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嵐等人忽然出現,大開殺戒,倒是未曾出乎這中年人的預料。
他本就是見到江嵐登島,鬧出了好大的靜,這才趁機前來此地,謀取心羅傘。
只是他沒想到,江嵐竟然會來的這麼快。
暗龍堂竟然如此不濟事。
連一個江嵐都擋不住。
但是劍居士這話,卻是讓他頭皮都炸了。
忍不住看向劍居士:
“先生,大掌櫃待你不薄……你,你何以生出此心?
“伱到底是什麼人?”
劍居士卻不理他,只是給蘇陌介紹說:
“這人是大掌櫃邊三個親信之一,他胡濤,劍法不錯。
“原本是出殺樓。
“後來就徹底追隨了大掌櫃。
“這些白袍劍手都是出自他的手筆。
“除此之外,大掌櫃邊還有兩個高手。
“一個曾福,一個曾壽。
“這兩個名字,應該都不是真名。
“料想原來也是一方高手,後來才拜服在大掌櫃的手下。
“追隨已經多年。
“只是我在大掌櫃船上這許久時間,始終未曾探查出這兩個人的底細。
“另外……大掌櫃的本也不是一個普通人。
“否則的話,我早就已經得手。
“他應該已經看出來,我對他有殺心。
“卻始終未曾對我出手,料想還是心存幻想。”
蘇陌微微點頭:
“居士辛苦了。”
“當不得辛苦。”
劍居士嘆了口氣:“今日與你細說,也是看到你在此地。若是不在,早早晚晚,我必然有辦法弄死此人。方纔不枉我和老計相一場……
“我早就想好了……若是能夠得手殺了此人,我也不等他這些手下來殺我給他報仇。
“就直接往海里一蹦。
“吃夠了魚蝦蟹,便去會龍王。
“跟龍王討要一壺好酒,再去找老計。
“他雖然一筋,是個蠢材,爲了一些不要的事,白白浪費了自己的命。
“但朋友還是有一手的。
“待等我到了下頭,隨便找個鬼打聽打聽,應該就能找到他。
“然後我過去,嚇他一跳,看能不能將他嚇得活轉回來。”
說到此,他又忍不住笑了笑:
“哎,平日裡胡思想,讓蘇總鏢頭見笑了。”
蘇陌微微搖頭,一時之間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。
而在此時,江嵐驟然一抖手,那一桿銅菸袋頓時嗡嗡嗡,虛空接連轉。
跟著送出一掌。
就聽得砰的一聲。
那個名胡濤的中年人,應聲而飛,撞在了對面的牆壁上。
跌落地下,未及起,便已經噴出了一口鮮。
再擡頭,兩側早就兵加,橫在脖子上,讓他不敢妄。
胡濤卻只是看著劍居士,咬牙切齒:
“可恨我胡濤識人不明,竟然看不出來你狼子野心。”
劍居士一笑,並不在意,而是拉著蘇陌來到了那扇門前,沉聲說道:
“這扇門的機關極爲巧妙。
“雖然簡單,卻大道至簡。
“當中存有一,想要挪,便需要一門極爲特殊的力。
“以外力加,固然可以擊碎。
“但是稍有不慎,便會出當中的西州火神油。
“而這西州火神油藏匿之,更是厲害。
“想要先取油,再破門,也是一條死路。
“此等機關不能說構思極巧,就是讓人拿它沒轍。
“蘇總鏢頭千里迢迢來到這裡,對這裡面的東西,只怕也是志在必得吧?
“只可惜,我也打不開這扇門。”
“沒關係。”
蘇陌笑了笑:“居士不必放在心上,能夠打開這扇門的人,估著很快就會被送過來。”
“哦?”
劍居士一愣,繼而微微點頭:
“如此說來,你早就已經算計好了?
“不愧是你。
“那我就拭目以待。”
接下來隨口閒談,不過是離後別。
劍居士跟蘇陌說,他是如何混到了大掌櫃的邊。
而歸結底,仍舊是這鍛造之引起了大掌櫃的注意。
劍居士說:
“此人尋求當中能手,似乎並非志在南海。
“我旁敲側擊許久,才知道他似乎是圖謀北川。
“與北川一個名養劍廬的地方,有些關聯……
“然而北川養劍廬是個什麼所在,我卻是不知道了。”
“北川養劍廬?”
蘇陌一愣,覺這名頭好生耳。
想了一下,這才趕拉自己的布口袋,就聽到叮叮噹噹,連串響聲。
劍居士聞聲去看,忍不住角一:
“你怎麼這麼多牌子?”
“可能是人緣太好……大家你也送,我也給。最後莫名其妙的,就越來越多。”
蘇陌一邊嘟囔,一邊拉著找,最後從這包袱底下,拿出了一個掌大的小劍。
其上鐫刻‘分劍’二字。
“這是?”
劍居士微微一愣。
卻聽得旁邊有人驚呼出聲:
“分劍令!?”
蘇陌回頭,喊話的卻是那江嵐。
江嵐滿眼不敢置信的看著這把小劍:“蘇……殿下,您這是從何而來?”
心中過於震驚,差點就給說了。
蘇陌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,又瞥了瞥劍居士:
“說來,這件事跟居士還有關係。”
“哦?”
劍居士一愣:“願聞其詳。”
“居士可還記得匣裡龍?”
“這自然忘不了。”
劍居士一笑:“鋒芒太盛不得不藏,匣裡龍不過戲稱而已。”
蘇陌微微點頭:
“當日計書華計大俠,行至落霞城,委託蘇某將這匣裡龍送給玉柳山莊柳莊主。
“途中便有一人,爲此劍吸引,想要借劍一觀。
“然而這匣裡龍乃是蘇某押送鏢,豈能隨意示人?
“本以爲他必然出手掠奪,卻沒想到,此人既不搶,也不爭,就是默默的跟在蘇某後。
“無論蘇某如何甩,怎麼用手段,明明白日裡已經將其甩到了幾百裡之外。
“待等第二日清晨起來,他必然就在客棧門前等候。
“手段可謂厲害。
“當年那一鏢牽連出幽泉教圖謀西南一地,於玄機谷大搞其鬼。
“也是蘇某出道江湖,鳴啼一戰。
“他觀此戰之後離去,只是委託朋友,將此送我。
“說有朝一日,我若有機會前往北川墨蒼山,分劍崖,持此令,可爲我鑄劍一柄。”
“嘶!!”
隨著當中事娓娓道來,江嵐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。
注意到蘇陌,其實也是在這之後。
在這之前的事,江嵐也不甚瞭解。
這才知道,蘇陌竟然還跟養劍廬有過一段淵源。
一時之間表,顯然是拿不住主意。
幾次言又止,卻又強行忍住。
這對江嵐來說,極爲見。
此人心機深沉,有心事形於的時候。
最後他低聲問道:
“殿下可知道這養劍廬到底是什麼來頭?”
“曾經聽朋友談起過。”
蘇陌一笑:“說天下十大名劍,其中有五把出自養劍廬。”
這事是魏紫跟他說的。
當年魏紫藉著冷月宮藏經閣的前輩手札,可沒在他面前裝高深莫測。
自己初出江湖,楊小云負責押鏢的路線,也全都是楊易之給規劃的。
兩個人都算是沒有多江湖見聞。
以至於魏紫這虎妞,總是人前顯聖,賣弄見識。
江嵐微微點頭:
“殿下知道就好,此極爲重要,您……您還是好好收著吧。”
蘇陌看了他一眼,笑了笑:
“放心吧,這許久時日也未曾丟失。”
說完之後,扔進了那口袋裡,發出了叮的一聲響。
聽的江嵐齜牙咧。
凝蘇陌的眼神,多有些埋怨的意思。
蘇陌見此一笑,隨口問道:
“怎麼,北川前道赫赫威名,拿不下一個養劍廬?”
“養劍廬……不是凡俗之地。”
江嵐說完這一句之後,猶豫了好久,方纔低聲說道:
“縱然是昔年玄帝馬踏江湖,對養劍廬也是高看三分。
“廬前下馬,以示敬意。
“天下各門各派,玄帝都從未放在眼裡。
“唯獨對此地,秋毫無犯。
“前道縱然於北川可稱王,對養劍廬,也不敢有半分薄待。
“道主前後往養劍廬去了六次,希廬主可爲他鑄劍。
“可……廬主都未曾同意。”
蘇陌聽到這裡,倒是有些意外。
從江嵐這話裡來看,這位養劍廬的廬主或許不僅僅只是不同意。
說不得還對這位道主過吧?
該不會是被趕出來了?
卻不知道,依靠的到底是什麼?
再問之下,江嵐也只說自己也不清楚。
最後告罪一聲,走到一邊,眉頭鎖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蘇陌看他這模樣,倒也沒有追究底。
反正北川太遠,當中縱然是有些什麼事,跟自己也沒有太大關聯。
何必一探究竟?
此後又跟劍居士閒話兩句,就聽得腳步聲自地道響起。
一擡頭,就見得一羣人已經下到了地道之中。
這一夥人,正當中的是一個錦男子。
年齡不小,面白無鬚。
看上去有些養尊優之態,凝這地道環境,滿臉不悅。
在他後,跟著的是兩個低眉垂目的男子。
做下人打扮,但是眼神深邃,太高高鼓起,顯然所修武功非同凡響,以至於有異象。
除此之外,跟前後則全都是白袍劍手。
與之格格不的,卻是一個年輕人。
渾水漬,好是水鬼……尚且昏迷不醒。
被一個白袍劍手拿著,渾渾噩噩的拖到了這地道之中。
正是西門懷。
這一夥人,一跟蘇陌他們照面,當中那錦男子頓時臉一變:
“你們?”
話說至此,江嵐這一干手下紛紛亮出兵。
同時,地道另外一頭,也傳來了喊殺之聲。
顯然他們這些人進地道之前,在外面也有佈置。
如今正在跟周叔才率領的一干人等手。
當中錦男子看了看蘇陌,又看了看後的方向,不嘆了口氣:
“蘇盟主,好手段啊。”
“可是大有錢莊的大掌櫃?在下於此,久候多時了。”
蘇陌一笑,微微抱拳拱手:“咱們都是東荒之人,沒想到會在南海相逢,這也算是老鄉了吧?”
大掌櫃的嘆了口氣:
“既然是老鄉,不如蘇盟主將此地讓給我如何?”
“那卻不能。”
蘇陌搖了搖頭:
“蘇某本就有一筆賬,想要跟大掌櫃的清算。
“義氣千秋計書華計大俠,爲了一塊奇鐵,死紫鏢局。
“這件事,可是大掌櫃的手筆?”
“義氣千秋不過是一個笑話。”
大掌櫃的冷笑一聲:
“人在江湖,哪有什麼真講義氣的?
“他這樣的人,本就是江湖上的異類,縱然我不殺他,他也早晚會死於非命。”
蘇陌嘆了口氣:
“這話其實也沒錯,可終究讓人心中難忍怒氣。
“哪怕他早晚會死於非命,也終究會有人爲他報仇。”
“蘇盟主打算爲他報仇?”
大掌櫃的看向蘇陌。
蘇陌一笑:“爲何不可?”
“今日你若放我一馬,我可將此人還給你。”
大掌櫃的說到此,拿手一指那西門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