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如其來的質問，卓幽腦子僵一下。

    “沒看。”

    他說謊了。

    但他不是故意的。

    彼時收到信的時候剛好戚沫曦就在邊，他信還沒拿穩，直接就被戚沫曦給搶過去，二話都沒說一句就給撕開，他發誓想阻止來的。

    隻是沒敢表現出來。

    在他掙紮的時候，戚沫曦已經把信拿出來看了。

    他也看了。

    ‘蕭臣要當頭烏，這仗我打！’

    彼時戚沫曦看到信的容，毫猶豫也無，‘不管是誰，哪怕是天王老子敢阻慕夫人的案子，敢溫宛不痛快，我就他全家不痛快！’

    這是戚沫曦原話。

    卓幽哪敢有反對意見，自然是十分認同的附和，所以剛剛他才擔心自家殿下會尋什麽折中的法子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本王為什麽說你看過這封信麽？”蕭臣將批閱好的奏折闔起來擱到另一側。

    卓幽有眼識，急忙拿起一個折子遞過去，“屬下絕對沒看！”

    “這信封你是從哪裏得來的？”蕭臣提醒道。

    “屬下沒拿，不是屬下拿的！”

    彼時在魏王府，蕭臣隻管書寫，封信跟傳遞的事兒都是卓幽在辦。

    卓幽還在試探，“這信封是有什麽問題嗎？”

    “信封上有屬於本王的特殊印記，不然收到信的人怎麽相信是本王親筆？”

    卓幽，“……屬下怎麽不知道？”

    “你有問過？”

    卓幽搖頭。

    “那你說，傳回到本王這裏的信，為什麽用的是本王專署信封？”蕭臣抬頭，等待答案。

    卓幽臉變化有些富了。

    “有沒有可能是他們在收到王爺信的時候，覺得信封特別好看就保存下來……”

    蕭臣盯著卓幽，“那有沒有可能，是你拿了魏王府的信封，裝進這封，你已經看過的信？”

    卓幽，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本王不怪你，戚沫曦兇起來有多可怕本王略有耳聞。”蕭臣沒打算深究。

    卓幽一時臉紅。

    見他杵在那裏不，蕭臣擺手，“退下罷。”

    “王爺當真不怕顧寒威脅？”卓幽又問。

    蕭臣抬頭，不語。

    “戚沫曦說今晚要知道準確消息……”卓幽也不裝了。

    蕭臣又氣又惱又無奈。

    他知道從這一刻起，卓幽不再是他的了。

    “宛宛想做的事本王都會盡我所能幫完，爭這個位子是，與顧寒周旋亦是，若然周旋不，與他一戰又何妨。”

    “當真？”

    “要不要本王發誓？”

    “也不是不行……”

    啪—

    奏折飛出去，卓幽跑了……

    皇宮，甘泉宮。

    溫若萱坐在貴妃椅上，腕間有道裂口，鮮蜿蜒滴落，裝了足足大半碗。

    旁邊，秋晴看著心疼，可翁懷鬆沒開口亦不敢說話。

    終於！

    “這些夠用了，辛苦娘娘。”翁懷鬆為溫若萱止時命李輿把那碗端下去。

    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翁懷鬆，溫若萱一時心疼，“翁老別誤會，本宮在公堂上說的那番話隻是想拖延時間，案子的事本宮與溫宛自有思量，解藥的分並沒有在我們考量之。”

    翁懷鬆沒說話，自顧用繃帶替溫若萱包紮。

    見其不語，溫若萱又道，“翁老……”

    “宸貴妃隻管按照你的計劃做事。”翁懷鬆包紮好傷口之後站起，“老夫這邊，亦會盡力。”

    待翁杯鬆離開，秋晴急忙湊過來，心疼不已，“娘娘還好吧？”

    溫若萱點頭，“無礙，翁老這幾日休息可好？”

    “聽宮裏人說，翁老一夜沒睡。”

    溫若萱忽然覺得口堵的難，“辛苦他了。”

    “奴婢覺得翁老這麽做，多半也是因為與老侯爺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管因為什麽，本宮都記下這份恩。”

    溫若萱忽然想到一件事，“吳嬤嬤那邊還沒有消息？”

    秋晴正要稟報這件事，“回娘娘，奴婢剛從外麵回來，那繡坊關門了。”

    溫若萱微怔，秋晴越發著急，“奴婢不敢貿然派人去找，怕打草驚蛇再驚儀殿那邊的人，可也擔心吳嬤嬤萬一離開皇城，我們再找就難了！”

    溫若萱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，眼底微暗，“不用找。”

    “可知道當年真相的人，或許隻有吳嬤嬤，這是我們唯一的線索！”秋晴不甘心。

    溫若萱輕輕籲出一口氣，“會出現的。”

    “為什麽？”

    “本宮不是你查了那個繡娘麽。”

    “桃花？”

    “沒錯。”溫若萱想喝茶，手時腕間作痛。

    秋晴心領神會，將茶杯端起來送到溫若萱手裏，“你別忘了，桃花的父母死於那場瘟疫。”

    “的確。”秋晴查的明明白白，“可這跟慕夫人的案子有什麽關係？”

    太廟那晚溫若萱險些喪命，彌留之際腦子裏忽然衝出一念，隻是那時已經沒有時間思考。

    幸溫宛跟蕭臣回來的及時，撿了一條命。

    登基大典不再是威脅，便又將案子的事擱在心頭，加上那晚一念，讓想到一種可能。

    “本宮問過翁老，皇後手抄的那份藥方，並不是瘟疫初時展歌配製出來的藥方。”溫若萱眸深凝，眼底覆霜。

    秋晴不解，“那……有什麽問題？”

    “問題可大了。”

    溫若萱淺抿清茶，細細分析，“那藥方是瘟疫卷土重來，展歌最後配製的藥方，事實證明，那藥方確能驅除瘟疫。”

    秋晴還是沒懂。

    “吳嬤嬤離宮是什麽時候？”溫若萱問道。

    這個秋晴查過，“十年前中秋。”

    “瘟疫卷土重來又是什麽時候？”

    秋晴想了想，“中秋之後。”

    見溫若萱看過來，秋晴篤定道，“十年前的中秋，奴婢與幾個宮給那些沒機會再過中秋的小姐妹們燒紙，所以奴婢記得特別清楚，那時我們還慶幸劫後餘生，可中秋過了不到一個月，與我一起燒紙的小姐妹就有兩個因瘟疫死了。”

    溫若萱盯著秋晴，“所以，你想想。”

    秋晴不明所以，但也努力在想。

    溫若萱不著急，慢慢等。

    “瘟疫尚未卷土重來，皇後娘娘就已經有了藥方？”

    秋晴猛然抬頭，大為震驚，“這怎麽可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