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天野一時之間,誠惶誠恐。
蘇陌溫言勉勵幾句之後,便讓他和向天宗兩個先行退下。
向天宗還想要詢問一下關於那黃泉丹的解藥。
不過跟蘇陌一對眼神,這本來要出口的話,頓時就嚥了回去。
想來這件事,蘇陌絕對不會告訴他。
只是,蘇陌既然有意扶持穆天野爲幹部之主,那他會不會將解藥給穆天野?
想到此,心中不又一次活絡起來。
待等離開這大廳之後,向天宗便雙手抱拳:
“穆掌令。”
“……”
穆天野一時之間好不習慣,連忙說道:
“部主……您這是?”
“哎?”
向天宗輕輕擺手:
“方纔殿主的話,你也聽到了。
“老夫年老衰,已經不堪征伐之苦,未來幹部便是你的。
“這段時間,老夫暫且爲你保駕護航。
“待等大事定下,伱做幹部之主這個位置,便是順理章。
“咱們老哥倆,人前暫且和過去一樣,人後就莫要如此客道了。”
“這……”
穆天野一呆,忽然耳一,略略沉之下,便輕輕點頭:
“也好,天宗,只要你安分守己,未來不敢說其他,至有你一口安樂飯吃。”
“……啊,多謝穆掌令。”
向天宗連忙一揖到地。
穆天野一甩袖子,轉便走。
向天宗起看向他的背影,眸子裡閃過了一抹沉,用只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咬牙切齒:
“小人得志。”
卻不知道,走在前面的穆天野,眸子裡也滿是凝重之。
……
……
其後的時間裡,蘇陌便在這城主府大廳之,儘可能的見了一下四部掌令。
這當中,有的是真正忠心於龍王殿的,也有蘇陌故意留下來的細作。
他打順序,或者三五一起接見,或者是單獨見面。
言談之中未曾多提此戰如何,只是讓他們做好準備,聽從部主號令。
待等全都見過一次之後,今日這一場大會,便算是徹底結束了。
蘇陌站起來,略顯疲憊。
龍王殿的局面跟南海盟不同。
南海盟有高天奇爲他鋪路,很多的事本就不需要他來心。
甚至就算是離開了天齊島,不在南海盟勢力範圍之。
有高天奇在,他這盟主和副盟主的位置也會坐的穩穩當當。
但是龍王殿這邊,局面本就比南海盟還要複雜。
前面幾代殿主一陣來,搞的龍王殿風聲鶴唳,人心思變。
若是不能重掌人心,縱然是被稱之爲殿主,實則也是有名無實。
當中八部更是如此。
暗龍堂著意於八部,鬚蔓延,好好的一個八部給搞的千瘡百孔。
來衛龍島之前,蘇陌便已經考慮應該如何梳理一番。
所以,且不說向天宗謀劃刺殺水無常之事,給了蘇陌這麼大的一個把柄。
縱然是沒有這事,哪怕真如周元名所想的那般,蘇陌自己派人搞事,都得弄出點什麼東西。
否則的話,他又如何能夠大書特書大張旗鼓?
現如今四部被梳理一番,其後雖有小節,卻也難以搖本。
至此後續計劃已經定下,衛龍島之行,就算是功德圓滿。
該做的做了,該看的看了,該安排的安排了。
這就夠了。
起正要往回走,就發現,傅寒淵皺著眉頭,滿臉思忖之。
蘇陌見此不一笑:
“老傅想什麼呢?”
“啊?”
傅寒淵一脖子。
哪怕到了現在,蘇陌這痛人經的威力,也仍舊讓傅寒淵心中發。
他本是有些小人得志的子,可惜這些時日以來,始終被蘇陌帶在邊,這子都施展不開。
此時聽蘇陌詢問,下意識的就是害怕,回過神來之後,這才連忙說道:
“總鏢頭,我覺那向老賊,不會老實。”
蘇陌輕輕一笑:
“這些時日以來,你倒是有些長進。”
“總鏢頭知道?”
傅寒淵一愣:“那您……爲什麼不管?”
“爲什麼要管?”
蘇陌笑著說道:
“且不說他現在不老實,就算是他老實,我也得讓穆天野他一下,讓他不老實才行。
“否則的話,這麼大的一枚棋子,豈不是白白浪費了?”
傅寒淵頓時覺自己的腦袋又空空如也了。
覺自己本就跟不上思路。
一時之間眉頭鎖,凝眉苦思。
蘇陌看了傅寒淵兩眼,略微思忖之間,輕聲說道:
“回頭你將天霜真氣的行功要訣寫下來,給我看看。”
傅寒淵聞言沒有毫惱怒,反而是大喜。
蘇陌一武功,豈會覬覦旁人絕學?
他要看,必然是要指點自己的武功。
心頭自然不免狂喜。
只是狂喜之後,頓時滿臉哭喪。
蘇陌看他臉變化,不疑:
“怎麼了?”
“……不會寫字。”
傅寒淵滿臉無奈。
“……”
蘇陌這纔想起來,傅寒淵出道之前,就是一個老實的農夫。
因緣際會,因爲看不懂籍,只看圖冊,這才誤打誤撞練了天霜真氣。
出江湖想要揚名立萬,爲此甚至連自己的房子都燒了,就沒打算回去。
結果屢屢挫。
其後被三絕門中人發現,加以利用。
雖然指點他對付天刀門的武功,卻並沒有教他讀書寫字。
想到這裡,蘇陌一陣無奈:
“明日……不,從今日開始,只要找到空閒,你就跟勝男一起,學習讀書寫字。
“一個月之後,我來查。
“若是進度不讓我滿意,小心我拿痛人經伺候你。”
傅寒淵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:
“總鏢頭饒命啊。”
“想讓我饒你,你就好好學。”
蘇陌一擺手,再不多言,領著他從後堂離去。
回到了自己現如今居住的小院子裡。
楊小云他們這會已經收拾妥了。
只是牧山山一干人等這會也在。
見到蘇陌之後,連忙參見殿主。
蘇陌擺了擺手讓他們起來,牧山山就說道:
“啓稟殿主,屬下準備了一些船上用度,這會應該已經到了碼頭邊上了。”
“嗯,有心了。”
蘇陌點了點頭。
牧山山又說道:
“殿主……看在屬下給您準備了這些東西的份上,您能答應屬下一件事嗎?”
衆人聞聽此言,都是一愣。
四海龍頭和水無常,則眉頭鎖,覺牧山山就是在胡鬧。
不過這一點,倒也有可原。
牧山山是八部首領之中,年齡最小的一個。
雖然做正事的時候,無論是心智武功,都不輸於旁人。
但終究年輕,骨子裡的頑皮是怎麼也抹不去的。
只盼著莫要惹得殿主龍大怒纔好。
蕭何索咳嗽了一聲:
“牧部主,莫要在殿主面前放肆。”
“無妨。”
蘇陌擺了擺手,也是哭笑不得:
“搞了半天,你這是別有居心。”
“屬下不敢。”
牧山山連忙低頭。
“說吧。”
蘇陌輕聲開口:“本座酌應允。”
“屬下想要跟著您的船走。”
牧山山連忙說道:“我實在是捨不得龍……您就讓我隨船吧。
“四海龍頭武功雖然高強,但是個頂個的都是棒槌……”
“你說誰呢?”
四海龍頭然大怒,虧我們剛纔還爲你擔心。
“但是屬下不一樣啊。”
牧山山本不搭理他們:
“屬下年紀小,子活潑,若是殿主哪一天興致不高,我還能逗您開心,給您解悶。
“若是路上遇到什麼不開眼的小賊,我這兩桿混元錘出手,本不勞殿主您親自費力。
“您看如何啊?”
“牧部主你可莫要胡鬧了。”
“就是,殿主統籌大局,你如今負要責,豈能擅離?”
牧山山頓時神懨懨,可憐的瞅著蘇陌。
蘇陌略作沉:
“四海龍頭言之有理,如今正是關鍵之時,你確實是不能隨行。”
“是……屬下遵命。”
牧山山蔫頭腦的答應了一聲。
蘇陌看可憐兮兮,微微沉之後,便笑了笑:
“不過,南海之後,本座往西州一行。
“屆時你若無事,倒是可以隨本座走一趟。”
“啊!龍也去嗎?”
牧山山連忙問道。
“當然去。”
蘇陌又是一陣無語,估著在這牧山山的心中,自己這殿主遠不如龍來的重要。
牧山山聞言這才喜笑開:
“好好好,那君無戲言,殿主可得說話算數。”
“……”
哪來的君啊?
不過卻還是點點頭:“本座說話,自然算數。”
四海龍頭和水無常聞言,也都對視一眼,心思都有些活絡。
周元名站在一邊,沉思良久,卻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麼。
蘇陌瞥了他一眼,多有點無奈,便給了水無常他們一個眼神,讓他們爲這周胖子多費點心思。
話說至此,蘇陌也不再做耽擱。
便領著楊小云他們轉離去。
牧山山等人一路相隨,走出了城主府大門口的時候,等在這裡的穆天野向天宗也跟著一起送行。
昨日下午下船,今日正午之前便已離去。
衛龍島這一趟,就算是沒有耽誤時間。
跟他們揮手告別,大船駛離之後,蘇陌忽然一拍大,神大變:
“不好!”
這一句話嚇得四海龍頭臉都白了。
能夠讓自家殿主如此大驚失的,不知道得是何等的潑天大事!
不免各個神凝重。
就算是被接到了船上養傷的右聖東方羽,也是心頭一沉。
雖然相識日短,但蘇陌運籌帷幄的本事,讓這位右聖也是誠心佩服。
此時看他都神大變,不心頭很是打鼓。
楊小云則是若有所思,瞥了蘇陌一眼問道:
“怎麼了?”
蘇陌沉聲開口:
“答應的太草率,忘記問這牧山山食量如何了。”
牧山山也是力大無窮之輩,縱然是型小,蘇陌也不敢小覷。
衆人先是一腦門問號,待等看到拿著豬,正在甲板上,小心翼翼邁步的甄小小之後。
頓時恍然大悟!
蕭何滿臉凝重的開口:
“昨夜宴前,牧部主也對龍的食量驚爲天人。
“由此推思,應當比不過龍。”
衆人紛紛點頭。
唯有右聖東方羽:“???”
蘇陌嘆了口氣: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倘若也跟小小一般能吃,我這艘船賣了都供不起啊。”
衆人頓時深以爲然。
最後文七獻計:
“殿主可讓牧部主自備糧食。”
“這……”
蘇陌了下,略作沉。
岑北患笑道:
“殿主可是擔心,此舉有失威儀?”
蘇陌搖了搖頭:
“本座在想,既然如此中意家龍,不知道能不能讓把小小的糧食也帶上?”
“……”
衆人頓無語,唯獨右聖東方羽哈哈大笑:
“殿主當真趣人也。”
“讓右聖見笑了。”
蘇陌啞然一笑,擺了擺手,讓衆人各自離去,這才說道:
“右聖可先隨我走一程,我船上有杏林聖手,料想很快就能恢復如初。”
“嗯。”
東方羽點了點頭,有些言又止。
蘇陌看了東方羽一眼,微微一笑:
“右聖是在擔心左聖?”
“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