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他們回過神來,便見裴琇已經踏上了馬車,他們心下著急,唯恐裴琇不會再施粥給他們,竟蜂擁圍上了馬車。
裴琇大驚失,正鉆進馬車,袖子卻突然被人扯住了,“裴小姐別走,你還沒答應施粥給我們呢!”
裴琇心下不耐,正想回袖,卻不曾想竟那力度不但未減,反是猛然一個用力竟將從馬車上扯了下去。
裴琇一聲驚呼,直直從馬車墜落而下。
突發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怔住了,裴府下人回過神來,連忙跑過去攙扶,誰知裴琇卻是痛苦的尖聲嘶喊道:“我的手,我的手……”
裴琇倒在地上痛苦的著,臉上的面紗早已掉落,出一張略顯尖銳的秀麗面龐。
白的額上浮出了一層汗珠,痛苦的咬著,聲呢喃著:“手,我的手好痛……”
婢小心翼翼的將裴琇攙扶起來,裴琇捂著自己左手,汗流如雨。
的左手疼的鉆心,彈不得。
心中漫起恐慌,雖然現在大部分時間都在用右手,可論書法繪畫,右手還是遠遠不及左手,的左手可千萬不能有意外。
裴琇著那幾個流民,眼中再無笑意,滿是厲。
“你們竟敢傷我!來人,將他們都給我抓起來!”
幾個流民被嚇住了,哪里還敢糾纏,忙四下逃竄。
宋碧涵轉了轉眼睛,“噗嗤”一聲輕笑出來,揚安道:“裴小姐別生氣,這些流民也是生活所迫被無法,裴小姐心善,就莫與他們一般計較了。”
“風涼話誰不會說,敢摔傷的不是你!”裴琇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,兇狠的瞪著宋碧涵。
宋碧涵卻聳聳肩,攤手道:“可我這話是與裴小姐學的啊,當初阿嫵被流民沖撞摔下了馬車,裴小姐不就是這麼與阿嫵說的嗎?
怎麼同樣的事發生在自己和別人上裴小姐就完全兩副面孔呢?”
宋碧涵笑著自問自答,“哦……我知道了。
原來裴小姐是個嚴以律人寬以待己的人啊!”
裴琇被堵得啞口無言。
那些本還目關切的書生才子在聽到宋碧涵這句話后,不若有所思起來。
當初雅清茶樓一戰,他們都慕名前往。
在書法比試中,沈嫵意外摔傷了手臂,但仍憑借左手書法贏得了比試,更穩坐了大梁第一才的位置。
后來雅清茶樓的東家抓到了撞傷沈嫵的流民,據那流民招人,是有人買兇傷人,故意針對沈嫵。
而當時,裴琇的確為那個流民求來著……
當時的事一出,他們一度懷疑是裴琇買兇傷人。
可后來裴琇親自為了流民施粥,他們又覺得如此善良的子怎麼可能做得出那種險之事。
可現在再看裴琇怒目而視不依不饒的樣子,一顆顆讀書讀傻的腦袋突然變得靈起來。
沒了偶像濾鏡,他們才發現裴琇似乎并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好。
裴琇何嘗沒發現眾人眼神的變化,知道,這一番謀劃全部付之東流了!
裴琇怒火中燒,恨極了這群人。
直到裴琇的馬車離開,宋碧涵還不忘沖著馬車做了一個鬼臉。
“這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,不是不報時候未到!”
宋碧涵只是有而發,顧錦璃卻聽進了心里,不由側眸向沈嫵。
當初阿嫵也是被流民撞下馬車,如今同樣的起因,同樣的結果,這一切真的是偶然嗎?
不知為何,顧錦璃腦海中下意識浮現了一抹緋紅的影。
難道會是秦俢?
可隨即顧錦璃又搖頭否認,秦俢與阿嫵從無集,兩人也不過偶爾見過幾面而已。
沈嫵察覺到了顧錦璃別有深意的眸,微微偏頭,詫異問道:“錦兒,怎麼了?”
顧錦璃搖頭笑笑。
應該是多想了吧……
圍觀眾人皆散去,一抹仍佇立在原地的影映了眾人的眼簾。
宋碧涵揮手,“二哥?你什麼時候來的啊,怎麼也不我一聲?”
宋運抬步走上前來,與幾人一一頷首打過招呼,角的弧度一如既往的清淺,眼中總似籠著揮之不去的憂郁。
宋運靜靜著排隊走進殿的流民,籠罩云霧的眸中現華。
“縣主此舉徹底解決了流民的安置,在下佩服。
若店中有何需要,縣主可盡管開口。”
顧錦璃沒有客氣,爽朗應下,“流民的人數只會增不會減,我一個人著實忙不過來,以后怕是真要勞煩各位。”
任何事實行起來難免會遇到各種問題,顧錦璃自信卻不自負,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力量,宋運愿意幫,樂意之至。
宋運輕輕頷首,彬彬有禮,“那日后縣主若有需要,便讓涵兒告知在下。”
宋運話雖不多,卻心思細膩,記得顧全顧錦璃的名聲。
宋運的善意顧錦璃記在心里,笑著頷首致謝。
宋運沒再多留,與眾人請辭后便默然離開。
他從沒想過能在這個世界中遇到與他同樣來自同一個時代的人。
自“宋運”降生,他便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。
他無法融這里,也不想融。
宋運的父親一直說看不懂他,因為他從未想被他們看懂。
與那個現代化的世界相比,這里落后、封建、甚至還在實行著早已被推翻的皇權統治。
這里的一切他都不喜歡,這里的所有人似乎也都與他無關。
可自從在玉閣看到了那兩盤點心,他才知道,原來他并非孤一人。
其實他很想問問來自與何,他們是否在同一個時空,知否在同一個城市。
可現在,他卻不打算過問了。
與這個時代融合的很好,有自己的家人朋友,但更難得的是沒有被權勢富貴迷了眼,他在上依舊看得到獨屬于他們的信念。
他不想打擾的生活,他只想默默幫做些事,做為后的戰友,完他一人無法做到的事……
……
不過片刻的功夫,顧錦璃的所為便傳遍了京中大街小巷。
顧錦璃不僅給了流民安之,也讓京中百姓覺心安。
流民中不乏惡徒,他們盜搶劫給京中百姓造了不小的困擾。
如今有地方給流民甚至城中的乞丐安,兵馬司的工作難度一下子就降低了。
那些不愿勞作,只想坐其之輩不會再得到他人的同,他們若敢生事,便有兵馬司置他們。
城中各都在傳頌顧錦璃的功德,蔣氏和溫二夫人聽聞之后,只覺心口像了千斤的石頭,悶的不上氣來。
們正思索著該如何將顧錦璃的嫁妝摳出來,卻沒想顧錦璃竟早已用了嫁妝,還賺了一份好名聲。
若早些得知們也可上一腳,免得被顧錦璃獨了功勞。
可現在說這些已為時已晚,兩人除了窩火只能暗的憋著,等著時機再扳回一盤。
建明帝雖早知顧錦璃的心思,但還是在朝堂之上表現出了適度的驚喜。
建明帝龍心大悅,對剛犯了大錯的顧二老爺好一番夸贊。
眾人心中雖有些不服,卻只敢垂眸聽著,畢竟冷臉的平王還在朝堂上站著。
剛才就有個史想發表些不同的意見,卻生生被平王用眼神退了。
史們一哭二鬧三撞墻的招數對皇帝有用,對渾上下都散發著寒戾之氣的平王卻沒有毫威懾力。
甚至就連建明帝都發現了,自從平王回京之后,史們都消停了不。
建明帝甚是欣,顧錦璃有母儀天下之姿是他最愿意看到的。
可關于封賞,卻著實難住了建明帝。
財現在對顧錦璃來說并無用,的份也沒有再封晉的必要。
畢竟用不了多久就會恢復皇子妃的份,郡主之位對來說沒有任何益。
建明帝琢磨了許久,最后還是召了顧二老爺進宮,君臣兩人一番商談后。
次日,一道明黃的圣旨降到顧府。
“奉天承運皇帝詔曰,靈毓縣主心懷仁善……朕念其德,特封顧明德為永定伯,賜襲三代,欽此!”
一道圣旨讓顧府眾人全都愣在了原地,直到顧大老爺接了圣旨還滿是不敢置信。
永定伯……他們顧府竟然又變了永定伯府?
他的父親本是最后一代永定伯,伯府世襲三代,到了他這一輩爵位正好被圣上收回。
若說他心中沒有一點憾自然不可能,年輕時他還曾想著要靠自己的能力重新贏會伯位。
可因他不知變通,剛直,莫說伯爵位,這麼多年過去他都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史。
他做不到為了加進爵而違背良心,所以早就放棄了曾經的豪壯志,可他如何也沒想到,有朝一日他竟會憑著侄重新得永定伯位。
“二弟,這功勞是錦丫頭的,這封賞無論如何都該給你才是。
我這便進宮請求陛下將伯位賜給你。”
顧大老爺這番話是發自心的,他為長兄怎麼能搶弟弟的功勞。
顧二老爺卻搖頭笑笑,“大哥,你這般說反是見外了。
你是顧家家主,這伯位自然該給你。”
建明帝的確想將伯位賜給顧二老爺,卻被他拒絕了。
他很這一世的兄弟之,不論是剛正不阿的顧大老爺,還是有些荒唐的顧三老爺,對兄弟都是一顆真心。
顧二老爺做不到自己伯位,卻讓長兄對他俯首稱禮。
見顧大老爺仍心存介意,顧二老爺便笑著道:“不如這般,待日后婉丫頭掙了功績,便讓我來沾的,如何?”
眾人聞后皆笑,顧婉璃卻徹底垮了一張小臉,力山大。
該去哪給二叔掙功績啊?
顧老夫人笑得合不攏,之前氣顧錦璃不會過日子,與其把嫁妝花在那些不相干的人上,還不如孝敬給這個祖母。
現在卻只覺得這錢花的真值!
這伯爵位就算旁人千金散盡也得不來,哪個兒子做伯爺都好,都是他們顧府的榮耀。
只有顧三老爺一人不大高興,看著兩位哥哥的眼中滿是嫉妒。
在他眼里,他們兩人的推辭分明是赤的炫耀,這擺明了是在欺負他沒有兒嘛!
再看看立在自己邊的三個兒子,越來越生氣了怎麼辦?
可如今二兒子已經是兵馬司北城副指揮使,三兒子也正值科考,都說不得打不得。
顧三老爺的視線落在了還在傻笑的顧承暄上,瞪著一雙眼怒聲叱道:“傻笑什麼呢,功課做完了嗎?還不回去讀書!”
顧承暄:“……”
他招爹惹爹了,為啥要這麼對他啊?
簡直是無妄之災嘛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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