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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是偶然還是刻意,魏十七和秦貞一路趕往嶺,與赤霞谷論劍前夕,二人踏遍青山,緬懷過往的行程相重合。
夜幕四合,繁星漫天,在當年定的地方,二人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,相視一笑。青春年,星月如舊,他們逗留了一晚,第二天繼續,也不急於趕路,且行且看,到了黃昏時分,來到嶺前。
讓人意外的是,鬼門淵方向傳來一陣驚天地的巨響,悽厲的嘶吼響徹雲霄,無數人面鳩飛起又撲下,似乎在與大敵拼死搏殺。 實時更新,請訪問
魏十七打了個手勢,提醒師妹小心在意,他拉著秦貞的手,小心翼翼過石碑,由冬及夏,一熾熱的氣息撲面而來,離火之氣異常活躍,秦貞如魚得水,神為之一振。
二人辨明方向,穿過林和一線天,來到鬼門淵前。夕如火如荼,深淵下的人面鳩傾巢而出,遮天蔽日,聒噪得有如老嶺的寒。懸崖之旁,一名個頭高挑的青男子傲然而立,左手扶一桿長幡,穩穩在山石間,迎風招展,右手劍訣,一柄雪亮的短劍,不時將人面鳩斬落劍下,妖魂攝幡中,片刻後又飛出,凝一頭頭怪鳥,渾上下黑煙繚繞,追逐撲打著人面鳩。(5,0);
垂星劍,人面幡,平淵戚都。
尖嘯聲穿雲裂帛,一頭碩大無朋的人面鳩衝破雲霧,無聲無息飛出鬼門淵,爪變作修長圓潤的玉,翅膀收後背,出纖細的胳膊,遍羽化作藏青的長袍,裹住曼妙的,天鵝般優雅的脖頸上,依然是人面鳩醜陋無比的頭顱。
戚都呵呵冷笑,「棲落,又見面了!」
接天嶺一戰,他連垂星劍人面幡都來不及祭出,就被天狼郭奎打得找不到北,失手被擒,戚都深以為恥,但要找回這個場子,又談何容易。他盤算再三,決定先到鬼門淵擒下棲落,將其攝人面幡充當主魂,再上仙雲峰找鄧元通討要攝魂訣卷,若事不諧,他也不介意大鬧仙都派,攪它個六江水渾。
人面鳩盡數落到山崖上,高高低低在一起,閉不語,惡狠狠盯著戚都。棲落二話不說,攤開右掌,一團蒼白的火焰憑空騰起,隨風搖曳,裂開大,出白森森的尖牙,鼓氣一吹,火焰晃晃悠悠飄向戚都。
戚都愣了一下,那火焰森森著幾分詭異,竟從未見過,謹慎起見,他搖人面幡,妖魂源源不斷飛出,凝一頭頭黑煙繚繞的人面鳩,直撲向那團蒼白的火焰。(5,0);
果不其然,妖魂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住嚨,拼命扇翅膀,卻無法逃,不由己鑽火焰中,轉瞬消失無蹤。
頃刻之間,火焰吞沒了十多道妖魂,黯淡了些許,戚都心中一喜,口中念咒語,左手食指在垂星劍鋒刃上輕輕一劃,出一點,點在人面幡上。長幡鼓盪不絕,獵獵作響,數以百計的妖魂魚貫而出,爭先恐後湧向火焰,那一抹蒼白迅速黯淡下去,只剩下豆大的一點,似乎隨時都會熄滅。
棲落「嘎嘎」笑了兩聲,再吹一口氣,火焰騰地燃起半尺高,變幻一頭廓模糊的人面鳩,撲扇著翅膀,作勢飛。原來那團蒼白的火焰並非凡,而是心積慮從鬼門淵深採集到的一縷冥火,善於吞噬魂魄,對付人面幡中的妖魂,先天相剋,自是無往不利。
戚都臉微變,人面幡折損了這許多妖魂,猶如斷了他一條胳膊,實力大打折扣,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補全。當下他掐法訣,將人面幡收儲袋中,催垂星劍電而出,直取對方心腹要害。
垂星劍去如驚虹,芒耀眼,棲落早有防備,不等劍近,晃肩膀,一雙羽翼從後背掙出,輕輕一撲,已閃在一旁。戚都催飛劍追擊,卻總是相差分毫,棲落的風遁出神化,在數尺之地進退自如,垂星劍不以迅捷見長,一時半刻也奈何不了。(5,0);
棲落厲嘯一聲,山崖上的人面鳩盡皆飛起,不顧撲向戚都,戚都只得收回垂星劍,催真元,接連斬落十多頭人面鳩,卻扭轉不了頹勢。若有人面幡加以牽制,他自有餘暇施展種種手段,不懼群斗,但幡中妖魂已被冥火破去,哪裡騰得出手來!他不後悔太過托大,孤一人來到鬼門淵,無人援手,陷重圍不得。
魏、秦二人躲在遠窺探多時,秦貞咬著師兄的耳朵問道:「要出手助他嗎?」
「再看看……」魏十七眼閃爍,不知在打什麼主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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