    沈寧側，苗四郎也是同樣想法，“安分守己的人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。”

    宋相言執意時溫宛開口，“不用了。”

    知道宋相言是為好，可沈寧跟苗四郎他們說的也對，耗費人力力到最後也未必會有線索，而且這樣大張旗鼓很有可能會打草驚蛇。

    雖然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這麽一個人存在，可如果有，如果這個人還活著，他們行事就一定要。

    本來就找不到，要再打草驚蛇就真的沒有希了。

    就在這時，上宇從外麵進來，帶了一個十分蹊蹺的消息。

    “姑姑去了天慈庵？”

    溫宛驚訝時，上宇又道，“不止宸貴妃，還有皇後，屬下得到的消息，說是皇後昨夜離開皇宮去了天慈庵，隻帶婢彩碧一人，今早宸貴妃就跟著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跟著？”溫宛蹙眉。

    上宇以為自己用詞不對，看向宋相言。

    宋相言陷沉思，同樣思考的還有沈寧。

    沈寧知道的更多，知溫若萱染了瘟疫……

    好在戚楓給了上宇一個退下去的眼神。

    待其離開，溫宛看向沈寧，“這些卷宗實在看不出什麽，沈寧，你陪我再去那個幾藥堂問問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沈寧點頭。

    見二人先後離開，苗四郎跟卻被沈寧攔下來，“你陪小王爺在這裏想辦法。”

    苗四郎，“……好。”

    沈寧說過，喜歡聽話的男子。

    隻是二人前腳剛走，宋相言就琢磨出什麽了，“依我多年斷案經驗，宸貴妃就是專門衝著皇後去的。”

    則，苗四郎瞧他一眼，“這種瞎子都能看出來的事小王爺竟然要用‘多年斷案經驗’分析，難怪大理寺懸案那麽多。”

    苗四郎過宋相言，差點殺死。

    現在更想弄死他了。

    宋相言眼睛瞥過來，“陪我走一趟。”

    苗四郎發現宋相言好像有什麽大病，他似乎本看不出來自己很討厭他，分分鍾都不想與他呆在一起。

    然而沒有辦法，他想查出旋複花的事。

    除了答應過蕭冥河，屋及烏，他確實想幫一幫溫宛。

    馬車裏，宋相言不時打量苗四郎，打量的他有些忍不住，“小王爺有話盡管直說。”

    “本小王其實一點兒也不喜歡你。”

    苗四郎，“……那小王爺為何要拽我一起？”

    “不喜歡也要嚐試著喜歡，畢竟你以後要跟沈寧在一起，我們相的時間不會短，要一直別扭著，隻會沈寧在中間難辦。”

    苗四郎沒想到宋相言是這樣的想法，一時慚愧。

    “不想知道我為什麽不喜歡你嗎？”宋相言又問。

    苗四郎搖頭，“不想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你差點兒弄死我你不知道？”

    一語閉，苗四郎猛然抬頭，卻強撐著沒讓自己表失控，“小王爺說什麽？”

    “這裏沒有別人，有些話我也隻說一次，當日我被人虜走，起初應該是蕭桓宇，那廝沒太苛待我，頂多就是食不果腹，後來我被倒手去了你那兒，你可夠狠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小王爺在說什麽。”

    “四麵白牆，還掛了那麽亮的夜明珠，你是真怕晃不瞎我。”宋相言看向苗四郎，目清澈，“如你所願，我瞎了，我瞎了你還不滿意，還想弄死我，好在本小王命不該絕。”

    苗四郎靜靜看向宋相言，沒說話。

    “本小王敢與你單獨說這些，便不怕你有殺我滅口的心。”

    宋相言又道，“按當時局勢分析，你這麽想的目的就是想蕭桓宇造反，尤其城樓火燒本小王那場戲簡直不要太真，事後想想，誰得益？”

    苗四郎依舊沒有說話。

    “尊守義？並不是，若是他設局應該比這高明。”宋相言直視苗四郎，“蕭桓宇？也不是，要不是有人拿我的命他，他也不會走上宮的路。”

    看著宋相言的分析，苗四郎垂在袖子裏的手慢慢攥。

    “蕭臣就更不是了。”彼時宋相言與蘇玄璟聊到此事，他們覺得整盤棋局裏還有一個執棋人，“剩下的人裏我實在想不出誰還有這個本事敢手這盤棋，你不打算告訴我？”

    “我什麽都不知道。”苗四郎搖頭。

    宋相言坦言，“不管是誰，如果他是聰明人，看到尊守義的下場就該收手。”

    苗四郎扭頭看向窗外，馬車已經出城。

    他開話題，“我們去哪裏？”

    “天慈庵。”

    有些事細思不難看出端倪，苗四郎能被尊守義控製製造介，說明那人本事不如尊守義，又或者那人沒想保苗四郎。

    苗四郎助慶堂周伯解僵蟲豸，且功，則說明苗四郎一心向善，“我不在乎你與那人之前幹了什麽，我隻在乎從現在開始，你是個好人。”

    苗四郎瞧著窗外，原本討厭宋相言的心思煙消雲散。

    他忽然有些明白沈寧為什麽會喜歡這個人。

    如此通，豁達，不拘小節又恩怨分明，的確是他所不能及的存在，“我們為什麽要去天慈庵？”

    “捐些香火錢，你帶錢沒？”宋相言並不擔心那個在暗的執棋人。

    他相信再也沒有誰會像尊守義那般可以籌謀三十載隻為翻天。

    結果翻的隻有他自己。

    大周皇城，自有國運。

    苗四郎不由扭頭，“小王爺為何要去天慈庵？”

    “找宸貴妃了解一下瘟疫的事。”宋相言在過往卷宗裏發現慕展歌曾在瘟疫期間宮兩次，他想試試看，萬一運氣好能找到線索也不是沒有可能。

    苗四郎愣了一下，“你就這麽直接去找宸貴妃？”

    “我還要準備什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