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擎夜見本是眸晶亮，卻倏然浮上一傷，他遲疑了一下，道：「其實，如果你不同意這門親事，我可以想辦法讓皇上收回命。」

葉宸臉燒紅，「你為何認為我是不願意？」

白擎夜自嘲一笑，聲音苦，「想也知道，沒有任何大家小姐願意下嫁給我，說得好聽，是平常候的公子，可沒有人記得我的父親是誰，只會記得我娘親是誰。你如今份恢復，是國公府嫡出的小姐，本該有更好的門楣等著你。」

葉宸聽了他的話，心中刺痛，他的冷酷堅毅，大概就是因為他經的這些事導致的。

是啊，人人都看出，前生自己不是也這樣麼？

白擎夜見久久不做聲，便以為說中了的心事，遂惱怒地道：「你果真是不願意的。」

「不，」葉宸迅速抬頭，眸子堅定地看著他，「我願意，並且，此生非你不嫁。」

葉宸之前還覺得有些赧，但是想起前生自己與他連孩子都生了，還有什麼好害的？遂直言地把自己的心思說了出來。

白擎夜不信，但是看到眼神堅定，他眸中也緩緩地跳躍著一抹火焰，「你說真的？」

「此心可起誓。」葉宸眸灼然地道。

重生，要復仇，另外，還要補償贖罪。這兩部分容，缺一不可。

白擎夜眸灼灼地看著，「葉宸，記住你今夜所說的話，若你有負於我，上天地我都不會放過你，只是，你若不負我，我必定真心相待一輩子。」

他敏，從不信人，現在會說出這樣的重話，在他心頭已經立下了決心，要真心對。

他是武將軍人，喜歡就喜歡，不喜歡就不喜歡，長期的軍旅生涯讓他無論說話還是做事，都從不拖泥帶水，恩怨分明。對他好的人，他加倍報答，算計他的人，他也加倍奉還。

葉宸眸熠熠，間盈滿了，但是，又有些不安，現在得到的，都不是屬於的，如果他知道曾怎樣對待他，他還會這樣說嗎？

像所有小一樣，對來的東西都存著心虛的態度，葉宸盡量抑這種擔憂，揚眸一笑，仿若百花齊放般明，「嗯，我必不負你。」

白擎夜凝著瓣的一朵笑容，只覺得心頭縱有萬般對這個不公平世界的怨恨，如今都煙消雲散了。

「我是人出，不懂得說什麼好聽的話，往後，我們兩人一條命。」這是他能許下最重的承諾。

葉宸微微頜首，臉上緋紅，「好！」

說完正事，他要求證的事也知道了答案，便要離去，他知道久留在此，若被人發現對聲譽有損，畢竟他們只是有婚約在，還沒正式親。

現在的白擎夜，並不太懂得，他對葉宸的，更像是激不嫌棄下嫁的決心，是他白擎夜的人，他就要用全的力氣去保護，即便代價是死。

葉宸目送他推開門，小靈剛好端著糕點進來，見他出去，愕然道：「您不吃點東西嗎？」

「不了，我得走了。」白擎夜道。

小靈拉著他，拿了油紙迅速包好糕點塞他手上，「拿著吃，可別著了。」

自小，便無人關心他是否吃飽穿得暖，乍聽得小靈說這句話，心中頓生傷，臉上卻依舊是面無表，接過糕點便飛而起。

小靈看著他以輕功離開，幾乎要拍手好，笑盈盈地回頭看著葉宸，「小姐，老天爺總算是沒有虧待您，給了您這麼一位好夫婿，自然，那白將軍也很幸運，能夠娶到小姐這麼好一位姑娘。」

葉宸失笑，失笑之後，不覺得悲涼，從來都不是好姑娘，若不是重活一輩子，白擎夜這一輩子，算是極度悲慘的。

翌日一早，葉宸還沒起床，小靈便拍著的手臂道：「小姐，快起來，娘來了。」

「哪個娘？」葉宸只一問，便陡然醒悟，急忙起，「快，讓進來。」

娘進門就跪在地上，哭著說：「二小姐，您救救三爺吧！」

葉宸快讓小靈拉起來，問道：「娘，三弟怎麼樣了？」

娘抹了一把眼淚，繼續哭著說：「三爺昨日練功回來，已經是累極了，今日卯時起，神不夠，出門口的時候跌了一跤，磕了腦袋，奴婢急忙去告知公主，誰知道公主命大夫包紮了之後，還繼續讓三爺去念書，聽聞中午還得練功，這麼小的孩子怎吃得消？真是造孽啊！」

小靈聽得張，跺腳道：「這了傷，怎還得練功？才不過是七歲的孩子啊，能吃得了這麼多苦嗎？」

葉宸瞧著娘，命小靈先端一杯茶過來，讓穩一下緒。

娘坐下來，依舊泣著，只是眼淚止住了，慢慢地喝了一口茶，人也冷靜下來，哀哀地看著葉宸，「二小姐，如今只有您能救三爺了。」

「三弟如今是跟哪位老師學習學問？」葉宸問道。

娘道：「是公主新聘請府的先生，李秀才，此人也真是心狠手辣，課業特別多，若三爺做不完，便是一頓戒尺，打得手掌心都腫了，如今連握筆都握不住，奴婢瞧著也是心疼得不得了。」

「李秀才？」葉宸問道：「是否西街衚衕的李哲新秀才？」

「正是此人！」娘連忙道。

葉宸微微一笑，「這李夫子倒是有學問的人，天兒有這樣一位良師，是他的福氣，娘不必心疼他，孩子嘛，總得熬些苦日後才能才。」

娘一怔，似乎沒有料到葉宸會這樣說，「那二小姐便不心疼嗎？三爺才不過是七歲的稚兒，怎得了這種苦？」

葉宸嘆息一聲，「娘，我只有這麼一個弟弟，怎會不心疼？只是，他同時也是父親唯一的兒子，日後是要承繼國公府的，母親也是鍛煉他，為他日後才鋪墊。」

娘眼底有深深的失，口氣也淡漠了許多，「既然二小姐不願意出手相助，那奴婢也沒法子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三爺苦吧。」

「娘好生照顧著就是。」葉宸往手中塞了一吊錢，懇求道。

娘把錢收好，臉才好了一些，「二小姐放心，照顧他是奴婢的責任。」

「送娘！」葉宸對小靈道。

小靈送了娘出去，回來疑地看著葉宸，「小姐，娘來求助，您怎麼不去找國公爺幫忙反而還為公主說好話呢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