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4章 全部收押

顧朝一顆心全系魏嵐，迫切的想要將魏嵐找到，卻因為顧阿婆病時好時差的緣故，他雖每天日出而出，日落而歸的尋找，卻也只能沿著河、河岸就近尋找。

翻來覆去的幾裡路，恨不能將路翻爛，不過雖然沒找到魏嵐，卻也有線索發現。

河裡的水退了大半，顧朝在一生長集如網的水草堆裡，找到了一隻膠鞋。

顧朝踉蹌下了水，那水直沒過他口。

他從水草中將鞋子扯出，紅著眼著那隻膠鞋傻傻站在水裡。

河水冰涼刺骨，他恍若未察覺到。

湖綠，半長筒，孩子穿正好到小。

被浪拍的歪歪扭扭，他大掌鞋底，短短一瞬，又迅速挪開。

那是他買給魏嵐的膠鞋，他知道，但是他卻不敢進一步確定。

顧朝曾幻想，魏嵐只是因為生他晚歸的氣，因此鬧脾氣離家出走，還是會回來的，或者在某個地方等他，等他找到……

可是眼下，現實如錐刺，將他的夢和幻想，扎得支離破碎。

真的，真的是被河水卷去了遠方，生死未卜。

顧朝眼眶通紅發熱，難以接，就在這時，眼角余掃到一抹細微的紅，他遲疑轉過視線，又在水中支起的枯樹乾上，發現了另一。

樹乾是從上遊衝下來的，樹幹部位陷在水中淤泥，一些纖細枝丫因退水緣故，支在水面。

而就在那隨風抖的纖細樹枝上，一條系著小零件的細紅繩懸掛在那裡，拇指大小的小零件形同風鈴，被吹得來去。

河激起嘩嘩水聲，顧朝踉蹌奔向樹乾。

紅繩纏繞雜，很難完好解開，顧朝“吭”的把樹枝掰斷，著那小小的一，腦海不由浮現曾經盛夏的那段記憶。

那時魏嵐下地遇了土地婆蛇，有段時間一直擔心走夜路會踩到蛇，害怕被蛇咬。

顧朝想了法子，用桃核雕刻了一隻小蟾蜍，又求著顧阿婆調藥，在蟾蜍裡、肚子各自塞了避蛇蟲的草藥，之後在那小蟾蜍背上系了豬蹄扣，系在了魏嵐的腳腕。

那時魏嵐面容一派天真，笑如花喜歡的不得了，甚至因為不是手鏈，而失落了好長一段時間。

紅繩系的死結，很難解開，帶上之後，魏嵐就沒摘下來過，今年夏的時候，顧朝還往裡重新添置了藥丸……

可如今紅繩斷裂，裡面藥丸也早已被水衝散，如果不是蟾蜍背上的打了定位的豬蹄扣，甚至連蟾蜍都不一定能找見……

心像是被一隻大手遮住，痛的顧朝不過氣來。

裡苦水翻湧，顧朝攥桃核雕刻的蟾蜍，眼淚終是沒忍住，再度落了下來。

“囡囡……魏嵐……”

先後找到膠鞋和魏嵐隨佩戴的蟾蜍腳鏈，顧朝心裡似乎認定了某種可能，他依舊每天尋找，但尋找過程卻變得漫無目的起來，整個人渾渾噩噩，形同行走。

顧朝這邊搜尋沒有毫的進展，而另一邊，縣軍附屬醫院，衍邑陷極大的恐慌之中。

一直以為，只要魏嵐清醒過來就算是離生命危險，但養的金雀，終究不能以尋常糙漢子的制去衡量。

從昨晚開始，魏嵐就陷的高燒不退的境地，衍邑一直陪伴左右，直到凌晨，魏嵐燒的愈發厲害，連帶傷口都出現極大惡化的現象，那傷口明明在後腦，卻一路腫脹到了脖頸。

魏嵐不能躺著，只怕趴著，偏纖瘦，四肢纖細，唯有後腦和脖頸、後肩部分跟充了氣一樣腫脹的十分厲害，強烈的對比下，更是呈現出一種及其病態扭曲的狀態。

趴在那裡，臉漲紅，眼睛都睜不開，難的呼吸都困難，但是……

虛虛扯瓣，丁點聲音都發不出來。

衍邑察覺出不妙，找來醫生查看，卻被告知魏嵐況危機，需要立馬轉重度病患室搶救，接著，就招呼一群醫生護士推來急救病床，將魏嵐送進病患室進行搶救。

人是凌晨進去的，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，只有護士們偶爾出來又很快進去，幾位資深的醫生從昨晚進去後，就沒再過臉。

衍邑腦後抵在牆壁，凌厲的眸虛虛盯著頭頂灰白牆壁，看起來仿佛意識放空的模樣。

只有那雙攥微的拳頭，才能突顯此時他的恐慌和憤恨。

那樣氣的。

那樣縱的子。

那樣、拎點重都會委屈紅眼眶的姑娘……

怎麼能忍的住那樣的痛苦？

誰。

到底是誰乾的。

衍邑眼中冷厲被戾替代，整個人周鬱氣息波濤洶湧，他眼神斜向一邊，“查，徹頭徹尾的查，但凡平時有和鬧過口舌的，全部收押。”

衍邑聲音很淡，但不容拒絕，“我要一個一個的審。”

如果被他抓住罪魁禍首，碎萬段都不為過。

衍邑周鬱氣息暴漲，一夕之間，好似變了一個人。

曾經的他，讓人畏懼他的威嚴，如今的他，卻讓人害怕他上的每一點。

冷的眼神，狠厲的心腸，以及不容拖泥帶水、沒有轉圜余地的行事作風……

“衍副局……”

張曉奎張了張。

衍邑是他的直系上司，比起局長賀有為，他更應該聽命與衍邑的。

可是最近接二連三的事發生，讓張曉奎覺得，眼前這個衍副局已經沒了平日正常思考的理智。

雖然平時衍邑對張曉奎非打即罵，看待他像看待廢人一眼，但是張曉奎知道衍邑的真實心和秉。

他的狠厲，不單單是對他一人，他對所有人都是如此，包括他自己。

而且，張曉奎很認可他果決、明的行事作風及判案能力。

張曉奎覺得，衍邑應該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遠，而不應該在這個時候，因為一些事興師眾，大乾戈自己給自己立下絆腳石。

那怕事是關於魏知青的。

“衍副局，節涉及過於瑣碎，到時候人要是一多，賀局長那裡恐怕不好代……”張曉奎默了默，委婉開口。

“呵……不好代？”衍邑輕笑一聲，那笑並未達到眼底，他側過，大手一穩穩揪住張曉奎的領，一路把人扯到跟前，“以的份。就算現在站在這裡的是賀有為，也同樣會是這樣的結果。”

衍邑個子比張曉奎高半個腦袋，這樣一拉一提，張曉奎竟然後腳跟離地，只有腳尖還虛虛著地面。

張曉奎之前只知道魏嵐應該家境不錯，卻不知道後還有這樣一層關系，登時後背冷汗涔涔，“是、是，我這就去安排！”

果然，衍副局看起來不理智什麼的，全是他的錯覺！

張曉奎走後不久，病患室的門被打開。

伴隨“呲呲”急救車車軲轆的聲音，醫生們推著車簇擁走了出來。

魏嵐趴在車上，臉側向一邊，雙眸閉眉頭微微蹙起很難的模樣，但是臉上緋紅已經褪去。

衍邑焦急上前，扶車一同往回走，“醫生，怎麼樣？怎麼樣？”

“傷口惡化很嚴重，我們已經將腐、膿腫部分切除，重新做了合，目前況暫時穩定下來。”醫生虛歎了口氣，“這只是目前而言，還要看後期恢復。”

“如果可以的話，竟可能讓病患保持好的心，這樣有利於傷口恢復。”

“好的，謝謝，謝謝。”

衍邑再三道謝，幫著護士一起，將魏嵐送回原來的病房。

護士們給魏嵐架好吊瓶，最後相繼離去，病房裡只剩下衍邑，和幾乎不能發聲的魏嵐，安靜異常。

魏嵐臉歪向一旁，眼眸半睜，衍邑就蹲在床邊，著的側臉，滿眼心疼，“疼嗎？還有哪裡難？”

養出來的小姑娘，平日半點苦頭都吃不得，眼下有多難，是旁人想象不出來的。

偏偏，還無法言說出來。

一想到這裡，衍邑就心疼的厲害，恨不能代替承擔了這些痛苦。

“不……”

魏嵐泛白的瓣輕輕，聲音微弱的人聽不清。

衍邑隻好傾，湊近邊，“什麼？”

“不、不疼……好，……”

知道，想吃東西是好事。

衍邑眉尾微揚，直起道：“我去給你買，喝湯好不好？蓮藕排骨湯？”

魏嵐瓣又輕了下，衍邑又躬湊了過去，“什麼？泡芙？”

“嗯。”魏嵐輕輕點頭，蒼白的臉上沒有一，卻浮現淡淡的期待。

昨晚胃口不太好，晚飯就沒吃，之後發燒轉到病患室，一直是麻醉狀態，期間也沒有吃東西。

這會兒不是，裡又乾又，想喝點東西潤潤嗓子，但是，更想吃點甜甜綿的東西。

不知道怎麼的，魏嵐腦海裡就蹦出了一個詞：“泡芙”。

魏嵐努力讓自己聲音大一些，“可……可以嗎？”

眼睛亮晶晶滿是期待，相比前幾天，難得恢復了一點氣神，

衍邑默了默，最終點頭，“好，我去買。你等我……”

“現在四點。”衍邑看了一眼手表，隨後慎重道：“最遲五點半，我一定回來。”

魏嵐淺淺一笑，“謝謝。”

因是趴著的緣故，半張臉陷枕頭裡，這一笑，角微微勾起，蒼白的臉上，在外面的桃花眼彎小月牙，那瞬間脆弱乖巧的像是易碎的娃娃。

衍邑莫名覺得心頭堵的慌，他結抑滾，最終也出淺淺溫和的笑意，輕輕幫把被子往上拉了拉，“你想要的，我都會給你。乖乖的，等我回來。”

“好。”

衍邑出了病房，在走廊拉了位護士叮囑，讓其幫忙多照看一下魏嵐，之後在離開。

而魏嵐，上麻藥的勁頭還沒徹底過去，衍邑走後，房間裡靜悄悄的，放空思緒盯著牆面看了好長時間，最後在藥作用下，沉沉睡去。

張曉奎聽從衍邑的安排，去七隊調查過去魏嵐的日常，去時開走了車。

為求速戰速決，衍邑一路從軍附屬醫院奔出，先是去了縣裡最大的百貨大樓，把食品樓層轉了個遍，挨家挨戶的問，卻沒有一個人知道，那個“泡芙”，到底是什麼東西。

衍邑也不清楚泡芙到底是什麼東西，但是是魏嵐想吃的，那必定也是曾經吃過的，如果連百貨大樓都沒有，那供銷社更不可能會有。

幾乎沒有猶豫，衍邑利落轉，奔著縣城南邊人流量匯集較多的巷口走去。

那裡是縣城最大的黑市。

哪怕衍邑這個人平時嚴肅、行事一不茍，眼睛裡容不得半點沙子，但是黑市在他難得的容忍范圍。

他，也是黑市的常客。

衍邑輕車路到黑市，找到平時常有來往的幾個小頭目詢問。

那些人乍一聽就說不知道，就獨獨有一個看上去年紀小、稍稍機靈的反問了一句，“哥，你確定是吃的不？是泡芙還是桃？別是聽錯了吧？”

了那麼多回壁，衍邑有一瞬間也陷懷疑，但是很快，他堅定的點點頭，聲音冷冽低沉，“是泡芙，你這裡有嗎？”

“沒，我這沒有，這勞什子芙的，我聽都沒聽說過。”小青年不好意思了一把臉，半晌又問，“哥，你是買給對象吃的不？要是的話，你不然去問問那個……”

“瞧，就、就是那邊那個！牆角探頭探腦的那個小頭！他雖然是個剛來沒多久的，但是賣的那什麼卷一直很巧，好多大姑娘小媳婦兒來買呢。”

順著小青年手指方向看去，衍邑過巷子人群，果真看見對面一個探頭探腦的小頭。

也不是小頭，就是那頭剃的難以言說，坑不快，凹一塊的，跟狗啃的似的，別提有多慘不忍睹。

“卷……”

衍邑心裡默念一聲，也是他之前沒聽過的東西。

如果那個人專賣這種稀罕的東西，說不定又泡芙，或者聽說過。

“謝謝。”衝小青年點點頭，衍邑轉朝街對面走去。

“不客氣哎哥”小青年跳腳揮手，“下回有需要，常來啊！”
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